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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芭蕉微雨初次相见

你是否深爱着这座城市,亦或者你是否为这座城市而哭泣,城市喧嚣的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曾经的风雨往事在浑浑噩噩的岁月的被人们所忘记,成为的人世间最后的秘密。可是每当午夜梦回,华灯初上,辗转于记忆中刻骨铭心的人是否在桃花盛开的那个清晨披着晨曦的朝霞,带着满山的山花烂漫如约而来…

接到谢沛楠去世的噩耗时,魏瑶正在给一家人准备晚餐,急促的铃声如同催命符。

世人以为魏瑶肯定会高兴得今晚加个小菜,或者是,拍手称快。

记忆中的那个魏瑶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了,谢沛楠对她的所作所为让魏瑶对她恨之入骨,可此刻的魏瑶没有如人们想的那样,她只是平静的听着电话,眼里,波澜不惊。

魏瑶变了,不像以前那般好动,胸怀凌云之志,誓要把宇宙踩在脚下了,对呀,今年的魏瑶已经29岁了,已经嫁为人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她已经过个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烂漫青春的年纪了。

魏瑶慢条斯理的炒完最后一道菜,擦了擦手上的油垢,才向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明天我会去参加她的葬礼。”说完也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过往……

无声的泪划过魏瑶冷漠的脸庞。

“妈妈,你哭了“。发现魏瑶哭了,小望沁连忙跑过来,稚嫩的童声想起。

魏瑶连忙擦掉眼泪,笑着说自己只是被烟熏了眼睛。

“没事没事,我给妈妈吹吹,吹吹就不难受了。”

魏瑶满足的笑笑望着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魏瑶间恍惚想起了另一个女孩,曾今她也如望沁这般念着自己,多久没有想起她呢?久得魏瑶自己都记不清了那个女孩,她,还好吗?

葬礼那天,天空下着绵绵的细雨,雨水润湿了四月的芳菲。好像老天都在为谢沛楠的离去而哭泣一样,魏瑶穿过松木林,望着来送行的人,有几人是真心的。

呵呵,这一切都太过可笑。

“你来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朝魏瑶走来。

“你妈妈走之前,还念叨着你呢,疯了这么多年,也只有临终前,思维才清晰过来,你妈妈呀…。”

“你怎么知道他死的时候念叨我是清醒的?”魏瑶直接打断了男子的话。

“她毕竟是你妈妈。”

“妈妈,哼,这个词离我太遥远了,我和那个女人的母女情分早就在她一次一次的抛弃我中挥霍殆尽了。试问有哪一个妈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丢掉自己的孩子,小时候我傻,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为了我才不得不离开,可是我错了,是她故意丢下我的,只为她自己可以过上好日子,她真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呀。”魏瑶平淡的说着,仿佛说的不是他的故事。

“其实你妈妈她…“男人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既然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养病,还要回来?“魏瑶淡淡的望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

“你妈妈奔波了一辈子,老了还是觉得回家好,曾经拼了命的想离开这里,辗转了一圈,最后呀,还是觉得生根的地方最好,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的什么?“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撕得很碎,却被人很用心的用胶布粘在一起,魏瑶很熟悉这张照片,那是魏瑶六岁那年,第一次和妈妈去游乐园拍的,照片中魏瑶笑得像冬日的暖阳,手里拿着一支棉花糖,开心的亲吻着妈妈。那个女人也很开心的笑着,把魏瑶抱在怀里。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只有魏瑶知道这幸福的背后是无尽的罪恶,注定是无法被人原谅的……

魏瑶望着男人递过来的照片,并没有伸手去接。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扎着两股麻花辫,在魏瑶残存的记忆里,谢沛楠就是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女人,尽管后面她打扮得在怎么华贵,魏瑶的妈妈始终是照片上这个女人。

照片是被她撕掉的。她永远忘不掉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说她去给她买棉花糖,让她在家里等她,可是那个女人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魏瑶听妈妈的话坐在门口从中午等到晚上,她相信她会回来。稚嫩的眼睛望着路上逐渐稀少的人群,秋日的风略显悲凉。

剩下的记忆里,是无尽的等待…

魏瑶终于等到来人了,惊喜过后是残忍的失望,那个人是妈妈的妹妹,她的小姨。

那天,小姨抱起年幼的魏瑶说妈妈去赚钱给魏瑶买棉花糖了,过段时间就回来接你了,你现在先和小姨一起生活好不好…

魏瑶看到小姨柔和的眼睛里满是悲伤…

女孩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哭闹…

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事情便不可在逃避。

魏瑶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会这么笨相信小姨的话,那个女人其实是将她抛下了…

但魏瑶有时候也很庆幸自己的傻,因为这样给了她一个完整的童年,让她不用背负着被亲生妈妈抛弃的伤疤而长大,虽然这个童年是一个充满阴谋的谎言。

“你不恨她吗?“魏瑶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女人的离开让这个男人苍老了许多。

“恨她。怎么不恨,她欺骗了我怎么多年,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恨她呀,是我将她囚禁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她只是一个女人呀……”

男人叹了口气“这是我们上一辈子的恩怨,不应该影响你们这些做儿女的呀。”

“都过去了。”魏瑶笑笑。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可以就怎么过去了吗……

释怀?魏瑶想她没有这么伟大。

“人总是要归根呀,去走走吧,这毕竟也是你曾经呆带过的地方。”男人将伞递给了魏瑶。

………

烟雨蒙蒙的梯田,曲径通幽的小道,破败不堪的学堂,魏瑶静静的走着,穿过儿时的青石板,踩在柔软的沙滩上,面朝着蔚蓝的大海,曾经的自己曾无数次的站在这片海的面前,发誓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现在想想这有这里才是最想念的

大海仿佛知道是故人在观望,顿时卷起层层波浪,海水击打着岸边的礁石,发记忆如同黄昏时的海风呼啸而来,时间开始重叠,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魏瑶的脑海里浮现…儿时的伙伴,青春的暗恋,成长的伤痛以及久违的故人……

今天,她要讲一个故事,一个长长的故事…

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幻想着自己成为童话故事中的公主,戴着闪闪的皇冠,穿着华美的公主裙,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虽然做不成梦里的公主,但每一个女孩,都是父母心中的公主,可以尽情的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可对于出生在小渔村的沈心来说,幻想成为公主只是一种奢侈,而她也从来不是父母心中的公主……她是人世间最后的达芬奇画笔下的蒙娜丽莎,谁也没有在意过她眼中的忧伤和凄楚。

小渔村的日子沉静的仿佛是死海的琉璃。沈心觉得她的命就像门口的那株葡萄藤一样慢慢枯萎。

时间倒回到那年仲夏初次相见。魏瑶的故事就从这里讲起……

“沈心,这是魏瑶,是你妹妹,以后呀,她就和我们一起生活,来,快叫妹妹。”

正在门口洗衣服的小女孩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这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小花裙抱着洋娃娃,粉嘟嘟的小女孩,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小声的叫了一声妹妹,脸蛋儿上泛起的潮红。

魏瑶也同样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瘦弱的,穿着破洞补丁衣服的叫沈心的姐姐。直到后来魏瑶想起沈心,都还记得那个小女孩有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真的非常好看。

那一年,沈心七岁,魏瑶六岁。

日子并没有因为魏瑶的到来惊起半点波澜,破旧的小渔村,城里来的魏瑶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女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坐在海边,听着海风,望着孤寂的海,就在这宽广的大海与无垠的夜空之间,女孩瘦弱的身影被衬托得更加渺小,没有人知道女孩在想什么,没有人去问魏瑶为什么会来到渔村。小孩表达情感的方法是通过迷茫双眼。

魏瑶妈妈每个月都会打一笔生活费过来,魏瑶在渔村的日子还算不错。魏瑶每天除了看海发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量那个叫沈心的姐姐。

“魏瑶,进来吃饭了“小姨在后面叫魏瑶道。”

“哦,来啦!”魏瑶站起来朝屋内跑去,大家都已经上桌了。

“来,魏瑶,坐那里去,挨着沈心。”二哥沈末向魏瑶招手道。

魏瑶听话的坐在了沈心边上,并悄悄偷瞄着沈心。

看着这一大家子人,魏瑶很吃惊,以前吃饭从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魏瑶望着桌上的每个人,有小姨,小姨夫,大哥沈文,大嫂王凤娟,二哥沈末,以及婆婆和这个沈心姐姐。魏瑶不明白怎么有这么多人。

就在魏瑶还在诧异时,身旁的人已经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朝屋外夜色中走去。

沈心就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望着深蓝的海和星空连成一片。仿佛只有大概与星空才能读懂女孩的心事。

“你在看星星吗?我也要看。”

沈心诧异的转头,只见一个梳着羊角辫,穿着碎花群的女孩向她跑来。

魏瑶一屁股坐在沈心旁边,沈心不自然的向外挪了挪。魏瑶指着天上说“沈心你快看天上好多星星,你快看你快看,那颗星星好大好漂亮,等我长大了,我要把他们都买下来。“

沈心对魏瑶的自来熟和奇特想法感到惊讶与无耐。沈心表示并不想说话,自顾自的望着天边,大概与星辰交际的地方。

海风吹起了沈心耳边的碎发,吹起魏瑶泛白的衣角,吹起海面上的点点涟漪。夜很近静,只听得见魏瑶的独自的滔滔不绝,海,风,夜,星,此时都静悄悄的,和沈心一样听着女孩的独白。

沈心不知道那晚和魏瑶在海边做了多久,好像久到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短得像梦一样虚无缥缈…但两个女孩的关系似乎由于魏瑶的主动而慢慢靠近。魏瑶的出现正在慢慢改变沈心,就像门前的葡萄藤一样长出了新枝…

小渔村的孩子很多,魏瑶才来就凭借自己的“亲和力“成功成为了孩子王,尤其是与村里混世魔王马皓尘和六丫更是成了患难之交。但魏瑶发现,沈心好像从来不与他们玩…

“沈心,走,我们去找小马和六丫玩去。”魏瑶拉住背着背篓正准备出门的沈心。

“我…我还是不去了,我要上坡呢。”沈心红着脸婉拒。

“不嘛不嘛,我们一起去玩吗!我们可以一边玩一边做事儿呀。”说着也不管沈心同不同意,拉着沈心就往外跑。

“小马!六丫!”魏瑶老远就望见田里的两抹身影开始喊。

“这儿呢,!这儿呢!”小马朝魏瑶招手。“我们今天玩什么?”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小马走进才发现魏瑶居然把沈心拉来了,小马望了望六丫,望了望沈心。

“从今以后,沈心要和我们一起玩,你们听我的,就要听沈心的。”魏瑶拉着沈心,朝马晧尘和六丫命令道。

“啊!”六丫张大嘴巴。

“你们要跟我玩就必须要和沈心玩,不然我就不理你们了。”

“不是我们不和沈心要玩,我妈妈说沈心是克星,谁跟她玩谁倒霉,叫我们不要跟她玩!”

“你说什么呢马皓尘!谁说的沈心是克星,你是不是皮痒了,想让我骑马呀!“魏瑶指着马皓尘大叫道。

“沈心,快,我们来骑马。”

忧伤

一旁的沈心早已经因为小马的话而出了神,眼神里堆满了的是恐惧和忧伤,就任由着魏瑶拖拽着骑在了马皓尘的背上,魏瑶咯咯的笑,

“小马你快爬呀,你太慢了。”

“奶奶的魏瑶,你知不知道你和沈心加起来有多重。”马晧尘叫惨道。

“小马加油,我也要骑马。”一旁的六丫站着说话不腰疼。

“喂,你们骑完了该六丫骑了,你们快下来。“小马趴着催促到,对魏瑶和对六丫简直是两个态度。

“不嘛不嘛,我还没骑够呢,你这么想着六丫,将来就娶六丫当媳妇儿呀,“魏瑶在小马背上憋嘴,高兴的说道。

“好呀,我也不嫌弃,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六丫,听到没,将来你是要嫁给我马皓尘的。”马皓尘骄傲的。

“谁要当你的老婆,我将来可是要当大明星的。”六丫向马晧尘翻白眼。孩子们的笑声响彻整个渔村。

往后沈心每每回忆往事,总能记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因为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真正的笑,而回忆往事才知她的快乐总是与她有关,后来中途出现的人都不及她给她带来的明媚那般刻骨与深切。

而对于魏瑶,适应只是一个短暂过程,哭过后仍能没心没肺的笑的很甜,只是那时的她没有能揣摩到小马话中意思,包括关于沈心,包括关于小马和六丫,包括关于她自己,原来结局从那时就开始写起………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来得很简单,沈心和魏瑶彻底成了形影不离的人,其实是魏瑶走到哪里都会叫上沈心,死拉硬拽,沈心虽然每次都有拒绝,但无奈拗不过魏瑶,可无言中沈心变了,她不在是沉默寡言了,至少面对魏瑶,沈心不再做一个倾听者了,偶尔对于魏瑶的络绎不绝,沈心会适当的回应两句。

两个女孩白天一起玩,晚上一起睡觉,日子久了,深厚的友谊便在两个女孩之间默默建立起来,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便不能忍受离别所带来的伤痛。

日子仿佛海水波澜不惊,时光是长长的线,有的人越来越远,有的人却越走越近。童年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我们盼望着长大,盼望着离开这个破旧的小渔村,幻像着一个灿烂的未来,妄想主宰命运,其实,上帝游戏人间,我们只不过是他的玩偶罢了,与其幻想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珍惜当下的每分每秒,到头来,你会发现你曾经最厌倦的时光竟让你用今后的每一秒去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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