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池。
池水十分的清澈,可以看到底下的鹅卵石。几尾红色凤尾鲤鱼在清澈的池水中游来游去,就好像是悬浮游动着,自由而散漫。在温暖阳光投射入水中,鳞片上闪动的,几尾鲤鱼成群结队在水中漫步四处乱晃,好似在等待着别人来投食。
李清漪捧着一碗鱼食,她的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她现在和之前的模样可是大变样了。之前被赵氏恶毒村妇欺压,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几口人的家务重活都分配在她这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和赵二丫的身上。
虽然裴宿面上恶毒了些,但是歧王府却未曾短过她的衣食。现在她身体比起之前已经大好许多,原本营养不良的干瘦矮小的身体,也慢慢地在拔高,干枯易断的头发有开始变得乌黑柔顺起来。
李清漪把鱼食洒向池水中,看着蜂拥而至的鱼群,像是嗅到美味的鱼食,疯了一般涌了过来,你一口我一口,抢夺着那一口吃的。这处僻静,只有她一个安排在这里喂鱼,李清漪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歧王府,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在这里待得太久的。毕竟再过几个月那件事就要发生了,她现在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想要爬上去,能依靠的仅仅只是靠前世记忆的先知。
李清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几只青鸟飞过天空,天空碧蓝无比,她可不是在囚笼里的鸟雀。
“青衣,听书姐姐找你呢?你在这干嘛?”一个穿着浅绿色的衣服,大概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正捧着一个浅粉色白玉质地的小炖盅,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上喊着李清漪。
李清漪,入了歧王府不久之后,在报上名字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就让他人唤她做青衣。
现在她是歧王府的一个有点琴艺天赋的小丫头,青衣。
而不是那个在李府的李家大小姐的,李清漪。
“原来是柳衣小姐姐,入画姐姐之前叫我来喂鱼呢,之前负责喂鱼的桃衣生病了,入画姐姐就叫我来替她。”李清漪歪了歪头,绑扎头发上的绿丝带,垂落下来,显得她十分的灵动可爱。
柳衣看到李清漪这幅模样,脸上也挂上了笑容。要说这歧王府里最好看的婢女是司棋姐姐,那么第二好看的就是李清漪了。
“喂鱼有什么好玩的?快要用午膳了,我去给司棋姐姐送去这鸽子汤,你和我一起过去吧!听书姐姐也在那儿呢!”柳衣有些娇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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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宫。
“是辛苦公公了,这是一点点心意。”真肥的大宫女看着公公把那赞宫灯带走。
回到室内。一个看起来姿容娇艳的女子,满脸怒色。她狠狠地把一个陶瓷杯摔在地上。
“皇后,又是皇后。”
“如果当时不是我入宫晚,哪里轮得到她做这位置。她当的上这后位,不过就是仗着亲养小公主得到的宠爱罢了。上次小公主在她凤鸾宫外落水,如果差点溺死,只怕她这后位也不稳。”
“主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哼这”
李月顾晚上是睡在菡萏宫的二楼,原本贴身侍女是要守夜的,但是李月顾不喜欢有人靠近,就让侍女在楼下的耳房守着。
她看着窗外天上的星子,菡萏莲湖上还有点点萤火浮动,伴随着清凉的夏风她倒是很是惬意,寝室面临的一角放着一小盆冰,驱散点点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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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坊。
“手抬高一点。”听书用一把戒尺,抬了抬李清漪的手心。动作做得不规范,这把戒尺可是要狠狠打向手心的。李清漪瞧见百花坊的高台上的那个少年,一脸漫不经心的,但嘴角挂着的笑容,似乎很享受眼前的这一幕,看到听云用戒尺在李清漪的手心落下第三道红痕。
李清漪的眼角缀的泪珠,眼角红红的,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远处的入画和司琪看到李清漪的那个可怜的模样的,好不疼惜,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们早就把李清漪当做是自己的妹妹一般,如果这下命令出发的人是府里的其他人,她们倒也能争上一争,可是下这命令是府里最大的那位主子。
“来人,取来膏药。”裴宿欣赏完李清漪的狼狈,还是哭起来好看。瞧那白嫩的小脸,黑翘的眼睫毛挂着小泪珠,那双墨玉眸子更加像是易碎的琉璃,让人心生怜惜啊,这副模样倒是让他想到了千树万树梨花开,被雨水打落的皎白花瓣,如娇如泣。
裴宿把李清漪拉入怀中,他胸口上的伤口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已经好的差不多,脸上的残余的蛊毒消除的七七八八,脸上原本可怖的肉疤平复了不少,现在脸上只剩下浅浅粉色。
在那张妖异俊美的脸上,如同姿态古怪的桃花枝在脸上盛发着,还填了几分美感,谁人还能认得出,这个人之前就是那个人人不敢直视的恶鬼少年。
长出了些肉的手心红红的,听书用戒尺打下的时候,顿了顿卸了几分力道,只是李清漪的这皮实在是太娇嫩,莫说打了,就是平时碰了碰都会落下几道痕迹。
“说,你那里做错了?”裴宿轻柔地给她涂抹手心,白玉的玉盒中装浅碧色的药膏,闻起来有一股清凉的味道,涂起来凉凉的。
“我不该和小郡主起争执。”李清漪嗫嗫地说。
前几日云王的玉郡主来歧王府做客,李清漪无意打翻了一杯热茶,挨了玉郡主的两鞭子。虽然玉郡主的力气小,但是架不住这副身子的娇软。今日被裴宿瞧见手背上的鞭伤,歧王府的宠物哪里轮得到他人来调教,不过这宠物意外受伤也该罚。
裴宿捏了捏李清漪有些红肿的手,李清漪疼的发出一声闷哼。裴宿那张俊美妖冶的脸,露出满意的微笑,似乎得到什么有趣的玩意,他的宠物疼也是因为他疼。他取来青玉膏仔细地给李清漪涂抹上,带着一股清淡的草木香的药膏涂在肌肤上有清凉感,缓解了戒尺打在手心的热辣辣的疼痛感。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