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腾斜对面的眼镜男,放下书本,扶了扶眼镜,左腿顺溜地搭在了右腿上,像是一个派头的教授,但又像翻版的孔乙己“在当今社会,社会人的素质降低了,古代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还有文韬武略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要是我在古代,应该是一位将军……。”
“你就吹吧,杀只鸡,都不敢见血,还当将军”旁边的一位女士说道,这位就是很懂他的“将军”太太。
“那是保护动物,我不想杀,懂不懂!”眼镜男急眼了,将书本狠狠地摔在了屁股后面,“不的杀生,阿弥陀佛,我修来的恩泽都被你赶跑了,小心到家抽你。”
……
显然“将军”太太被所谓的“恩泽”吓到了,不敢说出半句话来。
火车继续全速前进,外边雨点慢慢变的稀疏。黑夜已经上演,远处的灯火也陆续熄灭了。
“对不起”婉婷从远处过道走来,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将腿摊在外边的男子。
“没事啊,姑娘,你家人在不在,给我说声对不起就行了”一位身穿牛仔裤,手臂纹身,光头,带着一口东北口音男子向她说道,张开口的那瞬间散发出一股熏人的烤烟味。
“咳咳”婉婷被忽如其来的臭味熏到了,顺应地用手捂住了鼻子。
“我这里有一个空位,陪我聊聊天,这事就算过了。”
婉婷战战兢兢地站立着,默声了几秒……。
“大……大哥,这小姑娘还挺……挺嫩,我看不错奥”旁边一个穿着邋里邋遢,镶着几颗大金牙的男子结结巴巴的应和着。“过……过来姑娘,坐这里,陪我大……大哥聊聊天。”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烟味,熏得人呛不过气来。
“来吗,姑娘”坐在光头大哥对面一位杀马特头型的男子一把拉住了婉婷的胳膊,往里拽。
周围旅行的人,像得了瘟疫一样,面无表情的瞪着两颗大大的眼珠,身体被动地随着火车左右摇摆着,但没有人发出一句话。
杀马特男子过道对面一位老者很不高兴的“咳咳”两声,接着说道“年轻人注意,别胡来,这可是在火车上。”
“老……老头,别乱……乱管闲事!我们只是单纯的聊聊天,又没有犯法,看……看你的报纸”大金牙像得了哮喘一样结结巴巴的喷出了一连串文字。
“放开我,流氓!”婉婷不再掩饰沉默,大声地喊了出来。
顿时,车间瞬间变得安静,只能听到“咔咔”火车运行的声音。如大病初愈的旅行人,一脸“惊喜”,脖子都扭成了麻花,睁大了眼睛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但沉默是他们的专属。
舒腾和检票员闻声而望,看到站在那里的正是婉婷,正被几个人刁难着。舒腾迅速站身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几个大步走向他们,检票员也急忙忙地随其后跟了过来。
“放开她,让她走!”舒腾带着严肃的语气重重的说。
“我不放开她,怎么滴!”杀马特发型的人站立起来说道。
“你说怎么滴!”舒腾将杀马特用力推倒在了座位上,又向前凑了一步。
“妮玛……”杀马特又想站起来,但还是坐回了。
“我数1,2,3,放她走”舒腾狠狠地瞪着他。
“我是检票员,不准闹事,你哪里来的,拿出你们的票”检票员挤过身来,站立在了他们座位中间。
“凭什么说你是检票员……穿身衣服……你就是了?有没有证件”杀马特男子断断续续地问道。
“就凭我穿的这身衣服怎么了!不要找事情,小心一个个把你们关局子里。”
“横什么横!”光头慢慢地站立起来。
“大……大哥,他好像是检票员,你……你息怒下,不要耽误了大……大事啊,得罪谁不可得罪官。”
“这次饶了你们,再敢惹我,小心我炸死你!”光头大哥一脸凶相,站立着指着舒腾的胸口说道。转脸又朝向检票员“还有你,别让我再遇见你,否则你也给我等着瞧!放她走,黑狗(杀马特的别称)。”
“年轻人赶快回去”旁边的老者紧张地朝舒腾说道。
“最好也别让我遇见你!”舒腾盯着光头甩了一句。
杀马特男子放开了婉婷,婉婷战战兢兢地随着他们走向座位。
斜对面的眼镜男呆呆的看着他们,放大的眼圈还没有收缩回来,手里拿着的书本滑落到了地上。“切,还以为要打起来了呢,没想到又是这样……。”
“大……大哥,要是这一票干成了,我们就发财了”大金牙畏畏缩缩的向光头说道。
“干完这一票,我们散伙,各自走各自的路,以后不再联络”光头望向放在地板上的一个行李包,“你俩都给我看好了下面的东西,都给我放机灵着点。”
“大哥,我还向跟你干”大金牙朝光头哀求道。
“行了,干完这一票,我们都可以分到很多钱,各自去干些正经事。”
……。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晋城火车站,有到站的旅客,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火车喇叭开始广播到站信息。
“两位,我要下车了,起身拍了拍舒腾,年轻人,你很勇敢,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世间复杂啊!”
“横竖都是我自己,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的那种,没有任何顾虑。”舒腾冲检票员微笑下。
“注意安全!”检票员拍了拍舒腾肩膀。
“叔叔,谢谢你!”婉婷向检票员展现了一个感恩的微笑。
检票员冲婉婷也露出一个微笑,就走向前了。
到站的旅客,拿着行李排着长队慢慢地走向门口,面带笑容的,目光呆滞的,还有形同死尸的。未到站的旅客,看到旁边多的座位,如同得了宝贝,迅速躺了下来,享受美妙的列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