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炜伤势极重,脱离了追踪,摇摇晃晃从半空坠落下来,口吐逆血。
“表哥,你怎么样?”黄粱见状,赶忙扶起陈炜。
“挨了女魔头几掌,以前比这个更严重的伤也有过,不碍事。”陈炜摆手,说着又是逆血溢口。
身后杀声迫近,可以看到一个黑衣女子提剑,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追赶过来。
“不好,追来了,我背着你,快走。”
黄粱不由分说,背起陈炜冲了出去,跑了一阵,看到原先进来的墙壁,大喊一声:“柱子!”
轰隆!
墙壁外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下一刻,红砖堆砌的墙壁,被硬生生撞塌,奔出一个两米之巨的痴胖人来。
“哥呀,我来了。”赵柱口子叼着火管,吐字不清,不过疯狂的表情,一点也不下与之前的丁天海,只见他左右手各捏着两颗秘制黑火药罐,点燃捻子,冲着追来的兵马投掷出去。
砰砰两声闷雷般的炸响。
黑火药罐子没投到追兵身上,落在房梁上,炸的庙宇崩塌,砖瓦乱飞,一面墙壁轰隆塌了下来。
“干的好柱子,回去给你买鸡腿吃。”黄粱大喜,背着陈炜奔出。
“哥呀,你说的可算话!”赵柱闻言,一双肉眼明亮七分。
“一定算。”黄粱道,同时吆喝赵柱撤回。
似乎“鸡腿”发挥作用,赵柱接连投出七八个黑火药罐子,有一两个恰好落在追兵中间,炸的人迎马翻,骇然躲避。
只有黑衣女子身法灵活,几个闪现,出现在赵柱身旁,嘴角冷冷一勾,一掌拍出,赵柱诺大身躯凌空飞起,狠狠摔滚在地面上。
“柱子!”
黄粱手指一点,飞剑激射而出,黑衣女子轻松用剑尖挑拨,那柄飞剑被一股莫大力量粘附着,难以脱开对方的剑尖。
黄粱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情况,不论如何掐诀,飞剑纹丝不动,知晓黑衣女子修为超出自己太多,不是法决玄妙可以弥补。
“你是谁!”黑衣女子没有进攻,而是双目一眯的死死盯看过来,里面闪过几许疑惑。
“管我是谁。”黄粱不再去催动飞剑,去扶赵柱,口中督促:“柱子快跑,这娘们厉···”
那个“害”字没说完,赵柱一声嘶吼,一胳膊一个,将黄粱和陈炜夹在肘下,撒腿狂奔。
那速度跟来的时候比起来,宛如一头野猪狂奔,大地晃动,好不惊人。
“大娘,可还追赶?”甲士纷纷赶来,望着前方逃跑的敌人问道。
“不用了,回去救火。”黑衣女子淡淡道。
赵柱陷入疯狂,遇树则撞,遇壑则跳,开始还知道夹着两个人,到后来全然忘了,只晓得奔跑,颠簸之下,两人身体下坠,脑袋几乎挨着地面,树木在眼前飞快倒退,风驰电掣一样,实在刺激。
咚咚咚···
陈炜脑袋在地面连撞带磕,脑瓜子嗡嗡,没被无生老母打死,反而被赵柱弄的头破血流,鼻青眼肿。
“黄家弟弟,告诉这胖子的名字。”陈炜眼神幽怨。
“表哥算了吧,人家也是好心···”黄粱才说完话,猛然瞅见一颗歪脖子大树不偏不倚的出现在头颅前方。
砰的一声剧震,落下黄叶无数。
“柱子你他娘的敢再瞄准点吗···”
·····
一日后,魏府一间密室,传来一声大笑。
“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真是没想到,陈兄弟你居然是黄粱表兄,老夫实在是太高兴了。”魏耳摸着胡须,开怀大笑。
陈炜盘坐在蒲团上,面色恢复几分红润,道:“多谢魏掌柜鼎力相救,不然我恐怕是要折在白若寺庙中了。至于黄家弟弟,我想你说的对,冥冥中自有天意。”
黄粱呵呵一笑。
“应该的,当初若不是你鼎力相救,哪有我这条老命在?陈兄弟,你好生修养,我先告退。”魏耳拱手,临走冲黄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出来。
黄粱迟疑了下,跟着魏耳走出密室,可以看出魏耳心情甚佳,笑容满意,如老树逢春,拉着黄粱走了好一段路,才道:“黄兄弟,我叫你出来,实际上有一事相求。”
黄粱问道:“什么事?”
魏耳道:“实不相瞒,老夫曾极力邀请陈兄弟入伙,奈何陈兄弟志不在此,没能拉拢过来,一直让我感到遗憾。现在好了,陈炜居然是你的表兄,黄兄弟,老夫想请你劝说一下,争取陈炜入伙。”
“原来是这个事。”黄粱想了一下,“我会跟他说的。”
“陈炜修为极强,乃是炼出五气朝元的人物,若有他加盟,必可事半功倍。你可要好好劝劝。”魏耳笑眯眯拍了拍黄粱肩膀。
“嗯。”黄粱点头,又道:“瘟疫的事情怎么样了?”
“瘟疫扩散的越来越厉害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扩散到整个临间县。”
“对了,魏老你可知道津益丹?”黄粱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津益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无生老母研制出来,专门克制瘟疫的一种灵丹,正是因为有津益丹,无生老母才短短几个月,招兵买马,势力急剧扩张。”魏耳有些焦虑的道。
“是治理瘟疫的药···”黄粱心头一震,但压下冲动,面上不动声色。
“黄兄弟,我已经派出人马招收流民,你需要早日做好准备救治瘟疫,大事将临了。”魏耳道。
黄粱跟魏耳略聊几句,听此老意思是魔族那边要有大动静了,稍可魏耳告辞,忙碌接收流民的事情。
黄粱则是返回密室。
陈炜眼眸光芒幻动一下,道:“魏耳唤你出去做什么?”
黄粱把魏耳想要招揽的意思说了一遍,并且把自己已经入伙的事也全盘和出。
陈炜眉头紧皱,低声叹道:“天机蒙蔽厉害如斯,连你这样的人物,变成懵懂冲动的毛头小子。”
“表哥你说什么?”黄粱道。
“魏耳此人跟魔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怎么能跟随他起兵造反···简直、简直···胡闹!”陈炜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最后化为一声叹气:“这不是砸自己的江山,造自己的反吗?”
“表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个光棍汉,哪知道养媳妇的艰苦,尤其是媳妇太过漂亮,我不作出一番事业,哪什么去保护她?”黄粱振振有词。
“什么!”陈炜惊道:“你还娶了媳妇?”
“一见钟情、两厢情愿、明媒正娶、至死不渝,就是彩礼钱还欠着人家呢。”黄粱有些扭捏道。
“我的天,你、你去把你媳妇叫来我见见。”陈炜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嘟囔:“可千万别是她。”
“你等着,我去叫她。”黄粱点头,去了后院,第一梦正在绣着一对鸳鸯。
一头三千青丝宛如瀑布倒垂腰际,鹅蛋般的脸蛋,两道弯弯如柳叶的淡色蛾眉,黑宝石般透亮的双眸,加上微微一笑的红润双唇,专注刺绣,真是娴静少言不慕荣利,这副绝美的神态和姿容,一时让黄粱看呆。
“梁哥哥,你瞧看什么?”第一梦发觉窗外站立的黄粱,捏着手绢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我在看谁家的小娘子生的如此美丽!”黄粱笑道。
“去你的···”第一梦羞红脸颊。
“梦儿,先不要绣花了,表哥来了,想要见你。”黄粱道。
“啊?”第一梦愕然一惊,“你不是说不去找表哥?”
“说来话长,我回头慢慢告诉你。”
“好,我补一个妆容。”第一梦手忙脚乱去找胭脂水粉。
“不用,我觉得你不化妆,已然是天底下第一美人。”黄粱由衷道。
第一梦宛如吃了一颗蜜枣般甜,娇哼:“油嘴滑舌。”
二人十指相扣,肩并肩往密室走去。
第一梦忐忑不安,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迈入密室,一个清瘦而伟俊的男子,盘坐蒲团。
“表哥,这就是我媳妇,第一梦。”黄粱兴冲冲介绍。
“第一梦见过表哥。”第一梦双膝微弯,浅浅施礼。
一见此女,绕是陈炜镇定,脑瓜子也不禁地再一次嗡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