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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最初的《开心逗你玩》节目的理念是非常超前的,为了电视直播与网络直播真正实现实时互动,张经与吴谓、蓝波、汪洋、尚云、古白河等人一起策划出了一款视频聊天软件叫“豆豆”,要知道在当时腾讯的OICQ更名为QQ正式运营也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而QQ上拥有视频聊天功能也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2004年中秋佳节的时候,尚云为《开心逗你玩》写了十段节目呼号,最后由张经拍板,确定了最终的方案:开心逗你玩,大家一起玩!
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节目呼号了,既没有文学水平,也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但在台内高度施压,市场环境极度恶劣,新节目形式有可能不被大众接受的普遍担心等等一切外因作用之下,这句呼号也成了节目组中大家对抗命运,对抗世界的一种“无所谓”之心的集中体现,当然,其中最多的情绪还是无奈。
与此同时,哥伦比亚集会的人数也在这个毕业季的时候达到了最顶峰的三十五人,这不是人才的井喷,而是张经为了控制节目制作经费,大批量启用实习人员“0元劳动力”的结果,这么做的好处自然是给宁京市内更多的年轻人以实战锻炼的机会,而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组内门外汉出奇的多,以汪洋、殷莉、古白河为代表的带头师兄师姐们也是经常性的身心具疲。
直播节目是整个电视行业节目制作领域工作量最重也是地位最特殊的一种节目形式,没做过直播节目,就如同在相声行业没系统进修过“说学逗唱”一样,虽然那样也不耽误继续说相声,但总归在行里人看来是不太入流。
十一月份的时候,宁京市迎来了一季罕见的“冷冬”,第一场雪提前到来,而且一来就是一场暴雪。
距离《开心逗你玩》节目的首播还有七八天的时间,此刻的尚云正在带领着一个五人编剧小组紧锣密鼓地创作着第一期的节目台本,当然,这一切的工作都是在前辈周康的从旁指导之下进行的。
这编剧组内的其他四位成员,基本都是各自所在高校的文学骨干,三个文学社长,一个新概念作文比赛的获奖者,可是无论多么好的文笔,在第一次面对电视直播节目脚本这一新鲜事物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一脸茫然。
尚云此前只有在教育台录播节目《花花朵朵》时积累下的台本创作经验,可即使是这样,他目前在组内也基本确立了自己大师兄的地位,不过,尚云对此一点都骄傲不起来,因为这带队工作实在是太难了。
此刻,节目的制片主任周康雪中送炭,为尚云介绍来了一位台里的资深节目编剧,来此担任《开心逗你玩》节目的文学统筹。这位台里的资深编剧老师姓梅,名字单字一个宝——梅宝,这与她此刻呈现出的中年大妈形象极其的不相符。
“孩子们,大姐我也年轻过,也曾经是配得上梅宝这么可爱名字的花季少女,可惜岁月不饶人啊,大姐我也不能因为年过四十就改名字叫梅姨吧?”
这一开场的自我介绍,梅姨立即与尚云等人打成了一片,她也基本上算是尚云在电视节目文字串联及台本流程创作方面的启蒙老师。
尚云天赋异禀,细致阅读了一遍梅姨给他作参考的以往节目的台本内容,便已基本掌握了相关的格式规矩及创作技巧,并能够很快的举一反三,实现技术层面的超越,对此,作为指导老师的梅姨很是满意,在今后的工作中她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的在节目组中喝茶看报纸,明目张胆地划水。
这也是在体制内工作的老员工们的基本习性,能不干的就不干,不惹事也不犯事,到日子领工资,天下太平。尚云相信,他们年轻时也曾经有过崇高的理想与满心的抱负,只可惜,现实的残酷与体制内的麻木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凡人迷失了自我,成为了慵懒的认罪者。
“组长,文学社的事情,您还管不管啦?”
就在尚云忙里偷闲的感慨人生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女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尚云满脸疑惑的回头看去,见是一个瘦小的眼镜妹子正怯生生地瞧向自己。
“你叫,叫那什么,李先农,是吧?”
尚云突然想起来了,她叫李先农,是自己编剧组里的成员,好像也是一个大学文学社的社长来着,但具体是哪一所高校,他就完全记不起来了。
“嗯。”李先农一边摆弄着自己胸前的辫子,一边害羞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什么文学社的事情?”尚云好奇地问道。
“就我们大学的文学社啊?”李先农回道。
“你们大学的文学社,跟我有啥关系?”尚云继续问。
“我们俩是一个大学的啊,组长!”李先农此刻也是逐渐适应了与尚云聊天的氛围,语气也从羞涩中恢复如常。
“啊!?”尚云挠了挠脑袋,一脸的问号,“你也是理工大学的?”
李先农点了点头,“我不但是理工大学的,还在去年跟您在文学社中同事了一年呢,虽然您不怎么来社里,但是您可一直都是我们的社长啊!”
此刻的尚云恍然大悟,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组员女孩儿竟与自己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