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杨冶睡在下铺照旧陪着楚希失眠,这对第二天要参加有一定强度锻炼的人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思考再三后,杨冶终于决定伸脚踢我上方的床板。
刚抬起脚的时候,一双脚却在梯子上出现了。
杨冶急忙收回脚,没有做声看着楚希从上铺沿着踏步下床,穿着拖鞋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了。杨冶认为他一定是上厕所去了,也没有多想,赶紧趁他没有回来之前让自己入眠,有一点杨冶和肥凯比较相似:一旦睡着之后不会轻易被吵醒。
可当他闭上双眼过了好久,依旧也没有睡着,瞪大着眼睛看上方的床板,杨冶使劲的朝眉毛上吹了一口气:
没有等到梦乡,倒是把小便给等来了。
这时的走廊静的,连他口袋里掉出一个硬币都足以提醒同层楼里的仁兄该上厕所了。
到卫生间之后,他没有看到楚希的影子,心里大感不妙:
他不会稀里糊涂地跑到女厕去了吧?
可转念一想,这里是男兵宿舍楼,根本可能会有女厕,即使有里面也不会有女生。
洗完手后他甩了甩残留的水渍,透过窗户看到了田径跑道边上的单杠上坐着一个人,远远的望去仍旧是那么熟悉:他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天空的星星,望得出神。
以至于杨冶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这来献血了。”
杨冶撑着单杠坐了上去:“还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看星象了,毕业了想当占卜师么?”
楚希瞥了他一眼:“献血?”
“你跑这来喂蚊子还不叫献血?”
杨冶双掌一拍,随即右手掌对着他,掌心中的蚊子已经被他拍扁了,血液从它的尸体里爆了出来,小规模溅洒在我的掌中。
“哟,天都快转凉了他们还不下岗啊。”
不由得杨冶对蚊子的精神感到钦佩。
可能是楚希赏星星的兴致被他破坏了,他不再仰头看星空,转而扭头看着杨冶:
“这几天你被我吵得睡不好觉吧?我看你早上训练的时候老打呵欠。”
杨冶一直想提的事情楚希居然自己先开口讲了出来,反而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你一定是有心事才会这样,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失眠。”
他笑了,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手搓了搓上面的泥土后对嘴吹了吹气,在手里掂起来,石子的高度不断变化着。
杨冶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不该问他的心事是什么,只能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石子,一个翻身下了单杠:
“再不回去睡眠就不够了。”
“从你失眠开始,我睡眠不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冶忍不住吐槽:“现在我连做噩梦都是一种奢求了。”
“噩梦毕竟是假的。”
楚希回头又笑了:“等教官发现我们,噩梦就变成真了。”
月光照耀着空无人迹的跑道,回到石子堆中的石子显得格外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