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被人看到你在哭,想要完全遮盖住自己的泪水,甚至心底里的悲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雨地里,任由雨水冲刷着你的脸,这样无论是谁,都不会辨别的出来---
你脸上流淌着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医院病房前走廊上方的格栅灯,好像快要坏掉一样,灯光的光线忽明忽暗,拨乱了杨冶的视线,他拿着手机站在走廊的窗户边上,尽情享受着难得的月光浴,同时,还有电话另一头扬子那“久违”的声音。
扬子把那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笑的很淡然,这就是他们两个之前犹豫不要去的原因。
“我想那个女人应该会后悔邀请我们去吧。”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蚊子,似乎是夏季的残留品,为了生命而铤而走险的停留在杨冶的手臂上,他看着这一切,没有做任何动作,它似乎已是风烛残年,他完全感觉不到它在吸自己的血,并不是他的痛疼感被麻痹,或许它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好像小学时候被因为作业没有按时上交被老师打手心一样,杨冶的手背上红了一大块,还有那只几乎没有流血的尸骸。
回眼望去,站在杨冶面前的是杨思,此刻穿着病服的她与之前相比显得不是很憔悴,这一点,杨冶从刚才打自己那一巴掌(额...应该是打蚊子)的力道中完全看的出来。
“你确定你刚才是在打蚊子吗?”
杨冶将手机放回到兜里,刚才被她这么一惊吓手机没有从窗户掉下去还真是一个奇迹,所以他立刻把它收好,将三分疑问、两分责备、五分惊讶包裹成一句话。
“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够久的了,人家做了人流很快就能出院。”
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医院的氛围,医院的一切。
因为这里有她和杨冶悲伤的回忆,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痛恨。
杨冶走到旁边的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清凉的小型瀑布冲刷在自己的手臂上,那个早该随着大部队撤离夏季的可怜躯体就这样被冲进了下水管。
顺带着,杨冶双手捧着凉水拍打着脸庞,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水重新正视了她的脸:
“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