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今天请了假,而且再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学校。
他打车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他一直都不想去的地方,一个住着他亲生父亲的地方。
乐同监狱。
今天是老钱父亲出狱的日子,而来迎接他的只有老钱一个人。
长长的监狱大门被打开,头发灰白的钱玉正拎着一个灰色小包从门缝内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好像是很久没有看见阳光了一般,在出门的那一刻不禁觉得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而当他彻底告别了这个限制了他两年人生自由的地方时,忽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
“钱教授,好久不见了。”
钱玉正眯起眼睛,极不习惯的站在阳光下,注视着这个靠在马路铁质围栏边上朝着自己挥手的年轻女生,他基本看出来这个人是谁了,可是仍旧不确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秋萦?”
的士车行驶到监狱门口,老钱付完钱后下了车,却发现监狱门口已经是空空荡荡,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离出狱的通知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而已。
等他去警卫哨那里询问了之后,才发现他的父亲在两分钟前就和一个年轻女人一起离开了。
带着疑惑的老钱此刻一筹莫展,刚刚出狱的父亲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一时间叫他上哪里去联系他呢?
古色古香的茶馆里,到处栽种着散发着浓郁植物独有的新鲜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钱玉正粗略的看了看,似乎这里所有坐着的人都是看起来文质彬彬、极富有涵养的人,脱离了这个社会两年好像已经完全和眼前的景象对接不起来了,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秋萦站起身以非常符合茶道内涵的标准姿势进行了沏茶的复杂过程,然后端起茶壶小心翼翼的给钱玉正的杯子里斟了茶,随即给自己的杯子里斟了一些。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出狱的?”
钱玉正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后将杯沿轻轻靠在唇边微微抬起少许,喝完之后将杯子放回原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秋萦。
她笑着说:
“我爸爸告诉我的,他本来想要亲自来,可是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术。”
钱玉正和秋云祥是一个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起初两个人在一家医院实习,后来秋云祥被分到了平江,而钱玉正被分到了乐同,不过两人之间仍旧时常保持着联系。
钱玉正曾经去过平江参加研讨会,学习过程中在秋云祥的极力挽留之下在秋萦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秋萦才会对医生这个行业充满憧憬之情。
这股情感并不是来自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而是为人沉默寡语的钱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