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那里借到的钱总共加起来才一万五,这对于母亲的治疗费用来说无异于车薪杯水,杨冶已经有三天没有去学校,而下个学期就要开始高考了。
几乎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饼,翻来覆去的动作持续到天蒙蒙亮。
他一掀被子,像弹簧似的整个人坐了起来,双手抓了抓顶在脑袋上稻草一般凌乱的头发。
打着呵欠穿好衣服后我来到杨思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快起来了。”
里面却没有回应,这时他才想起来杨思昨天就已经在父亲的再三督促下回学校了,想到这里杨冶长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明显衰退,慢慢有点力不从心了。
自从母亲长时间住院到现在,父亲从来没有在家里过夜,他总是一刻不离的守候在母亲的床边,虽然母亲总和他说要他别太累了,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可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洗漱好后走下楼梯,听着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摆钟:
六点二十。
杨冶心想一定是父亲回来换衣服准备去上班了,便到院子外打开了门:
“今天怎么这么晚?你平常可是六点就到家了,不怕迟到...”
剩下的话堵塞在他的喉咙口,理由是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认为理所应当出现的父亲,而是秋萦,她拎着一个袋子,穿着紧身的蓝色羽绒服和深黑色牛仔裤,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站在纯白色背景之下。
“昨天你没有来拿复习资料,我想你一定是忙不过来了。”
原本白皙嫩滑的脸被冻的有点发红,一下子杨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想到了现在已经是六点二十了:
“都这个点了你不用上学吗?”
她笑了:“你睡糊涂啦,今天是星期天,我们有一天假期的。”
一拍脑门儿,杨冶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记忆衰退症了,转念一想秋萦还站在门外,便赶紧侧身让她进来:“天这么冷别站在门外,快进来坐坐吧。”
她欣然点头迈进了杨冶家的大门,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他家。
“你们家还挺大的嘛。”
进屋后她把围巾摘了下来对折拿在手上坐了下来,环顾着杨冶家中的客厅。
杨冶把她交给自己的复习材料放在桌上后,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我们家空调坏了,你握着杯子唔唔手吧。”
“谢谢。”
她取下手套双手握着杯子轻轻地来回摩擦着,双眼不曾离开过杨冶那愁云惨淡的脸:
“我听我爸爸说你妈妈的医药费数目挺大的,你们家的压力不小吧。”
一眼看出杨冶心思的她,等待杨冶的回答。
杨冶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