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不是明显、是不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桑薄烟总会时不时会有一点,而一旦杨冶他们在的时候她的话就会变得很少,极其沉默。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甚至怀疑她有口吃羞于讲话。
大家和她的熟悉程度远不能和方莘相比,不过自从楚希和桑薄烟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后,她就几乎没有再出现在杨冶他们的面前,直到后来和楚希交往的时候。
明媚的四月春光晒在人的身上是很舒服的,它令皮肤和花草树木一样充满活力。
图书馆里的人很少,桑薄烟本来很轻的脚步声也能够在宽大的空间里发出回响。
她游离于书架之间,纤细的手指在连排的图书层上滑动着,先是蹲下身体从第一层的左侧取下《逻辑学》,然后站起身退了几步,取下了第三层书架上的《西方哲学史》。
她计划是想要拿三本书的,包括前面已经拿到的两本,还差一本《苏菲的世界》。
不经意间,她感觉到有一个高大的背影伫立在她身后,还没有等她回过头,一直长长的手臂便从她的头顶伸了过去,从第十层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放在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转过头,她便知道了站在她身后人到底是谁,面露惊喜之色之余将两本书夹在腋处双手抱着这本《苏菲的世界》,随即方才转身。
楚希靠着身后的书架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桑薄烟:
“我刚到。”
两人并排走出了图书馆,桑薄烟微闭上眼闻着空中弥散开来的花香:
“是槐花吧。”
图书馆的左侧有一座砖头砌立的圆形石座,上面铺着天蓝色的小墙砖,石座中央的泥土要比一圈的砖砌部分稍矮一点。而正中央的杵立着的,正是芳香的来源。
一棵上了年纪的槐树,枝干上挂着似洁白葡萄一般的槐树串儿。
“恩,槐花一般是在这个时候开花。”
楚希和她走到槐树下坐了下来。现在的这里要比不开花时节的时候干净的很多,因为没事来坐坐的人不少,石头凳的砖面早就被蹭净了。
坐了一会儿,楚希站起身爬上了石凳稍微一垫脚,利用他那身高的优势轻轻的折下一株槐花放在了桑薄烟膝盖除的书本上。
手捏着槐花的枝茎,桑薄烟笑了笑,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喜悦,而是哀伤:
“这花长在树上是给人看的,虽然只有十几天的寿命,却依旧是活着的。而把它折了下来,离开了它赖以生存的大树,依旧还是给个人看的,却离死不远了。”
听着她的话,楚希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做,而更加令他在意的是,桑薄烟此刻所说的话,和已经过世的她是那么的相似:
“折也折下来了,总不能再按上去吧。”
桑薄烟侧脸冲他笑了笑,细细端详着手里的一株,轻轻从上面选了一片最大最白的花瓣取了下来夹在了书中:
“这种书签很难得,比起那些买的死气沉沉好太多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