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你一直半会的杀不了我,可是如果你还不去救他,那皇甫倾伶可就要因你而丧命了!”金护法脸上被厉力划出一条血痕,胸口紧接着又被重重击了一下,忙大声说道,成功地阻止了冷晴儿的动作。
“告诉我,冰潭入口在哪?”冷晴儿盯着他,很冷很冷地问,如果皇甫倾伶有事,她要把他挫骨扬灰。
见冷晴儿收了手,金护法一跃,跳到一个安全距离,阴笑道:“好,既然你放了老夫,老夫也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地点就在距此五十里外的寒冰崖下,丫头,容老夫提醒你一句,就算你轻功绝世,现在赶去,皇甫倾伶的双腿也是废了,哈哈!”
那千年寒潭,冰寒剌骨,就算皇甫倾伶撑得了片刻,他也撑不到别人赶去救他,至少那双腿是一定废了!
金护法早在他说完时,就疾掠而走了。
冷晴儿更加心惊,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走一趟,而且她相信那金护法说的是真的,凭皇甫倾伶的傻劲,还真的会信了他说的话!心中更急,和冷君然对视了一眼,全身的内力运往足底,转瞬消失,心急如火般地赶往他所说的寒冰崖。现在,她宁愿希望那金护法是为了脱身而骗她的!
而此时,因为金护法的离去,加上“冰海明珠”的作用,冷君然几人身旁围绕的黑雾也已慢慢散去,当几人走出原来的地方时,已是一盏茶之后的事了。
冷君然皱眉吩咐道:“速去通知云公子,赶往寒潭!”说完,人影一晃,也是瞬间消逝,竟比往常的身法快了很多了倍,几名侍女竟连一丝风都没感觉到,不由更加深叹宫主的武功之强,一名火速赶往冷家,其他三名也都追随而去。
冷晴儿一路往寒潭飞驰,心里充斥着满满的担心和恐慌,这个傻子可千万别出事呀!思下,脚下的步子更急,身影更快,如轻烟掠过,转瞬即逝。
万丈冰崖之下,千年寒潭正冒着丝丝冷气,白霜雾雾,周围的一切全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光滑无比。掉下去别的人别说活着了,只怕还未落到潭里,就已经冻成冰柱了。
冷晴儿沿着冰潭的口转了一圈,下深百丈,四壁光滑,即无可攀之物,又无落脚之处。这个傻子,不会就这么跳下去的吧?他怎么不动动脑子,这里长年厚冰覆盖,寸草不生,又怎么会有果子?真是傻呀,傻的让她心疼!
冰潭冒着冷雾白霜,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形,冷晴儿对着洞口,用足内力,喊了几声,隐约听到下面有人应声,不由一喜,他还活着!
不再多想,纵身一跃,身若翩鸿,轻若落羽,飞身而下。只可惜,四周全是光滑无比的冰层,像圆桶的一样,就算她轻功盖世,可是在这深有百丈的高度之下,中间即无可攀之处,又无落脚之地,她无法换气提气,气息用歇,身影便直直下坠。越往下,便越感到剌骨的寒意袭来,那是一种连骨髓都要冻僵的寒冷。
若是落到潭里,只怕她还未来得及做反应,便冻成一具冰尸了,冷晴儿心里不由慌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减轻身体的重量,减缓下坠的速度。她无法想像,皇甫倾伶是如何在下面坚持到现在的。
冷晴儿闭上眼,运起全身功力通向四肢,护往心脉,等着身体落入潭中的那一刻,等着那冻彻入骨的冷意传来,此时,心里却把那金护法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真是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将他挫骨扬灰都不解气!
下坠的身体并没有落入潭中,而是落入一个清清爽爽,又冰寒无比的怀抱。
原来皇甫倾伶自听到冷晴儿的叫声后,就担心她会下来,因为他在下面寻了好久,这里根本没有出路,所以便大声呼喊,要她千万不要下来,却不想,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来了。心中不由又喜又忧,喜得是她对他的关心,在他临死之前还能看到她,忧的是潭下又多了一个送死之人,而他不想她陪着他死,只想她好好活着!
冷晴儿几乎在皇甫倾伶抱住她的那一瞬,就立刻睁开了眼睛,心疼地望着眼前之人,头发上结了一层薄冰,眉毛上蒙上了一层白雾,连睫毛上也挂着晶莹,一向俊朗的脸苍白无色,嘴唇泛着紫色,离得这么近,似乎还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抱着她的手地冰寒无比,却又异常坚定有力,眼里有着惊喜和担忧,还有一丝责怪之意。再往下,皇甫倾伶的双腿正立在冰冷的潭水之中,下身尽湿,腰上也结了一层薄冰,双手却稳稳将她托起。
皇甫倾伶接住她落地里,溅到她身上的几滴潭水,就已让她感受到透骨的冷意,可是他是如何在这水中立到现在的?想起金护法的话,心中更是惊乱,不由挣扎着要下来,刚才的下坠时的冲击力,皇甫倾伶已受了些许内伤,白皙如雪的嘴角下流出一丝艳红,在他面如纸色的脸上,异常醒目剌眼。
冷晴儿心头一酸,眼光落在他一动不动的双腿上,忙道:“快放我下来!”
“晴儿别闹,倾伶的腿已经废了,难不成你还想再废了一双腿不成?”皇甫倾伶低低说道,声音里有一丝悲怆,手却更有力地将她紧紧抱住,一动不动,任她怎么挣扎丝毫不放松。在潭中这么久,双腿早已没了知觉,他焉会不知双腿已废,彻骨的寒意早已通向心脉,若不是因为她的到来,心底还有一口气撑着,只怕此时他早已埋身这冰潭之中了。
冷晴儿泪眼朦胧,这个男人的心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那一片赤诚,不带丝毫掩饰地赤果果地摆在她面前,这一览无余地火热炙情,就算她再如何铁石心肠,如今也被感动了。
双手抵着他冰冷的胸口,透心冰凉的寒意由他身上传入手中,心中更是难过,他全身上下,也只余胸口微微有点热气,如果她再晚一步,那他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