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听到这个消息,宕机了几分钟,张大了嘴巴,脸上是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好像碰到了世上最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很快他愤怒的涨红了脸。
朱寿嘎巴一声捏断了筷子,愤怒的说道:“世泽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我应该抽他三十鞭子。”
“你现在后悔也来的及,”李憬平静的说道。
“兄,如果我还是不想放弃令姐,兄可否帮我。”朱寿说道。
“你要带家姐逃走吗,这样你的身份和爵位都没有了,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另外,你也要问问家姐愿不愿意跟你走啊”
“我虽然没有和令姐挑明,但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愿意和我走的,她们喜欢我的不是我的宗室身份,也不是我的家业,而是我这个人,她们了解我,我也了解她们。我不肯负她们,她们也不会负我。她们一定愿意随我浪迹天涯,放弃一切的”朱寿驽定的说道。
听到朱寿表白心迹,李薇儿和李悦儿,捂着脸,无声的哭泣起来。
“罢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我安排船,送你和家姐出海。”李憬叹息着说道:“这件事我扛了,我会想办法换个人交差。希望你能善待家姐,和你今天说的一样。”
朱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李憬真敢帮他,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连累家人的,一时间又感动,又惭愧,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憬知道他的想法,安慰他道:“不要担心我,我既然敢承诺,就一定做的到,不会出什么纰漏。而且也不仅仅是帮你,我和家姐从小一起长大,我也希望她俩能一生过得快活。这不是一件小事,你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步走出去,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此生再也回不了大明了,你想清楚再告诉我。喝酒”
李憬和朱寿很久没有一块喝酒了,今天去了一大块心事,心里莫名的轻松,即为两个姐姐找到值得托付的人高兴,同时想到两个姐姐今后免不了要离开大明,以后再见就难了。心里也有些惆怅。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和朱寿二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李薇儿搂着妹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小弟还是疼自己的,宁可担着天大的风险也要玉成此事,今天他设计这个局就是让自己姐妹亲耳听到朱寿的表白,如果朱寿可以托付,就宁可冒着欺君的风险,送他和自己姐妹出海,如果朱寿不可托付,自己姐妹也好死心进宫。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数不清的黑影从四面包围上来,有的潜伏在船上,有的在树上,有的在草丛中,还有的扮作游人、水手。
一个白面无须的老人快步走来。几个穿着飞鱼服的中年人赶紧过来躬身施礼,“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吉祥”。
“人还在里边吗”老头皱眉问道。
“回老祖宗,还在里边喝酒。”
这些年气候反常,六月的京城夜晚竟然带着丝丝的凉意,老人禁不住紧了紧斗篷。
李憬已经喝醉了,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时候,拉门轻轻的拉开,世泽陪着一个穿着蟒袍的老人恭敬的走到朱寿的身后,看朱寿看着窗外的夜色中华灯初上的积水潭,轻声的说道:“陛下,夜深了,老奴来接您回宫了。”
“啊”一声娇呼从屏风后传来。、
“什么人”世泽一转身挡在朱寿面前,拔出了腰刀。电石火光般的一刀挥出,双面苏绣的屏风被划开,露出了跪坐在后面的李薇儿和李悦儿,此时,李薇儿正惊恐的用手捂住李悦儿的嘴,刚才正是李悦儿发出的惊呼。
朱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头,兄真是用心良苦,瞬间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切都看自己选择,如果自己怕了,就让姐姐死心,如果自己敢抛开一切,他就会放心把姐姐托付给自己,他来扛起一切。
自己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又何尝不是也想看看他的反应呢。用兄的话说,真是豁子吃白肉,谁也别说谁了。自己很小就知道,不要去轻易试探考验别人,人往往经不住考验,往往会让你后悔。不过这次的结局却很好,不论是自己,还是兄,都给对方一个最好的答案。
看着一屋子的飞鱼服和这个穿着蟒袍自称老奴的老头,李薇儿和李悦儿虽然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但是也明白了朱寿的身份。
李薇儿拉着还有点晕的李悦儿,走到朱寿面前,盈盈拜倒,娇声说道:“民女李薇儿(李悦儿)叩见陛下。
朱寿赶紧上前,拉着她俩说道:“起来、快起来,夜里凉,别受了风寒。”
老头和众飞鱼服,吃惊的看着陛下居然如此在乎二女。
朱寿扶起了李薇儿和李悦儿,看着她俩哭的如同桃子般红肿的眼睛,心疼的说道:“我和兄让你们受委屈了。”
李薇儿和李悦儿再也把持不住,扑在朱寿的胸口大哭了起来。众人看着这番光景,走也不是,看更不敢,尴尬不已。
“把朕的披风给兄披上,夜里凉,别受了风寒。”朱寿一边搂着二女轻声安慰一边说道,马上一个锦衣卫把朱寿的披肩披在李憬的身上。“世泽,你安排马车送国舅和两位娘娘回府。进忠,摆驾回宫。”
老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可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两位姑娘,居然薄嗔轻怒的瞪了朱寿一眼,然后一人用小拳头在他胸口擂了一下,锦衣卫们都看傻眼了,这、这也太大胆了。
“谁是娘娘,我们可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就是,我们还要考虑考虑呢”
“好、好、好,我多嘴,改天我三顾茅庐,请两位姑娘出山辅佐如何。”
“哼,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朱大将军,你瞒的我们好苦,我们才不会让你轻易得逞呢”
“都是我的错,改天我陪你们逛紫禁城赔罪如何。”
“真的,你不要骗我们啊”
“真的,我朱大将军一言九鼎,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老头进忠急得一头汗,这两位还不是宫里的人呢,怎么能随便进紫禁城啊,祖宗家法要不要了。
“乖,听话,你们先回去,一切正常的去选秀,本将军在紫禁城等你们。你们见到朕的消息不要说出去。”
“小弟也不告诉吗”李悦儿娇憨的问道。
“兄明天早上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用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