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月无忧现在真想拿面镜子给自己照照脸,看是不是黑得像锅底。
一开始被神出鬼没的张大河吓得不轻,接着又被自己的大祭司老爹好一顿骂,完了还被自己的宝贝疙瘩一顿笑。
现在倒是好,让自己立马去找张大河见老爹。
人家那是谁?那可是能随随便便踏上天障山的大贤境不世高手!吹口气就能把自己掀个人仰马翻的存在,你让我现在去哪找他去?
自己的老爹不能骂,女儿又舍不得骂,那就是两祖宗!所以月无忧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回到月轮大殿来撞运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张大河现在在哪里。
当然,月无忧找不到张大河,但并不意味着张大河找不到月无忧。事实上月无忧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大河的视线,这其中还包括在大祭司那里所有发生的事情,只是张大河没有第一时间现身而已……
“这便宜老丈人还真是够悲催的!”
月无忧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这样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是这一世江小鱼的亲生父亲,而自己又将以未婚夫的身份去接触江小鱼,那月无忧这个老丈人的称呼肯定是没得逃的。
对于这命运的安排,张大河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抵触,现在他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风华绝代的千古一帝白尘,而是轮回洗礼过后的张大河。
既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那就不会再有心理上的羁绊,所以这个时候张大河明便不会去再难为月无忧,呼吸之间便也现身在了月轮大殿中。
“带我去大祭司那里吧,你这国主,当得挺难的……”
“啊……”面对冷不丁就出现的张大河,月无忧又是被吓了一跳,但在看清楚来人后瞬间便舒了舒虎眉道:“这个还请大人莫怪,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月无忧可不敢像大祭司所说的那样,直接可以给自己挂个老丈人的身份去跟张大河谈话或者提要求。
毕竟,无论是在放逐的极北之地,还是在天障山那边的紫阳帝国,实力才是拥有话语权的根本基础!
“罢了,这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况且丑媳妇儿迟早是要见公婆的,我随你走一遭就是,只是,你那张长江那边,可得好好兜住了,不然终究还是有些麻烦的。”
一个化神后期的大祭司而已,尽管现在的张大河只有之前的大部分修为,但莫说是这样的场面,就是比之大十倍百倍甚至更大的场面他也不怵。
虽然他知道张长江那边月无忧已经命人过去通了气,但还是出言提醒了月无忧一下。
“大人您放心,大将军是个通透的人,知道事情轻重的。”
“这点我倒不是特别担心,你也别大人长大人短的称呼我了,既然我接受了你身份的安排,称呼上的事情你就得改口了。”
“好,那就依贤侄的。”
月轮虽然不大,修士也不多,但普通的月轮子民还是有上千万之众的,能成为月轮的一国之主,月无忧也不可能是个草包,胸中若没有三两点道道,那肯定是扛不下踏过天障山的这副担子的。
月无忧很清楚张大河对于月轮的意义,只要将之和月轮绑在一起,那么天障山将不再是阻挡月轮的障碍。
所以,只要是在他觉得可承受范围之内的付出,月无忧都会毫不犹豫投入进去。甚至这其中包括江小鱼。
很多时候,野心必须践踏无情!
…………
天障山巅
张大河倚坐在一颗光滑的山石之上,嘴角洋溢着一丝丝淡淡的笑意。看着身旁还未回过神的江小鱼道:
“看吧,我说要上天障山不难吧?只要你愿意,我们下一刻就可以去紫阳给你种最美的琉璃树。”
此刻的张大河已经隐去了原本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他算不得惊世好看却又耐看的面容。
这本就是他最初的样子!
“紫阳的天空好美,暖和,但月轮的夜,好冷!”
紫阳和月轮是两个对立的极端,一边很少有黑夜,一边却很少有阳光,就如这天障山,一边终年飘雪,一边却草木葱郁。
张大河在大祭司那里的表现很是无懈可击,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要的并不是月无忧和大祭司的认可,他在乎的,只有江小鱼。
而一向在月无忧跟前反对谈婚论嫁的江小鱼也着实很奇怪,居然在第一次接触张大河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感。
相反的,江小鱼还在张大河与月无忧和大祭司交谈的时候,偷偷认真地打量过张大河很多次,似乎想找出些什么东西来,可终究是没法抓住头绪。
“你会是月轮最闪耀光亮的太阳的,只要你愿意!”
张大河的话说的很轻柔,但又没有半点的漫不经心。在大祭司那边当江小鱼提出想上天障山看看的时候,张大河心里就明白了,这一世的江小鱼,亦如他之前认识的江小鱼一样,心窍玲珑,很多事她想得通,悟得透,就是不轻易跟任何人说。
“你真的能帮父王,爷爷还有月轮踏过天障山吗?”
江小鱼并没有回张大河的话,只是微微转过身来,十分认真地反问起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未婚夫来。
“天障山的禁制对于月轮来说,或许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起码暂时你们月轮是踏不过去的,尽管你们在暗地里已经准备了筹谋了数百年,但那依然是不够的,天障山远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对于天障山的来历,张大河比月无忧和大祭司要更清楚得很,甚至比紫阳那边都要了解的彻底:要踏过天障山,绝非是表面上看来只要突破山腰的禁制那么简单的,天障山最难的地方,其实是被压在地底下的东西。
“天障山难道还有其他的门道么?”
江小鱼虽然还不足十三岁,但身为月轮公主,在月无忧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天障山的一些细枝末节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现在看来,怕是这天障山里的秘密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多。
“以你们月轮的这点实力,你们真的以为能在紫阳的眼皮底下安然数百年之年么?紫阳之所以迟迟没踏过天障山,并不是他们没实力,以紫阳的真正底牌,灭月轮,那只是顷刻而已。”
“那为何这数百年来,紫阳……”
“小丫头,紫阳真正忌惮的是极北深处的存在,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只怕你们月轮这数百年来也未曾或是不敢真正踏入极北深地吧!”
或许,就算是月无忧和大祭司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甚至他们整个月轮人都不知道,这数百年他们的存在,在某些人看来,只是无所谓有无的血食而已!
“看来以前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只是父王和爷爷他们……”
直到现在,江小鱼突然发现,无论是天障山还是月轮,她都想得太简单了,不仅是她自己,只怕是自己的父王和大祭司爷爷都把事情想得要简单了!
“你个傻丫头,这个不是你该去考虑的事情,起码不是现在!”
张大河自然能猜透江小鱼话里的东西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没有把天障山和极北深处的秘密全部和盘托出给江小鱼。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所要承担的东西!
“哎……但愿天佑月轮吧!”
江小鱼明白,如果天障山和极北之地真如张大河所说的那般的话,无论是她自己也好,就算是自己的父王和大祭司爷爷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放心吧傻丫头,就算是有一天月轮的天塌下来了,我都帮你顶着!”
张大河起开身来,走到江小鱼的跟前,来了个温柔万分的摸头杀,并一脸霸气的道:“只要有我在,天障山也好,极北深地也罢,那都不足为道,你开心,咱们就去紫阳种最美的琉璃树,你难过,咱们就去极北抽最寒的风……”
“啪!”
“把你的脏手拿开!臭流氓,老想着占我便宜,我看你才抽风了吧!”
“额……”
按照张大河想象的剧情,经过自己这么真心实意地一番吐露,江小鱼应该会那啥的,可这……剧情没有按照他的套路走呀这。
“你别以为能带我上天障山,然后叽里呱啦说一通高深莫测的话就能骗到我了!
再说了,就算你是我父王和爷爷认可的什么鬼,但我江小鱼还没开口说同意,那就随时都可以休了你!”
“这……”
“这什么这!就算我承认了你的身份,但在没查清楚你还有几房狐狸精或者勾三搭四相好的之前,你都不许碰我,否则的话,我一个趁你不注意给切了你!”
“我……”
这下张大河有点魔怔了,他真想把江小鱼拉过来给开脑瞅瞅,这神经是不是在跳舞了,跳跃性有点大,大到自己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了!
如果不是自己凭着当初留下的痕迹找到的江小鱼,这一刻张大河甚至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以前的江小鱼可不会是这样的!
“我什么我,说个话都不利索了!这地方我腻了,带我回月轮大殿去!”
江小鱼这会可不会管张大河如何风中凌乱的,就那么娇横地使唤起了张大河来……
“好吧……”
回过神来的张大河兀自心底苦笑一声: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我!江小鱼,你给我记着!
此刻张大河也就只能这样自己在心底恨恨地对自己说狠话了,不然,他有百分之一万的理由相信,自己要是再多说什么,江小鱼就得对自己拳打脚踢了……
“哈哈哈……这样才对嘛,这次本公主就大方一点,就骑着你下去,准备吧……”
“啥?骑……骑着下去?”
“咋滴?这可是多少月轮勇士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还不乐意了?”
“没……没有”
“那你还在那磨磨蹭蹭做啥?”
“我……”
…………
也亏得这片天地间没有人认识张大河,不然怕是眼珠子都要爆得满天飞!
这风华绝代的千古一帝,一怒浮尸百万的绝世狠人居然被一小丫头当马骑……
而作为当事人的张大河这会除了陪笑之外,就只能在心底狂吼:江小鱼,你给我记着,等你找回记忆的那一刻,看我不抽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