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衣女子也不知道是谁,对于沐岩呆呆注视着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很仔细的盯着沐岩在打量,而在她的目光里,始终藏着一丝难言的味道。
她的目光给沐岩的感觉很怪,让他感到不适的同时,也让他感觉到一丝莫名的亲切。仿佛她与他很早就认识了,彼此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前辈,晚辈正是沐岩。”沐岩被她看的很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对方的修为太高,给他造成极大的压力。他强自舒出了一口气,对着紫衣女子又是一拜答道。
“我早就该看出,你便是沐岩了,从你的眉宇我能看到几分她的模样。”紫衣女子闻言,神色越发的悲伤了,带着让人心疼的伤感神情,仿佛失神般的喃喃自语道。
“他?不知前辈所说的他是谁?”沐岩闻言,心里一动,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他的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强自压制内心的燥动,开口试着问道,可任谁也能听出,沐岩的情绪波动的很剧烈。
多少年了,他的情绪都不曾有过如此波动的时候。
从紫衣女子看似自语的话语中,沐岩听出了她极有可能认识他的父母。而这便是他打听父母消息的关健线索。
沐岩从来不说,也从来不问有关他父母的事情。因为他恨他的父母,为什么他们生下了他,却要将他丢在清尘山,让他受尽了苦难。
然而爱与恨往往都是一面镜子,既能照的出恨也能照的出爱。他的恨更多的只是思念,而思念不得才转变成了恨。
这样的一种情感不为人道知,甚至连沐岩他自己也从来都不愿去想起。因为那种想念会让他感觉很痛,而因为痛,所以他才恨。
而事实上,沐岩心里很清楚,他对他的父母所谓的恨,不过只是他恨自己太过思念父母而已,找个理由不让自己再去想罢了。
小时候的沐岩和每一个孩子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也一直在等。等他的父母来接他,等待有一天能扑进父母怀抱里,述说这些年来的委屈,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安慰。
对父母撒娇是每一个孩子的权力,而他从出生就失去了这样的一种权力。或许对别的孩子来说那是唾手可得,可对他来说却是魂牵梦萦,即使在梦里也很少有过。
正是因为不曾有过,所以他才不敢去想,而不敢想又演变成了恨。而这种恨当他听到父母的消息时,瞬间就被击垮的荡然无存。
从沐岩强自压制情绪,也可看出,他心里在害怕,害怕他又会再一次失望。
不给自己希望,便不会有失望,可一但有了希望,他又害怕会失望。
很种情感是很复杂的,从沐岩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中,便能听出一二来。
“你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们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紫衣女子在听到沐岩的问话后,她的神色也是微微一怔。从沐岩的话语中,她能听出太多的信息。自然也能猜到,沐岩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便在紫衣女子说出此话后,她目光里那一丝始终挥之不去的伤感也渐渐的隐退了。
不知为何,当沐岩听到紫衣女子此话后,他心里竟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样的一种情绪,在沐岩的身上发生,要知道那是很不可思异的。
说他父母死了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沐岩早就习惯了这种诽谤。
可这样的话从紫衣女子的嘴里说出来,却让沐岩动了无名怒火。
“前辈,晚辈不知家父家母如何得罪了前辈。然前辈乃是一代高人,如此言语,未免。”沐岩虽然一肚子的无名火,可他也没有丧失理智,还是不敢将话说的太过难听,以免触怒了对方。
不过此时此刻,这紫衣女子在沐岩心里的形象,已经是厌不可恶了。
紫衣女子闻言,神色却是微微一怔,随之她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足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
微微放白的俏容上,精致的五官尽显造物主的神奇。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模样。
不过紫衣女子绝美的容颜落在沐岩的眼里,却不能改变他对她的看法。依旧让他感觉厌恶无比。兴许是沐岩觉得,再美的容颜那也是蛇蝎美人罢了,与清尘山那些诅咒他父母的弟子嘴脸又有何不同。
“你无须管我叫前辈,我姓赵,你可喊我作姨母,我是你母亲的妹妹。”紫衣女子看着沐岩,话语显的很轻松的说道。
然而她的话却让沐岩彻底的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前,前辈。”沐岩一脸的复杂神色,想开口否认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怎么,你不相信,你母亲乃是我的亲姐姐,也是我落兰谷的弟子,若非你父拐走了我姐姐,兴许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紫衣女子见沐岩还管她喊前辈,她的柳眉不由得就是一皱,可还是开口解释道。
“前辈,若前辈找晚辈无他事,晚辈这便告退。”沐岩听到紫衣女子的话,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任谁听到别人三翻两次诅咒自己的父母死了,谁都不会有好的脸色。
而沐岩心里压根就不相信,这紫衣女子真是他母亲的亲妹妹,哪有妹妹三翻两次诅咒自己的姐姐。
想到这,沐岩转身便欲离去。他之所以敢如此,乃因他发觉,此女对他的父母怀有恨意。不管他恭敬与否,都无法改变什么。若横竖都是死,他自然不会再低头。
“你不相信,这便是你母亲碎掉的本命令牌,以你的修为足以分瓣真伪。”
其实沐岩根本不用分瓣,从紫衣女子拿出令牌的同时,他便已经感觉到,令牌上传来一股血脉相联的感觉,而修者对于自身的血脉,有着极强的感应能力。
就在紫衣女子取出令牌的同时,沐岩已经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他目光惊恐的盯着那碎成几半的令牌,脑袋嗡嗡作响。
他不相信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他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们怎么可以就这么的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父母究竟与你有何仇恨,你非要如此诅咒他们。”沐岩近呼咆哮的吼道,那血红的眼睛,那狰狞的面孔,像极了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