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暮霭的脸色有那么一霎那的呆滞,转瞬间便恢复了自然。心头猛然一跳,却仍是镇定如初:“夕妃娘娘意欲作何?”
“呵……你觉得呢?”到了这个时刻还能伪装镇定,她倒是小瞧陶朝阳养出来的女儿了。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窦暮霭,陶夕鸳抿了抿嘴唇,婀娜多姿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并没有关上,窦暮霭的心越悬越高。双手紧紧的握拳,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随即,就见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搓着手走了进来。
“关门!”门外是陶夕鸳得意洋洋的冷笑声,门外……却是窦暮霭愈发剧烈的心跳声。她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藏于袖中的双手缓缓的松开,窦暮霭的视线开始在屋内的摆设上游移。当落到相隔几步远的花瓶处时,心下这才稍稍安定了一点。
然而不待窦暮霭起身行动,口中叫喊着“美人”的男人已经扑了过来。
“啊”的一声尖叫后,门外的陶夕鸳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挥手带着一众心腹离开。到了这个时候,困着窦暮霭已经不再必要。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何需多费心思?
面无血色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睁大了眼向她伸出手,然后……慢慢的倒在地上,窦暮霭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不是没看过死人,却是从未见过此般七孔流着黑血的惨状。他……中毒了?
“还不走?”冷冽中带着不耐烦的嗓音乍起,生生惊了窦暮霭一跳,不可思议的扭头望向立于墙角的绿衣男子。标志性的绿衣,是……李跃金?
“你该不会还想等着柳家庄的人来救你吧?不用等了,他们都来不了。”得知窦暮霭失踪,李跃金本来不欲理会的。谁料想他家妹妹忽然变了心思,说什么也要找到窦暮霭。李跃金被缠的无奈,只好亲自出动前来金陵城寻人。接着,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表哥。”不管之前发生了何种的不愉快,在这一刻,见到李跃金出现的窦暮霭,仍是犹如见到了亲人般,现出几分激动。
“嗯。”尽管极度不耐烦,李跃金依旧点头应下了窦暮霭这声称呼。听着外面传来一声短促的笛声,李跃金勾了勾嘴角,随手拿剑划花地上那男子的脸,只余一片血淋淋的模糊后方抬头看着窦暮霭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走了。”
满眼骇然的看着李跃金的举动,窦暮霭终是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向了李跃金所在的方向。
陶夕鸳本想着窦暮霭不过是个弱流女子,丝毫不以为患,故而才提早离去。待到庄院被烧的消息传来,当即大惊失色,暴跳如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无端端的起了火?有没有人逃出来?”
“回娘娘的话,庄内十人尽数被烧的面无全非,无一生还。”他们得知消息赶过去时,已经只余一片灰烬。唯一能找回来的,便是那十枚黑色的宫中令牌。
恼怒的眼神扫过盘子中的黑色令牌,陶夕鸳恶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那屋子里的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