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见她笑得一脸慈祥忍不住探头过去看,问:“姑娘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看见了一个晚辈。”
“你的晚辈?”小亚甜甜的笑道:“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
“对,十分可爱。”当年楮清越在真武殿的时候,曾经见过傅晓珂一次,肉肉的小孩子缩在他娘的身后,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姐姐好”,软软糯糯的样子十分好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傅斯鸣是傅斯年父亲座下的大弟子,因为勤奋加上天资极高,被收为义子,而傅斯年父亲因为忙于政事忽视了自己的私生活,在年近半百的时候耐不住众位亲信一力进谏,他千挑万选选了一个天赋极高的女子成婚,然而生下傅斯年之后不久他就直接杀了这个女人,理由是不想傅斯年被母亲宠坏。当然这是真武殿的秘密,外人无从知晓。
楮清越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想想原本真武殿的主位就不适合傅斯年那样单纯的人,再加上傅斯鸣同傅斯年年岁差距较大,真武殿的主权旁落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真武殿这边有个规矩,主位必须是家世清白功法高强之人才能胜任,傅斯鸣是个街头捡来的孤儿,正是碍于这点他没有推翻傅斯年的主位,只设了揽权的摄政署自己当了个名副其实的摄政长。
说起来,傅斯年也怪可怜的……
“姑娘想到什么了?怎么叹气了?”
“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他下落不明。”
“这样啊……”小亚看她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急忙转移了话题:“姑娘今日还要继续编曲吗?这边的残曲还未完成呢。”
楮清越闻言便走到古琴旁边拨了拨弦,点头道:“继续编曲。”
小亚给她铺好笔墨纸砚就出去了,楮清越编的这曲子另有玄机,她并不想让小亚在场。她如今体内灵力不能运用自如,且会在体内逆流四处冲撞,所以她想通过曲子将灵力释放出一部分以此缓解体内灵力的冲撞,曲子刚编成,尚且有不足的地方,还需仔细斟酌。
嵇府前庭有人横死,加上嵇夫人卧病在床,嵇南星就去邀请了远在别处的括苍山云舒观的真肃道长来家里讲道,一方面要增加家里的人流气息,另一方面想借道法安抚人心。嵇南星在真武殿的地位颇高,也算是德高望重,也难怪真肃道长会卖他几分薄面,换做旁人是无法请得了他出山的,故而前来听课之人多如牛毛,一时间嵇府门庭若市,一扫前两日的萧条之景。
凤家兄弟经过嵇府前面的街道,见此人流攒动的盛况,不禁驻足。
“他还真是有办法。”
“嵇南星稳坐洛城几十年城主之位,自然是有些能力的。”凤谨不经意的瞥了凤慎一眼答:“大哥还是多加小心为妙,毕竟真武殿那边还有一帮老人家要应付的。”
“强弩之末罢了。”凤慎继续往前走,一边问:“之前嵇府卧底传来的消息称嵇夫人卧病是因为嵇南星对华夫人余情未了所致,是否查证?”
“证实嵇府留有多处华夫人的私物,还有城郊嵇家祖坟旁边有个无名坟头,证实是他与华夫人之子的衣冠冢他还时常前去祭拜。”
“又想做圣人又想做情人,这时间的鱼和熊掌兼得之事,除却强者,哪个是能自己把握的?”凤慎回头看着嵇府金灿灿的牌匾,甚是不屑的笑了一声:“他不是自诩甚高?这次就要把他拉到尘土里面去,没有这个洛城城主的支持,我看傅斯鸣的摄政长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可是……”
“怎么?有问题?”
“上哪儿找华夫人?”
凤慎胸有成竹的一笑:“谁人不知华夫人同魔教夫人交好?青儿是魔教公主,自然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
凤谨话音刚落就听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随即一阵沁人心脾的冬日雪地梅花寒冽的清香悠悠的袭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人们纷纷往香味发出的那边看过去。一顶鹅黄帐幔围着的马车缓缓驶来,车上帐幔分挂六角,六角雕作不同飞鸟的模样,栩栩如生,鸟脖子上各垂一只精致的铃铛,空灵悦耳,鹅黄帐幔随风偏飞,偶露出帐内的天人之姿,叫人忍不住驻足要探头瞧瞧是哪个落入凡尘的仙子。
但见套了金丝编就的缰绳的马儿昂首阔步不急不缓的在街道上优雅的迈着步子,前后左右各四名淡青色衣裳的女子,怀里、背上、手里各抱着不同的乐器,面对众人或探究或羡厌或探究的目光,她们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双目向前,伴着铃铛声优雅的迈着步子。
“好大的阵仗。”
凤慎旁边的小哥忍不住叹了一声,就见不远处的嵇府急急地出来一个人。只见嵇南星拽着嵇雪儿急急忙忙的在门口站好,凤谨看看凤慎,嗤笑一声道:“瞧瞧,又在故作姿态了。”
凤慎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装了寒霜的盒子交到他的手里道:“你把它护送回真武殿,我要留下来看看。”
“是!”
凤谨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嵇南星颇为兴奋的声音:“来,雪儿,快拜见音韵宗师!”
音韵宗师?
凤谨回头看了一眼,打开折扇摇了摇,对还在看的一群侍卫道:“再不走,叫大哥看见了会罚你们哦。”
“二公子,那是音韵宗师哎,你不好奇嘛?”
“好奇。”他勾唇笑道:“我好奇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