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青的眼里只有满满的她,旁人做什么怎么看都与他无关,所以他倒比楮清越更自在的受了这个吻。一阵风袭来,花香四溢,风筝线受不了这风力,直接断开,纸鸢便随着风飘飘荡荡的远去了。
“哎呀!它飞走了!”
“飞走就飞走了吧,这线实在不甚牢固。”卫澜青正拿着线轴,立时就有一个小孩子过来讨要,得到了之后跟伙伴欢呼雀跃着跑开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草地,楮清越感慨道:“阿青,其实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也是极好的……争名夺利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卫澜青笑问:“怎的有了这个想法?你不是还要将这大陆扩入囊中吗?”
“不一样!”她杏目圆瞪,嗔怪道:“你可不许跟别人一样的想法,我这是为了天下!我胸怀天下你懂不懂?万一以后再出现一对心心相印的苦命鸳鸯就因为真武殿同七曜殿不可通婚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要被硬生生的拆散怎么办?你忍心吗?”
看着卫澜青没当回事的笑脸,她扑上去狠狠地掐了一下,问:“你怎么不信呀!我真的……我就是想换个安宁,阿青,我不想你再南征北战,我也不想自己再处处提防,我想有个安定幸福的家,我想陪你白头……”
触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的话音染上了些哭腔,卫澜青急忙拍了拍她的背道:“等你这边结束,等我收复北境,我们就成婚,到时候谁还敢来骚扰七曜殿呢?你我可是世人畏惧的魔头呢!两个大魔头,再生几个小魔头……”
“我才是大魔头,你不是!”
两人正浓情蜜意,就听见不远处的薛启晨叫唤着:“抓贼啊!他偷我钱包!快抓贼!”转头看去,薛启晨正拖着他的大披风艰难的跑着,眼看那贼就要推开人群跑了,他一个纵身扑过去,死死的抱住了贼人的大腿,然后就是被一顿狠踹。
奇怪的是,没有人帮他,人们看到这种事纷纷避之不及的躲开了。
“这人缘是有多差啊……”楮清越摇了摇头,看着挣扎着让贼人一顿胖揍的薛启晨,她咂咂嘴道:“我以为阿青你回过去帮他。”
“这人不过就是个守财奴,该是得罪了不少人,你看附近就有他的护卫,故意等着看他挨打的,我又何必上前多事?”
那边的薛启晨叫唤道:“我可是护城主独子!尔乃小小贼寇,休要在此公然行窃!我今日定不让你离开!”
那贼人被死死抓住,气急败坏的将钱袋子随手一扔,薛启晨立马连滚带爬的过去捡,小贼拔腿就跑,护卫也不拦着,闲庭散步般的走过来,一副着急的样子扶起薛启晨:“公子没事吧?此处人多,公子还是回家歇着吧!”
“哎呦,不行!我的腰!我的腰啊……扶着我……”
围观的人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楮清越见状摇了摇头:“这薛家在鹤城的权威荡然无存了啊,大家族的式微当真是瞬息之间。”
“何以如此感慨?”
“我就是怕他们太窝囊,这回头我怎么把这坨烂泥扶上墙呢?”
“儿子不行,老子的声望总多多少少还有些吧?别灰心,我们去找找薛篱。”
“好。”
两人走在街道上打听护城主的下落,那路人随手一指道:“找他做什么?呐,自己去各个酒肆转上一圈,浑身恶臭的酒鬼就是他。”
“这……形容的有些草率吧?”楮清越有些不敢相信。
路人叹了口气道:“哪里的护城主做到这份儿上的?”然后就离开了。
两人往酒肆方向去,就看见里面的小二把一个醉汉架出来,扶到路边坐下,大声喊着:“薛老爷!您可是签了三十两银的帐了,小店这赔本儿买卖可做不起!您歇歇吧您嘞!”
然后这个鼎鼎大名的鹤城的护城主,就这么仰面歪歪斜斜的躺在路边,直接睡死过去。
“我想过薛篱这里有多不好,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糟糕!”
“不是还有风家兄弟?或可接管鹤城。”
“我这不是怕凤谨不乐意么?毕竟薛篱是他亲舅舅。”
卫澜青笑了笑:“他倒是比你想的豁达,昨晚上已经去探过风家兄弟了。”
“你去了红坡镇?”
“嗯,我去看看脸盆谷,晚上的时候他们分小队将那些焦银兽驯化了,如今看起来焦银兽都是听从他们号令的,怕是有些许棘手。”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焦银兽毕竟是灵兽,能驯化一时罢了,终究还是会听命于无量宗的。”
楮清越点点头:“我怎么忘记这茬了!天下灵兽尽归无量宗的呀!文灵山常年是灵兽栖息之地,你们世世代代同灵兽生活在一起,是能懂得唤醒他们的天性的。”
“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驯化焦银兽怕是也只是为了一时之功,我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所以这些事暂时还没有同你说。”
两人说话间,有一小队人过来,倒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将那睡在街头的护城主大人抬上了马车。然后旁边转角一直在说话的三个农夫打扮的人也离开了,另一边商铺的伙计也进了门。
“看起来不少人看着他……都醉成这样了还看着,看来这薛篱有点儿东西。唉,有那么一个脓包儿子,我看着我都来气!走,我们去拜访薛篱去。”楮清越拉着他隐到了人群中。
他们刚进薛家后院,就见薛篱穿戴整齐竟是一副清雅公子哥的模样,仿佛刚在路边呼呼大睡的不是他一般。凤谨在扮猪吃老虎这块倒是跟他舅舅有七八分相像。
“两位……想来就是谨儿口中的大人物吧?”
“薛先生慧眼如炬……”楮清越原是想客套一番,却听薛篱直接打住截住她的话直接道:“谨儿同我大概说了,我想着您这样的人物,八九不离十就是楮清越吧,能站在楮清越身边的男人,该只有当世英雄卫澜青卫先生了。”
“薛先生过奖了。”卫澜青礼节性的拱了拱手。
薛篱继续道:“我原是同谨儿商量着找机会一起逃到七曜殿去呢……想不到因缘际会,这孩子竟然被你给瞧上了,清越殿主是要将我谨儿变作自己的傀儡吗?”他的声音抬高了几调,仿佛是为了震慑楮清越一般。
楮清越突然觉得还是她醉汉形象颇为顺眼,当即回道:“我不屑于弄什么傀儡,我只想两边再无战事好好过日子,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知道现在的洛城乱成什么样子,我可以让它乱也能让它定,所以薛先生,您是乖乖配合还是我让你配合,你自己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