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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谷医仙

第四章魔谷医仙

子夜星华中天,迷茫的看不透人生。

他备了酒,七坛,几乎要喝光了。

仰天灌酒,衣服上湿的都是酒气。

拆封到五坛,萧雪按下他提坛的手,明显感觉他心中的不快。

“别再喝了,冷亦。”

“叫大哥。”

萧雪收回手,冷亦笑了一声又准备提起。

萧雪再次按住:“你别喝了。”

冷亦推开酒坛,酒从坛口流出。

“好。”

“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你这个样子,瞒得住谁?”

冷亦苦笑了一下,却迅速隐藏了不快:“你猜,陌离会在何时到达这里。”

他刚说完,便听到陌离呼喊萧雪的声音。

“陌离……”

萧雪闻声就要起身回应,忽被冷亦点了穴道。

冷亦听着耳旁陌离对他的言语:“冷亦,你既然要见我,又何必为难一个女子。”

冷亦只听着他说话,并不回应,自顾自的把半坛酒喝光。

“你知道吗,古木就是个弱者。”

他才骂了古木一句,陌离就已现身在他们面前。

萧雪不能动也不能言语,但看见陌离长剑指向冷亦:“拔剑。”

冷亦含笑握剑,面对挑战,怎能不应。

世事仿佛就是一场笑话,在恶人谷时,他们才并肩作战,现在却剑拔弩张。

而且招式之间,全力以赴。

冷亦虽喝了酒,但大部分都倾倒出去,借酒意,招式更为纯粹,而陌离尽得古木真传,剑式之利落,不相上下。

两个时辰后,萧雪穴道已自然解开。

而二人,还未分出胜负。

“冷亦,陌离,你们别打了。”

二人已经筋疲力竭,双剑交辉的一刹那,俱都停手。

冷亦扑坐在地,抱着最后一坛大灌。

陌离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递过来的酒,亦饮了几口。

冷亦哈哈大笑:“我以为,你这天问门首徒,只会装清高,没想到,也会如此不顾形象的喝酒。”

陌离亦坐在那里,仰望着天上星斗。

“你才是天问门首徒。”

“我不是。”

冷亦语声含恨:“你们不要问我,我不想说。”

他举坛再灌,萧雪走到他们跟前。

“对不起。”

冷亦手一挥:“女人就是麻烦。”

陌离示意萧雪安心,对冷亦道:“你本没有想伤害她。”

他看着冷亦,他是个爽快仗义的人,当初恶人谷,他们曾并肩作战。

陌离伸出右掌,冷亦看着他,忽然伸手尽快的拍了一下。

起身道:“冷亦是浪子,不需要牵挂,千里万里,但有吩咐我必定赶到,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萧雪。”

望着冷亦走向黎明前的黑暗,陌离喊道:“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向着日出走,总会出去的!”

陌离唇角扬起,他从来不笑,哪怕开心也是微微一笑,别人根本察觉不到。

萧雪走到他跟前,却望着前方的冷亦。

陌离看着她眼睛中的惆怅,心中竟微有一丝异样:“你很担心他,是吗。”

萧雪摇摇头,眉头紧蹙:“我不知道。”

萧雪不知来路,茫然的向前走了两步。

又对陌离说:“我们回去吧。”

陌离看着她,她的眼睛都不敢向他直视。

陌离在前,她在后,终于走出迷踪。

又是一个天亮,他们再次回到长长石阶的山脚。

感觉一切都有所不同,萧雪先向前行去。

她在躲他。

山路走到一半,沉默一直笼盖在他二人之前。

他跟着她,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萧雪被他拉的回身,正上高阶立足不稳,险些跌入他的怀抱,双目对上了他的眸子。一阵紧张,手却收不回去。

晨曦之光,温柔的披了一身,草木都显得柔和,和他身上宛然醉人的酒香。

“陌离。”

“我的心,你能感到吗?它已经装上了你,给不了第二个人。”

他的话令人沉醉,他的人令人倾心。

“可师姐她需要你,我没有你我不会轻生,而她会!我没有你,不会做傻事,而她会!十里亭中……”

她忽然住口,陌离还不知道紫韵对她做的事:“没有你,我一样会过的很好。而师姐……”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冷亦。”

萧雪双眸满是忧伤,她曾经历的生死之际,她看得到紫韵有多爱他,她恨自己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不能陪他。

“是。”

陌离眸子中,微有一抹嘲笑:“好,无论你爱谁,我都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好。”

他眸子中,那一份真诚,让萧雪难以拒绝,而她确实很累,紫韵横在他们中间,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萧雪跑向山上,而陌离看着方才握过她掌心的手,他把她的话当真了。

怅然,若有所失……是因微醉么?

她和冷亦一同上山,论相识,他本来就是后来者。

萧雪总是躲着陌离,连紫韵都看了出来。

每次她与大师兄在一起,萧雪总是尽早离开。

紫韵和他在一起,开心了许多。

竟然都向古木提出主婚。

古木看着连日异常的徒儿,暂未答应,而是通知下去,准备新弟子入门一年来的考核。

他命紫韵退去,留下陌离。

以往的陌离虽然淡然,却未有怅惘。

而如今,他却明显的有些惆怅。

“新弟子考核,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徒弟了。”

“弟子才疏学浅……”

“陌离,你是不是喜欢萧雪。”

师父一语点破,陌离突感无奈:“她一心成全我和紫韵。”

古木忽然笑了笑:“徒弟长大了,学会了赌气。”

“师父。”

“她不见你,你也就不见她,你想向她证明,她熬不过你。”

陌离经师父这么一说,突然就觉得自己错了。

未久,萧雪前来,得古木些许吩咐,便去往执武堂报备比武之事。

当古木说紫韵与陌离的婚事将在比武后举办时,萧雪愣了很久,自请下山探望玉成王。

但古木以她上次禁足一年未满又私自下山为由,又多罚了一倍。

又说,如果她能夺得头筹,便免了她的禁足,并允许她下山探望父亲。

萧雪外柔内刚,她果真不像紫韵,有什么事都发泄出来。

比武分组都是随机分配,两两相斗,胜者再重新分配,如此下来,总有一次,她会遇到陌离,或者紫韵。

萧雪学了一年的武艺在新弟子中不算最好。

却因她执着的要下山而一再胜利。

也因此她的某些招式颇为拼命,就算已经落下败势,也不顾自身受伤,反将对方打倒或刺伤。

看着自己剑尖的血,忽然想到紫韵当日要杀她。

竟不由得生起一阵恨意。

第一番比武过后,大家都对萧雪议论纷纷。

而她只独在一旁发呆,直到执武长老三叫她的名字,她才有所反应,是又轮到她了。

可再上台前,那人竟是陌离。

陌离的剑垂在身侧,萧雪亦不等规矩中的双方见礼,提剑便刺。

众人所期待的,他们都是古木的徒弟。

可萧雪持剑的手总是不自觉的颤抖。

她看起来全力以赴,而陌离招式却如落花行云,闲逸而流畅。

仿佛如同指点剑招一般,对于她攻来的招式,就像往日那般避开,再回击时,那些致命的攻击总在刺中她之前化成别的剑式。

犹如一片落花,悠悠洒洒,又如行云,延绵贯穿。

大江东去这招,她总是施展不好,他曾手把手的教她,每次都是偏离二分,怎么都运用不好。

然而这一剑却刺中陌离肩部,他故意不躲,萧雪有些惊了。

但见跑上来的紫韵,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苍白。

以后还有几场比武,萧雪已感无力为之。

但见紫韵向她见礼,不日他们便将成亲。

提剑向紫韵再战。

陌离让着她,她才获胜,而面对同样武功卓绝的紫韵,萧雪很快败下阵来。

后面剩余的三场比试,紫韵竟然成了此次魁首。

而新弟子中的魁首是萧雪。

他的伤自有人照顾,萧雪闷在屋里,半日都不出来。

直到后夜,大家安睡。

萧雪推开门,刚走几步,便看到他,从月下,走到她面前。

陌离此夜同样难以入眠,不知不觉竟走到她的屋外。

一刹那,二人俱都愣住了。

萧雪这双眼睛,一看便是哭过。陌离才伸起手来,萧雪便侧身躲过。

“雪儿。”陌离从未如此称呼过,萧雪听罢,心底生出一丝涟漪。

“大师兄,夜深了,请回去睡吧。”

“我想和你谈谈。”

陌离为人稳重,是天问弟子敬仰的大师兄。

他说出的话,一字都要重上千金,入耳便是诚心相待。

倘若听他一番言语,萧雪怕是难以坚持自己。她不敢去听,转身要走。

可她习武以来的身法步法无一不是陌离所教的,察觉她要逃避。伸手便握住萧雪手心。

但觉萧雪要收回手,陌离掌心加重了力道。

“萧雪……”

萧雪忍着掌心传来的疼痛,质问道:“我们能不谈这些吗?”

“好。”

陌离道一个好字,再无言语。

微晒,萧雪颇觉紧张,虽不说话,却更似说了千言万语。

她尝试收回手道:“我累了。”

但他的掌力很重,却挣扎不脱。

还要他怎么表白,她才能回心转意。

明明在乎,却为何要自寻烦恼。

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任萧雪挣扎,直到她停止反抗,泪珠滚落陌离肩头。

可肩上的伤,再次裂开,血从衣襟渗出。

取出习武人常备的创伤药,替他敷上,便见他身上在恶人谷时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紫韵曾想杀你,我知道。”

陌离忽然说出,一语点破萧雪连日来的担心。

“你知道?”

“你怎么出现在玉王府,难道可以瞒过我?”

萧雪的双目又现泪光,却想强忍着不使掉下:“她为了你,可以杀我,也可以自杀。而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没有她对你那样深。”

陌离握着她从肩头落下的手:“不照顾好自己,怎么照顾好别人。失去就要以死威胁,那不是爱,是占有。何况,我和她从小长大,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萧雪,你如果放手,痛苦的,将是三个人。或许你会再爱上别人,但如今的放弃,必是你来日回想时,终身的遗憾。”

陌离渐渐放开她的手,唇角微勾一抹隐痛的笑:“夜深了,你回去睡吧,在我也许会变心之前,我等你答复。”

陌离起身行了两步,他已经尽力挽回,如果萧雪还是放弃,他怕也无可奈何。

而萧雪未曾说过,她母亲早逝,是因为一种病。而在玉成王府,大夫为她诊治时,大夫与玉成王的话,她已经听到。

当得知他的死讯,她固然悲痛欲绝。而又得知自己绝症时,竟有丝释然:终于,还是可以随他而去的。

当陌离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却又开始恨,恨自己为何要患上绝症。

“她恐怕,活不过三年。”

“为何?”

“顽疾。如果没说错,她的母亲应当死于这种疾病。”

口中一甜,血从唇角流出。

期望他回头,又期望不要。

晕倒之前,听到陌离呼喊她的名字。

顽疾,血中之病,无药可治。

若不是玉成王府有着极好的大夫,又怎会查知她遗传自她母亲的疾病。

待她悠悠醒来时,陌离已在旁边。

一念想起昨夜他的话,愣愣的看着陌离。

“醒了?”

依在他怀里,不忍离开。

手揽着萧雪肩头,唇角微笑:“先把药吃了。”

“什么药?”

“大夫说你很虚弱……”

萧雪蹙了蹙眉:“能不能不喝。”

“你不怕痛,不怕生死,还怕苦么。”

正当这时,紫韵突然闯了进来,她看着陌离喂萧雪吃药,顿时有些生气:“萧雪,你没有手么,用得着别人喂?”

萧雪眉头紧蹙,虽然是陌离坚持要喂她,她向陌离手中取药碗,陌离却没有给。

“师姐找你有事。”

他们双掌相叠,紫韵更为难过,只是在她口中,总是不会饶人:“萧雪……”

“紫韵。”陌离开口道:“师父已经答应我和萧雪的婚事,你如果再想轻生,请不要故意在我面前。”

他这一句话,惊了两个人,他是什么时候向师父提起此事。

“陌离。”

紫韵逃出屋外,陌离看着萧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你可生气?”

他这么淡淡说着,却让她倍感幸福。

不多日,陌离向师父辞行,他这一去的目的,竟是远在北方的恶人谷,而且还带了萧雪。

至于他的行迹,除了师父与他……夫妇二人,并无人知。

新婚当夜,她其实尚不知陌离的安排。

直到他以借口把她带到师父面前,堂外多少弟子,翘首以待。

一位弟子捧着红色的喜服走到他二人跟前。

不出所料,她果然蕴怒:“陌离,你这和逼婚有何区别?”

“不错,你若再不肯答应,我只能逼你嫁给我。”

他是天问向来稳重的大师兄,若不是知她同样爱他,他又怎会做出“逼婚”之事。

此事得了古木许可,又有一众弟子在外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他这是当众求婚么,萧雪一时痴了。

看着他目光,亲耳听到他的言语:“萧雪,我爱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繁华。但今日总需通知天问上下师兄弟。

在你答应的那一刻,云崖所有殿堂前的灯笼,都将燃起喜庆的光芒。

红烛下,宛如一首诗歌,淡妆里,一生仅有一次。

交杯酒,饮了心事。

如果,嫁给他是我任性,那就让我任性一回。

如果瞒着他,是我自私,那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十里亭。

“你还记得,当初我请玉成王上山的事么?”

“记得。”

“我娘利用你送进去的信物,我冒充你的身份,让你受了多年的苦。”

“我不怪你。”

“我娘走后,我发誓不再踏入成王府。”

“上次……”

“我告诉他,我没有姓。”

“你娘没有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吗?”

“雪儿,我要再次前往恶人谷,你在成王府等我好吗。”

“我要跟你一起去。陌离,我犯过一次错,不想再犯第二次。”

“云崖山我怕紫韵伤害你,只有玉成王……”

萧雪按着他的唇边道:“是生是死,我都要陪着你。”

要到朗荒山,非一两日路程。

这中间有许多插曲,但有一例是让萧雪羞怯难当。

世上贫苦之人不少,容城街上一少女跪在街上,面前是破布遮盖,已然死去的母亲。

多数人未免不吉,都绕道避开。

萧雪感同身受,将身上带着的钱全都给了这女孩。

那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敢问恩公大名,暖暖铭记在心。”

萧雪被她称为恩公,才恍然自己此次出门为求方便着了男装,头上带了斗笠。但因她一开口便会被识破,于是在那女孩掌心写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同陌离继续寻找客栈。

容城地处不大,像样的客栈却只有一家,少住一晚,次日二人还要赶路,直往朗荒山去。

入夜,陌离点罢饭菜,命店家待会送入屋中。

二人回到屋里,却发现屋内已有一人,微光下萧雪认出,她是白天所赠金之人,暖暖。

那暖暖从床头起身,向萧雪走来:“陌离公子,暖暖日后便是你的人了,随时服侍公子。”

萧雪听罢,脸一下红了,好在斗笠遮着,看不出来。她正不知所措,耳听身旁陌离耐人寻味的向她问道:“陌离公子?”

原来萧雪在那暖暖掌心写的两个字是陌离的名字。而这暖暖乃是卖身葬母,她见萧雪不是本城人,随便向客栈打听陌离名字,未曾想竟然竟真有其人。剩下的银两买了件干净衣裳,来到了陌离所定屋中等候。她入眼见到萧雪带的斗笠,便知是日间赠金之人。

萧雪这方有些着急,正不知如何解释时,那暖暖又道:“公子既买了我,我便是公子的人。无论公子要我做什么。为奴为妾,暖暖都答应。”

陌离身在一旁,听了这话,直觉得这场景之下,若萧雪真是个男的,自己必得出门向店家再要一间房来,另行居住。

好在,他不是冷亦,知萧雪此时窘迫,未与她开此玩笑。

萧雪脸色通红,下意识拉起了陌离的袖子,但抬眼时,却看到陌离唇角的笑意。

那暖暖正要再开口,萧雪又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抬手将斗笠取下,束发的丝带一松,一头秀发随意垂散肩头。除却这一身男装,那暖暖无论如何都能看出自己的恩公乃是女子。

暖暖一脸惊讶,萧雪即道:“我给你银两,并不是要买你,只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

暖暖愣了顷刻,即道:“可是,姑娘买了我,我便是姑娘的人,日后服侍姑娘,也算是暖暖报答姑娘之恩。”

萧雪摇头道:“你是自由之身,这世上,不该哪个女子天生就以卑贱自处。”

那暖暖听罢,几乎落下泪来:“可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萧雪想了想,欲将怀中发簪取出。但陌离见她动作,即知她心思。按下萧雪手心,道:“写封信就好。”

萧雪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暖暖带着萧雪的推荐信,即赶往成王府上。

须臾店家的饭菜备好,送来屋内,暖暖走后,萧雪还未得机会与陌离讲话。

饭菜一一摆好,陌离邀她入座。

待萧雪坐下,陌离走到她身后,将她散开的发丝拢起,重新束好。

同桌而食,各怀心事,气氛沉默。

一灯之下,微显昏暗。

陌离吃罢饭,将筷子放在旁边,漱了口。萧雪便问:“你素来吃的清淡,这饭菜,可还合口?”

陌离微微一笑:“还好。”复又道:“你吃的那么少,应该多吃一些。”

萧雪碗中还有饭菜未吃完。她知陌离自幼在天问养成习惯,碗中从未剩过饭菜,而这饭菜即油又味重。萧雪本就不如陌离般不挑,此刻更是吃不下去。

“要吃下多少?你想让我吃成一个胖子么?”

“我的妻子,自然要吃多一些。”

“陌离,这菜有些咸,你难道吃不出来?”

“出门在外,倒也无妨。只是日后,还要你辛苦,亲自为我们做饭。”

萧雪面色又是一红,放下筷子,竟说不出话来。

正当她心情复杂之时,却又听陌离轻声说道:“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

“陌离……”,“萧雪……”。

微微一愣,又同时道:“你先说。”

萧雪垂眸:“陌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你什么……”

“你瞒不了我什么。”

萧雪心下微叹,终不知何时开口才是对的,便问道:“你方才要说什么?”

陌离看着她,却微微一笑:“没什么。”

新婚第二日他们便踏上征尘,陌离说来恶人谷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萧雪信他,更胜过于自己。她没有多问,不知余生还有多久,无论他做什么,只要陪在他身边,就不枉此生了。

如此想着,又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样瞒着他,待到那一日到来,对他是否又不公平。

但觉眼中湿意,忙低了头,装作起身,向卧榻走去。

萧雪从未来过这北边极寒之地,她这病遇冷难熬,虽然如此。衣着却从不多添。往常冬日,未有如此之冷。她怕在陌离面前露出破绽,只装作乏累,早早躺下了。

出门在外,一般江湖人都和衣而睡,以防不备。

待收拾起碗筷,陌离便栓了门窗,亦只宽了外衣。

烛火熄灭,月华早上。

这并不甚宽敞的床上,萧雪一早闭上了双眼,却难以入睡。

侧头她抬眼看了看他,他的眉眼,在月光下,静静地。

萧雪闭上眼,眉头蹙着,陌离见她许久未动,才睁开眼来,他没有睡着。

方才她的手指从他的眉头直落到唇角,她以为他睡了。

她看起来有些冷,却不肯靠近他。陌离伸出一臂,将她揽在怀里,头埋在自己颈间。

知她没有睡着,却不忍叫醒她装睡的样子,吻落在发际,心思却有些沉重。

才入朗荒山坳,便看到那几间孤零零的屋子。

不同的是,总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琴音,还有群狐的咆哮。

“小子你果然来了。”那人似乎永远喜欢高处,立在屋顶,向他道。

陌离握着萧雪的手,轻声道了句别怕。

“谷主说你一定会回来,已经等候数月。”

“有劳前辈。”

“我说小子,别什么前辈晚辈的口是心非,你能捡回一条命,是你命大。说起来我们也算半个仇人……”他忽然看着萧雪:“这个女娃不错,不如留下来陪陪老头子。”

“守山人,她是我的妻子。”

“嘿,小子学的很乖,你就叫我守山人,比什么前辈受用多了。请吧!”

寻琴音而去,便见那个白衣人在石台抚琴,宁静而不失阳刚之气。

琴音之柔配合男子之刚,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没想到,在恶人谷,尚有如此清净高雅之所。”

但看到那人面容,萧雪不自禁的望向了陌离。

“陌离?我等你很久了。”

“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事想请前辈援手。”

“果然是无事不来,你若能答出此曲的名目,我或许可以姑且一听。”

天问中少有琴曲,如换成冷亦,想必不难。

一曲过半,再过将终,那人忽然笑道:“你不能答出我的曲子,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

萧雪微微一笑:“前辈弹得美妙,我们只是不想打扰。晚辈懂的诗词不多,但有一首,却合此曲之境。”

那人按住琴弦:“哦?说来听听。”

“曲中之意,温婉哀伤,而又无可挽回。正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那人唇角泛起一抹浅笑,萧雪竟看的痴了:“前辈,你和陌离……你们,你们是不是……”

“我这一生,好比死水,自她去后,再无牵绊。”

他道:“曲并不对,但词吟的好,算你答对了一半,我可以听听你们来的目的。”

陌离行上前来:“前辈,我的妻子身患顽疾,还请前辈救治。”

萧雪不知他是何时知道,怔怔的看着他。

又想到他曾经说过,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陌离前来,亦为解惑,魔谷凶险,本想先探问究竟,再带萧雪前来。

毕竟,这里是天下恶人居所。他是魔谷主人,他们的存亡,全在他一句生杀。

指尖一弹,金丝犹如琴弦,绕在萧雪脉腕,三丝搭在腕间,阳光金辉颇为瑰丽。

三指轻压,闭目微倾。

稍许,琴者收回金丝,再启商弦:“是谁告诉你我能救她。”

“家师曾向我提起:南弦琴帝,精毒,北冥箫客,善医。二人交为知己,但于一次前代两朝战争中,南弦琴帝身亡,箫客感伤,退回北冥,再未出现江湖。”

琴者叹了口气:“北冥何其遥远,时人称他来自北方,精通箫声,故称北冥。这曲子乃是他生前最爱,名唤蜀黎。”

“北冥去世了?”

琴者这才推过两个石凳,邀请二人坐下,边道:“世人谣传,琴帝已亡,却不知,真正亡故的乃是北冥。北冥一生救人,哪怕他的知己对手,都不惜以性命相救。我从鬼门关爬出来,把他带回极北朗荒,我后半生的命是他给的,世人又传琴帝已死。便发誓不再用毒,不再返回中原。我本是恶人,他即为我而死,我便承他之志,凡来恶人谷的人,必不允出谷为恶,同时,我保证他们不被追杀。”

“原来这里,是他的家?”

“你说对了,小姑娘,你很聪明。”

“那么琴帝,你是否肯……”

“我有一余愿未了。”

“前辈但讲。”

“当今玉成王,不仅是促成当年之事的祸首,亦使我妻子家室死于非命,我已答应北冥不出此谷,若你能代我完成,我便可救这丫头。”

“你要我杀玉成王?”

“我是魔谷医仙,你想必走投无路,才来寻我。你剑气太清,恐怕还未沾过人血,惧怕是理所应当。但,你如果拒绝,我也不会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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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在我这里都是对的,拥有她已是三生有幸。”台上像星星一样耀眼的男人拿着话筒眼神温柔地看向镜头…和荧幕前的她。而下台后,一双纤细的手拽过男人的耳朵,“谁让你在台上说那么腻歪的话的!”“可是老婆,我真的好喜欢你,忍不住嘛!”&又一日男人拿着剧本走向女子,“老婆,你怎么把剧本改成了我和别的男人组cp?”“工作场合不许叫我老婆,还有,和别的女明星组我会吃醋。”女子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抬,男人瞬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晚上“老婆,老婆,老婆…”“干嘛啦?”女子看着趴在眼前的男人,“老婆,老婆,老婆!”男人伸出手挥在她面前,若隐若现的锁骨极为好看,这个男人在舞台帅的那么妖孽就算了,怎么穿着睡衣也能勾人心魂呢,“老婆,一起睡觉呗?”“不要。”“那可…由不得你了…”
  • 莫名进入朋友制作的游戏怎么办

    莫名进入朋友制作的游戏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进入朋友制作的游戏?什么?为什么我死掉也出不去?什么?你这个陆凝告诉我唯一出去的方法就是通关?什么?破游戏存档点是睡觉自动存档?没有手动存档????????????????????林兮心里苦。陆凝不是人。这是每日林兮在游戏里摸索时心里所想。
  • 肯定自己:一位父亲写给儿子的116封信③

    肯定自己:一位父亲写给儿子的116封信③

    在本书中,刘墉以一封封亲切的亲笔信,写给刚考上纽约史岱文高中的儿子刘轩,信中针对儿子每日生活所遭遇的事件加以发挥及引导,寄理于情的字字句句间,充满了父亲对儿子的关爱、教诲与期许。这些刘氏家书影响了千万家长、老师的育子方针与教育理念,也改变了千万学子的人生态度和生命视野。跨越二十年的成长,穿越二十年的对话,父情子心相互辉映,育子经典历久弥新……这是影响千万人的励志家书,这是激励千万人的人生参考。
  • 寂静之拳

    寂静之拳

    “我,是一个兴趣使然的英雄。”不论多么强大的对手只需要一拳就能解决,无敌的他却要受到秃头的困扰。
  • 让孤静一静

    让孤静一静

    云彦只想在荆国做个安静的诸侯,混吃等死到老。谁知道一次意外坠海,她居然长出了一条金灿灿的鱼尾巴!而这条尾巴的使用程度仅停留在拍开试图夹住它的螃蟹和卖萌上。成为一条不能说话的人鱼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落入齐国世子叶绍手中,从此开始了被“十六种鲜鱼烹饪法”威胁和摸胸掐屁股的每一天。没有错,就是那个超有钱、长得帅、会打仗的禽兽完全体——叶!绍!叶绍摸着下巴:“你要不嫁给我,我就把你给煮了。”云彦整条鱼都不好了:“叶世子,请注意两国友好邦交嘤嘤嘤。”
  • 神奇宝贝最强阵容

    神奇宝贝最强阵容

    小玄在神奇宝贝世界中生活,他会有什么奇遇呢?
  • 一世情缘一菩提

    一世情缘一菩提

    “女娲上神,诺儿想要一颗心”,“一世情缘一菩提,我们注定相遇”,“寒默,你相信我,不是我打的”,…“枫,酒是什么?”“药,一种神奇的药”……“忘了他吧,这个孩子就要出世了吗?”,“你放过我吧,我会忘了你,我们就此不见”………三百年后:“你做我父君吧,好不好?子散从出生起,便没了父君”…“你真的忘了?也罢,忘了也好,我们从头再来就是……我既希望你忘了在不记起,也希望你从未忘过…”
  • 名人武汉足印(丛书)体育卷

    名人武汉足印(丛书)体育卷

    武汉市是全国第一批历史文化名城,烘托这个名城的众多因素中,历史名人在武汉的活动与贡献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历史名人涉及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卫生、体育等多方面。但从民国时期走来的历史名人,很多都已经去世,健在的也已经高龄。记录他们在武汉留下的足印,是方志工作者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保留地方历史的一项抢救性的工作。2010年7月下旬,经过酝酿,地方志党组决定编纂一套以武汉名人为主,以传记形式出现的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