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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狄公从衙役手里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鞍,向南门绝尘而去。一路上挤满了回城的人,谁也不曾留意疾驰而过的狄公。

官道有四五里是沿着运河的,堤岸边还坐着三五成群的男女,他们刚看完龙舟赛。接着,他绕进了一片起伏的丘峦,路两旁尽是幽深的树林;驰出树林又是一片平川,白玉桥镇的彩灯出现在眼前。跨过那座高高的白玉拱桥,狄公见不远处樯桅林立,停泊着许多大货轮,正是镇河和运河的汇流处。

桥对面的市集上灯火辉煌,大群的人聚集在店铺周围,一派热闹繁华。狄公下了马,走到一家铁匠铺。铁匠正闲着,狄公便给了他几文铜钱,嘱他照料马儿。狄公暗自得意,那铁匠并未认出他是本县县令。

他在街上信步走着,寻找打听消息的地方。忽见河岸边一棵高树下有个小小的庙宇,梁柱都漆成了红色,香火十分旺,善男信女摩肩接踵,个个都在募化箱里扔进几文铜钱。狄公也跟着人群挪到募化箱旁,他不由得好奇地朝庙殿内张望,一个穿着赭色破衲的老庙祝正在往悬挂在神坛上的一盏油灯里添油。神坛上供着一尊真人大小的娘娘,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半开半阖的一双眼睛正瞅着他,嘴角微微翘起,隐隐含着笑意。

狄公是个坚定的儒者,对民间的求神拜佛一向深恶痛绝。这张妖冶的笑颜更使他感到不安。他愤愤地甩了甩衣袖,下了庙外石阶,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到了一家修面店,店门对着河岸。他走进去坐在矮凳上等候,抬头看见一个窈窕女子正拨开人群朝这店铺走来。她身着黑缎长裙,黑色丝巾遮着半张脸。这女子绝不像是娼妓,她低调的穿着和端庄的举止无一不宣示着高贵的出身。狄公摘下便帽,心中狐疑,深更半夜,一个闺阁中的贵妇人孤身在这闹市闲逛,究竟所为何事?店铺里的伙计微笑着迎了上来,狄公只得转过神来与伙计攀谈。

“客官从哪里来啊?”伙计一边替狄公梳理胡须,一边开口问道。

“我是从邻乡来的拳师,正要上京访亲去。”狄公答道。他知道拳师一般都刚正侠义,疾恶如仇,最是受人敬重和信赖。“今夜生意很好吧?这么多人来看赛龙舟。”狄公问道。

“马马虎虎,实话对您说吧,今夜人人都有更好的去处了。您可见前面那个酒店,赛船前,卞相公、寇相公两位阔爷摆下了酒水宴,不单是参赛的船员,就连他们的亲友都一并入席,一文钱不花便可痛快吃喝,您说谁还肯来这里花钱修理须发?”

狄公点点头,遂用眼角偷瞟那个站在店门口的黑衣女子。那女子正倚着栅栏耐心站着。狄公心想,她莫非真是个窑姐,专门等候我出去便来搭讪拉客。他转念又问那伙计:“我见那酒店里只有四个伙计,这么多桨手吃喝,怕是忙坏了吧?听说有九条赛船呢。”

“不,他们可不忙。你看见大厅后面那张桌子了吗?他们在桌子上放了六大坛酒,随你自个儿舀,只管喝个痛快。两边桌上又堆满了冷盘佳肴,随你挑选。我的几个顾客都是桨手,因此我也能有资格上那儿大吃一顿,要不是铺子离不开人,我真还想去。菜肴全都是佳珍上品。人家卞相公、寇相公请起客来可真是大方!这流水般的开销他们连眼都不眨一下。更难得的是,两位相公为人和善,不摆架子,上上下下地亲自张罗,对每个吃客都是好言好语地招待……您要不要洗洗头发?”

狄公摇了摇头。

伙计又自顾自说开了:“我敢打赌,哪怕现在是自个儿掏钱,那里的人也要喝到半夜才肯尽兴。客官您可听说了,今夜赛船时出了事,死了个后生,所以人们才个个喜笑颜开的,都说白娘娘得了供奉,今年秋天可有个好收成了!”

“你信白娘娘吗?”

“怎么说呢,也信也不信。我这行营生既不靠水又不靠田,多少可以不在乎这些怪力乱神。我虽然对白娘娘不大在意,但也不敢走近那边的曼陀罗林。”他用手中的剪子指了指林子的方向,又说道:“那片林子是白娘娘的,我想还是小心避开为好。”

“说得是。留心剪子!别在我眼前左右挥舞。谢谢,多少钱?”

狄公付了钱,戴上便帽,出了店铺。

那女子果然迎了上来,开门见山道:“这位相公,小女子唐突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狄公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她了一眼,果然验证了最初的判断。那女子神态矜持,谈吐文雅,正是淑媛贵妇的风度。

“刚才听闻相公是个拳师,我这里有一份差事,不知相公是否感兴趣?”

狄公甚是好奇,这行为蹊跷的女子究竟有什么目的,便说:“我是行走江湖之人,一路上花销不少。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跟我来!”

她走到河边的柳树荫里,拣了条粗石凳坐了下来,狄公也在对面坐下。她取下面纱,真是个美人儿——二十五岁上下,杏儿眼,樱桃嘴,不施粉黛,柔嫩的粉颊上透着淡淡红晕,分外动人。女子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打量了狄公半晌,才开口道:“相公是侠义之人,定不会漫天要价。这事儿很简单。今晚我与人约了商议要事,在曼陀罗林边的一幢没人住的宅子里,离此地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我定约时,竟忘了今天是赛龙舟的日子,各色流氓混混都会在这一带流连。想让相公陪我走一趟,替我挡开拦路抢劫的强盗之类。你只需将我带到宅子的门口就行。”说着她伸手到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事成之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狄公想她理应知道更多详情,便故意猛地站起身来,冷冷道:“我自然眼馋这赏银。但我一个顶天立地的拳师,岂能掺和私会的勾当!”

“你胡扯!”女子愤怒地叫了起来,“我告诉你,这是光明正大的事!”

“你若想让我帮忙,就得先跟我说明白究竟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狄公决心追问到底。

“你先坐下,时间不多了,我先跟您说。你的谨慎倒让我觉得没找错人。老实跟你说了吧,今晚我受人所托要买进一件无价之宝。价钱已说定,但情况却非同一般,卖主要我发誓,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因为还有别人觊觎着这件宝物,若让他们知晓了,卖主将从此不得安生。他此刻正在那宅子里等着我,那里废弃多年,正是做这桩买卖的好去处。”

狄公看了看她那垂下的左袖,问道:“这么说,你一个孤身弱女竟将这笔巨款带在身上?”

女子从左袖中掏出一个方纸包,默默递给狄公。狄公四顾无人,才揭开厚纸包的一角,往里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纸包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十锭金。他将纸包还给女子,问道:“敢问姑娘贵姓?”

“我这等信赖于你,望你也能信赖于我。”她一面平静地答道,一面将纸包放回袖子里,重又拿出那块银子,问道,“相公可愿随我走一趟?”

狄公点了点头,接过银子。与修面店伙计的一番交谈,狄公心里清楚,要想在这儿搜寻唐迈中毒的线索是不可能了。酒肆里宴请桨手时,闹嚷嚷乱成一片,谁都有机会在唐迈的酒食里下毒。不妨明日再仔细查探唐迈的底细,看他与哪些人有往来,或许能找出凶手下毒的动机。现在,他要看看这个诡秘的黑衣女子究竟要做什么。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穿行,狄公说:“我买个灯笼。”

女子不耐烦了:“我对那宅子了如指掌,打个灯笼反而招人耳目。”

“但我可不熟,况且还要独自回来。”狄公淡淡地说。他在一个杂货摊前停下,买了个手提的油纸灯笼。

他们继续向前走,狄公忍不住问:“那个与你会面之人怎么过去?”

“他平时就住在那宅子里。你若是有所顾虑,他会送我回白玉桥镇。”

两人默默向前走着。刚踏进通向树林的幽暗小路,他们就遇到一群流氓与三个妓女在那儿调情。他们用下流的言语议论狄公和黑衣女,只是忌惮狄公高大英武的身躯,才悻悻然闭了嘴。

向前又走了一段,黑衣女拐进一条幽径。两个在林子里晃荡的无赖向他们走来。双方走近时,狄公反剪着双手,摆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架势,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拳师。那两个无赖本想寻衅,见此情形只得快步走远了。

狄公心想,这女子真没有白白付我那块银子,若她孤身一人,岂能平安走出这林子。

很快,市集的喧嚣就湮没无闻了,只有夜鹰凄厉的哀鸣偶尔打破这骇人的寂静。幽径曲折向前,林愈深,树愈高。枝丫密密实实地遮蔽了夜空,只零星漏下几点苍凉的月光;地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落叶。

女子转过身来,指着一株高大虬曲的松树说道:“记住这株松树。回去时,你从这里往左拐,一路向左便可出这林子。”说着,她径自走入一条荒草丛生的小道。她对这里的一切异常熟悉。狄公勉强跟随在后,一路上踉踉跄跄,险些绊倒在崎岖不平的路上。

他停下来稍稍喘口气,问道:“这宅子如何荒废了?”

“这宅子紧挨着白娘娘的曼陀罗林,主家觉得不吉利。你不曾听修面店里的伙计说吗?相公莫非害怕了?”

“姑娘放心,我虽有点胆寒,但绝不是懦夫。”

“好!别出声!前面就到了。”她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

只见稀树掩映之中,一座颓圮荒败的门楼立在惨淡的月光下,两边是耸立的高墙。黑衣女子走上三级石阶,推开了两扇几乎腐朽的木门,回头轻轻地说了声:“多谢护送,相公请自便。”便闪身进了宅子。

狄公转身往回走。到了那株大松树下,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稍作思忖,便将灯笼轻轻放在地上。他将长袍的下摆掖进腰带,挽起了衣袖,然后提起灯笼又朝门楼走去。他想要亲自探一探那两个神秘人会面的地方,寻一个有利的角落,从那里窥视他们。如果真是一桩老实的买卖,他就立即离开;但若是有半点可疑之处,他便公开自己的身份,当场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狄公轻轻推开那两扇沉沉的木门,走进门楼,才发现要找到会面的所在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这宅子的构造甚是诡异,进门不是一片敞阔的前院,而是一个黑黢黢的回廊。狄公见前面不远处闪着微弱的灯光,便吹熄了灯笼,摸索着遍布青苔的湿冷石墙朝那儿走去。

穿过回廊,前面便是一个荒废的大庭院,院里野草丛生,乱石嶙峋。正中影影绰绰有一座主厅,高甍飞檐映着月色惨淡的夜空。狄公走进院子,忽听右边似有模糊的声响。他立刻住了脚,循声望去,只见一扇窄门敞开着,便毫不犹豫地穿过窄门仔细谛听。声音来自一个台基约莫四尺高的亭阁。亭阁坐落于一个四面皆有围墙的小花园内。园内荒草萋萋,寒烟漫漫。亭阁的四面围挡和顶檐瓦瓴显然是新近修葺过,与四周的断壁残垣格格不入。正面的小门紧闭着,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关得死死的。声音是从门楣的缝隙间传出来的。

狄公飞快地审视四周,见左边的围墙仅有四尺高,墙外大树参天,漆黑一片;而右边的围墙略高一些,若是爬上墙头,或许能从门楣的缝隙间窥见亭阁内的情形。他拣了一处墙砖凹凸、易于攀爬的角落爬了上去。此时,月亮恰巧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他只得大着胆子朝那亭阁方向飞快地爬去。只听那女子说:“我要先知道你为何来这里,才能告诉你……”接着传来一声咒骂,然后是扭打的声音。女子尖叫:“把手放开!”

突然,狄公身下的墙头松动了一下,他急忙抓住一处墙砖,竭力稳住身子。数十块砖一下子塌了下去,“啪啦啦”掉落在墙脚的瓦砾堆上。狄公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从瓦砾堆爬下墙去,正惊魂未定时,突然又听见亭阁里传来女子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和仓皇的脚步声。

狄公急忙跳下墙来,大声叫道:“别跑!这里已被包围了!”但于事无补,只听见远处传来枝丫折断的噼啪声。一个黑影穿过门楼,飞身逃进了树林。待狄公踉跄起身想要追赶时,哪里还有踪影。

狄公回身看向亭阁,门半开着,里面一盏烛火摇曳,黑衣女子躺在地上。他飞快地奔上台阶,不禁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那女子仰面躺着,胸口深深地插着一把匕首,只有刀柄露在外面。狄公连忙上前蹲到她身边察看,她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狄公愤愤自语:“她出了钱雇我保护她,我却眼看着她被人杀害了!”

她显然曾拼命自卫,右手还紧攥着一把细长的薄刃,上面粘着血迹,血迹从地上一直滴到门口。

狄公伸手摸了摸她的衣袖,那装有金锭的纸包不见了。袖内只有两条绉纱手绢和一张字据,字据上写着“寇府琥珀夫人”。狄公听说寇元梁的大夫人身患不治之症多年,于是又纳了房侍妾,甚是年轻貌美,想必就是死者了。寇元梁这个糊涂蛋,竟让自己的爱妾深夜独自来这儿替他买进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却不知这就是个抢夺金锭的圈套。

狄公叹了口气,站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这间阁子。除了一把椅子、一张竹榻,不见什么橱柜、壁龛之类可以储物的家具。四壁和天花板都是新修过的,窗户用铁条封得死死的,门上钉了厚厚的木板,还挂着一把大铁锁。这番布置分明是在严防死守什么,着实令人费解。狄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拿起桌上的蜡烛点亮了灯笼。他一路出了小花园,径直到了主厅。

空荡荡的大厅幽暗潮湿,破败不堪。正对着大门的墙上高高挂着一块匾额,上面三个遒劲的大字“湖畔居”,落款是“唐一贯”。

“好字!”狄公不禁赞叹道。

大厅连着走廊,几只蝙蝠见着灯笼的光亮,便开始在狄公头上盘旋,地上好几只大老鼠四处逃窜。整幢宅子就像坟墓般的阒寂幽暗,阴森可怖。

狄公打算回到亭阁,去取那两把凶器。他一人在这阴森的宅院里也无计可施,便打算回到白玉桥镇,让里正带领手下把那女子的尸体运回县衙。此时,月亮又从乌云后面钻了出来。

狄公走进小花园,朝那黑黢黢的曼陀罗林看了一眼,登时吓了一跳。有人正沿着低矮的院墙偷偷走来,蓬乱的头发露在墙头。那人显然没有察觉到狄公,自顾自不慌不忙地走着。狄公赶紧蹲下身,悄无声息地走到矮墙边,攀住墙头用力翻过去,落在一道长满野草的沟渠边,离墙头有六七尺。墙外却不见人。

狄公抬头看看墙头,顿时呆住了。那颗头发蓬乱的头颅竟自个儿在墙头颤颤巍巍地移动,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狄公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盯着那可怖的东西。忽然,他长吁一口气,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是月光戏弄了他——那不过是只乌龟拖着一束缠结的蓬草。

狄公伸手拽掉乌龟背上的蓬草,那小精灵责备似的看了眼狄公,便将头和四肢一股脑儿缩进了壳里。

“小家伙,好计策!”狄公嘀咕道,“刚才我真想跟你一样哩。”

在这鬼气森森的荒野里,能有个小东西陪着说说话,狄公感到自在不少。他不安地望了眼沟渠对面幽暗的树林,那显然就是白娘娘的曼陀罗林了。

“此地不宜久留,随我回府吧。我的花园正好适合你,我想,白娘娘不会想你的。”狄公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将乌龟包了,四角打了结收进袖中。然后他翻过院墙,又回到花园里。

狄公回到亭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匕首从女子胸口拔出。匕首直刺进她的心脏,玄缎长裙浸透了鲜血。他又从女子僵硬的右手中抽出那柄薄刃,用手帕将两柄凶器一并包了。最后,他仔细看了看这亭阁,才转身下了台阶。

狄公仔细察看了回廊四周。宅子的外面的护墙,显然是用来防范强盗匪徒的。他出了门楼,借着手中的灯笼,很容易便循着原路回到了白玉桥镇。

街市上仍是一派节日欢腾的景象,灯火如昼,人来人往。狄公找到了白玉桥镇的里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命令里正派人去湖畔居将那女尸带回县衙,并令他派十二名民丁守卫湖畔居直到天亮。他从铁匠手里牵过自己的坐骑,将袖中的两柄凶器和那只乌龟放进马鞍袋,策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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