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侬又狠狠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没有回头看那女人一眼。
“霁风,那个女人就是你要见的人吗?哎呀,你腿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血,受伤了吗?”
女人的声音不小不大却正好传进她的耳朵里。
走出医院,她就不停的拨凌宇的电话,但始终无法接通。
她跑到中心医院,医院的主任告诉她,凌宇被人打伤,胸肺出还有几处刀上,目前正在抢救,是当地的居民将他送到医院的。
何以侬腿一软,倒了下去。
六个小时的抢救,凌宇才算脱离危险,但是因为伤得比较重,要待在重症室监护两天方可。
主任见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便劝着她离开。
“放心吧,病人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他在重症监护室,你也不能做什么,倒不如回去好好休息,等他转入普通病房里,也有精力照顾他不是。”
何以侬恍恍惚惚的走出医院,也不坐车,幽灵一般的走在街头,手机响了也不知道,多亏行人提醒。
“小姐,老爷,老爷他,他死了。”那头是祥叔带着哭音的声音。
何以侬半天没回答,看着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点点模糊,又一点点的清晰。
“我知道。”
好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微弱,很轻,很近,也很远,不像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一样。
“您知道?您怎么知道的,发生什么事了?”祥叔在那边急得大叫,而这边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你是我的,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不要,你这个禽兽……不,不要……”
何以侬一下子坐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殊博,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这是她的房间。
她想了想,在接电话的时候,她晕倒了,只是,是谁把她送到这里的?
她又傻愣愣的坐了一会儿,然后下楼,看到客厅里竟然坐着一个女人,端庄娴雅,成熟干练。
女子见她下来,站起来,自我介绍:“我是叶芷青。”
原来是叶大小姐啊!
何以侬淡淡的点头,笑笑:“我是何以侬。”
“霁风说你晕倒了,他很担心你,但是他腿受伤了,不方便过来看你,我就代劳了。你不会介意吧?”叶芷青笑得很温柔,很友善。
“我很荣幸。”
何以侬淡淡的回应,让她有种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尴尬的笑笑。
叶芷青的视线转到她微凸的肚子上,长睫毛掩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
“霁风说你怀孕了,恭喜你,几个月了?”
听她提到孩子,何以侬心里没来由一慌,扭头看她,看她对自己笑,她扯扯嘴角。
“五个多月了。”
“看起来不是很明显啊。”
何以侬笑笑不说话。
李嫂端着泡好的茶出来,叶芷青将一杯飘着淡雅香气的茶推到她面前。
“这个茶,是马来西亚人最喜欢的,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霁风没回去大马,最喜欢喝的就是这种茶,你尝尝看。”
见她如此殷勤,何以侬也不好推辞,便端起来轻轻啜了一小口。
“嗯,很好喝。”
叶芷青离开很久了,何以侬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呆呆的。
李嫂在她身边坐下,心疼的拍拍她。
是的,心疼。昨天少爷和别的女人订婚,小姐一个人去产检,接过晚上却昏倒在了大街上,可见小姐的心里有多痛苦伤心。若不是周先生将她送过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时呢?
醒来又遇到了叶芷青,叶小姐说是来探视的,可是,她怎看都像是示威的。
还马来西亚首富的大小姐呢,一点涵养都没有,真不知道少爷看上她那点了!
“李嫂,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何以侬站起来,走上楼。李嫂看着她的背影,眼圈红红的。
何以侬从包里翻出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她摁了一个拨回去。
“家里的佣人说老爷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离开家的,是不是你?肯定是你,要不,老爷不会这么匆忙的。”祥叔的声音已经不再复有原先的恭敬客气,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何以侬不说话,也无话说,祥叔说得对,就算不是她大的电话,孔道贤也是知道她遇险了,才匆匆赶过去的。
“是不是韩霁风?老爷身边的那把手枪上只有韩霁风的指纹,你说你知道,那你说,杀死老爷的是不是韩霁风?是不是?是不是你和韩霁风早就密谋好的?”
祥叔愤怒的吼着,声音震得何以侬的耳膜一阵阵嗡鸣。
“祥叔,人死不能复活,请节哀,另外,葬礼的您就多费心了!”
挂断电话,何以侬拿起衣服,又下楼。
“哎,小姐您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又出去了?您的身体还没好呢,外面下雨了。”
何以侬跑出去,叫了辆的士上去。
何以侬沿着走廊往里的时候,看到叶芷青从病房里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等她转个弯离开,何以侬才推开门进去。
韩霁风没有睡,看到是她,幽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
他没说话,看着她靠近,她的脸色是那种看不出情绪的淡定。
“你来做什么?”他有点气闷。
“我来恭喜你啊,终于做掉了你的仇敌,还把你的情敌打得半死不活。”何以侬冷冷嘲讽。
韩霁风的眼底掠过一抹清晰的不敢置信,然后那震惊慢慢的变成伤痛,最后成为幽冷。
“你以为是我?”
何以侬只想大笑,而她也真的大笑出来。
“韩霁风,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是男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的畏首畏尾,做事不敢当了?就算你承认了,又怎样,我也不会怎么样你的,现在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就是一虚情假意的小人!”
韩霁风猛的闭上眼睛,沉重的呼吸者,像是在压抑在什么激烈的情绪,手紧紧的握着。
“我说过我要还债的,现在才发现是我太傻,我太天真,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还清,我没有耐心再等了,在你身边带一秒钟都让我觉得是煎熬,所以我想到了最快速的办法。”何以侬忽地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光照得她的眼睛坚定而决绝,照得他的眼睛则是愤怒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