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道贤靠在床头,对于祥叔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却没什么反应,反而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祥叔略显激动的心情瞬间被什么东西一gun子敲下去,傻住了。
“老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没用?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帮着别人来和我谈条件。”
半天,祥叔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安慰道:“老爷别多想,小姐可能还没有相通,再给她些时间,她会明白的。”
“你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看我是等不到等她相通想明白的一天了。孔道贤叹息着摇头。”能在活着的“
听他叫我爸,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我已经很知足了。”
孔道贤说完便闭上眼睛,祥叔见状也不好说什么,拉开门走出去。
客厅里,方伟康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
“康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义父呢?”
“在卧室。”
“我上去看看。”方伟康放下杯子,就要往楼上走。
祥叔拦住他,“晚上吧,老爷已经睡下了。”
方伟康看着祥叔很久,笑了笑,“好。”
这就是亲生的和领养的差别领养的过来,他正在睡觉也不睡了,立即就跑下楼来,就害怕让她久等。领养的风尘仆仆的从外地赶回来,想去问个安,也被不想被打扰拒绝了。
方伟康走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
“查一下,购买韩霁风手里股票的人,以及他手里还剩的股票份额。”
挂断电话,方伟康为自己到了杯酒,窗外夕阳西斜,半边天都是通红的,像是铺洒了一层鲜血。
本来出去是找韩霁风的,转了大半圈,又回到了家。
“小姐,吃过饭没有?”
“现在不想吃,我累了,想睡会儿。”
何以侬说完就上楼了。
李嫂有些发愣,然后回头看看餐桌前正吃饭的韩霁风,诺诺的叫了声小姐,何以侬却摆摆手径自上楼。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肚子里空空的。
她下楼,见门口放着一双男式皮鞋,愣了一下,问:“他回来了吗?”
“韩先生早就回来了,午饭就是在这里吃的。”
何以侬敲了敲他的门。
“进来!”
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遮挡住了窗外投进来的本就很弱的光,使得整个房间倍感压抑沉重。
何以侬走进去,他也没有回头看她,一时间她竟觉得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好了,口干舌燥的。
“我,我不知道你早就回来了,我不是不吃饭,只是当时不想吃。”
她解释着,哆哆嗦嗦的。
上次她没胃口一顿饭没吃,他就大发雷霆,到最后她还是呆乖乖的在他眼皮子地下把饭吃完。
他说,他不想抱一个瘦得咯手的女人睡觉,所以,她的每餐都必须吃,而且每一餐都是有营养师专门调配的。
韩霁风没说话,一动不动,要不是刚才他说的进来两个字,何以侬都怀疑他有没有发现她。
不过,他越是这样,她越紧张,自己都可以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在周子齐对她说,他为了购买沈氏的股票而卖掉自己的股份时,她着实惊呆了。首先她震惊于他的疯狂,其次,是他对沈浩宇的那股恨意。
“如果你知道了,你还是会这样做的。”
韩霁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对,这是我和你的事,我不想别人牵涉进来,我已经欠太多人的人情了,我不想再多欠一份,否则我死都不会安心的。是我主动找蓝姐的,你也不要怪蓝姐,把所有的罪过的都归到我身上吧!我来承受。请您放过那些无干的人。”
韩霁风冷笑:“还真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了!”
他的嘲讽让她心尖微凉,微疼,却无话反驳。
韩霁风转过身子,脸处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是从周遭剧降的气温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阴沉寒彻,他一步步的欺近她,她一点点的退,直至退无可退。
“你真的以为我这做是为了你吗?你真的以为凭你的几句话我就可以罢手吗?何以侬,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不,你不要再对付他们了,求求你!告诉我,如何才能平复你心底的怒气,告诉我,我要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只求你放过他们。”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缩着,哀求着,因为害怕紧张,脑子乱得很,更是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损失了很多,不过放心,我会替你拿回来的。今天我去了孔家,虽然他没有答应,但是我知道,他迟早会答应的,他会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你,你不会有事的,韩氏也不会有事的。我求求你,放过沈家,放过孔家。”
听了她的话,韩霁风的脸因为愤怒而愈加阴沉,声音更透着股冰寒,直冻到人心里面去。
“何以侬,你以为你是谁?以为陪我睡了几夜,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贱人就是贱人,永远都是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
何以侬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她道:
“韩霁风,冲着你这句话,我应该给你一把掌的,但是我不能。对,我就是个贱人,我的筹码就是我的身体,你不也很沉迷这副身子吗?几夜不够是不是,好,那你说要多长时间,只要你说,我陪就是了!”
韩霁风赤目欲裂,他的手握着她的肩膀,手指狠狠的嵌进了细嫩的肉里。
“何以侬,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我立即要你死。”
何以侬忍着疼往他身边靠了靠,眼睛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十年前,我就该和孩子一起死了。”
她的胳膊更疼了,如果不是她仰着头,她肯定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
韩霁风的身子在颤抖着,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半边脸上青筋都凸出来,锐利冰冷的眸子如果能幻化成两把利刃,她相信现在她已经是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