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躺在机场医务室里的病床上,醒过来第一句话便说:“毛莉,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同志,你醒了,好些了吧?”医务室的一位大夫焦急地问。
“李阳,你醒了,咋了你?”孟祥民握着李阳的手说。
“祥民,你怎么在这里?”李阳问着。这时,他看到了医务室墙上贴着蓝色的东方航空公司标志,他突然想起毛莉离别时托保安转交给他的信,他猛地一下子坐起来,“毛莉,毛莉,你真的走了吗?”他说着,眼睛透过医务室的窗子,看着窗外,怔怔的。他猛地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他晃了晃,才站稳当。他转过身冲着孟祥民笑笑说:“祥民,听说你转业了,转到哪里去了,上班了吗?”
“李阳,刚上班,在环保局工作,我来送战友车英去美国考察学习,看到你在候机厅晕倒了,你这是咋回事呀?”
“嗨,一言难尽啊!祥民,老同学祝贺你!”李阳说着,又深深地给医生鞠了一个躬。“谢谢!我的女儿还在医院……再见!”他说着,便跑出了医务室。
孟祥民追了两步,说:“李阳,慢点儿!”
李阳跑出机场候机厅,在门口打上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来到了医院。他来到三楼的妇产科,刚进门,正好碰上仇香。仇香看到李阳急匆匆的样子便问:“李阳,怎么啦?”
“毛莉走了,毛莉回国了!”李阳痛苦而无奈地说。
“毛莉走了,毛莉回国了?!”仇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嗨,我怎么没想到,没想到……”李阳手扶着墙,无力地跪在地上。
“毛莉回国了,孩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仇香急切地问。
“孩子,孩子,女儿,女儿……”李阳突然站起来,跑向病房。
仇香快步跑着,跟在李阳后面,“你不能去婴儿室!”仇香赶上李阳,拉住他来到了毛莉的那张病床,一下子把李阳拽倒在病床上,“你等着!”
李阳坐在病床上,摸摸枕头,摸摸那白色的被子和床单,这枕头、被子、床单上,还存有淡淡的温暖,好像还透着毛莉的体温。“毛莉,你好狠心!”李阳说。
这时,仇香抱过了李阳的女儿莉阳。“莉阳,莉阳。”李阳轻轻地喊着,接过女儿,他把女儿抱在胸前,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心里说:“女儿,对不起,妈妈回美国了……”他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掉在了莉阳的脸上,刚才还是平和安静的莉阳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看到孩子哭了,仇香心里着急,忙说:“来,我抱!”她说着,接过了莉阳。仇香抱着莉阳在病房里来回走着,用右手不断地轻拍着襁褓,嘴里轻轻说着:“噢,噢,莉阳不哭,莉阳不哭……”
一会儿,莉阳不哭了,脸上还露出了淡淡的甜甜的笑。
就在这时,李阳“扑通”一声跪在了仇香面前,“仇香,你就把莉阳当成你的女儿吧!”
仇香没有说话,狠狠地瞪了李阳两眼,抱着莉阳走出了病房。
看着仇香把莉阳抱回婴儿室,李阳默默地走出了医院,他在医院门口打上出租,来到了东方药业有限公司,他心情沮丧,无奈又无助!他轻轻地敲了敲霍自明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见没有动静,便推开了霍自明的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霍自明正在和孟祥民说话,“李阳,怎么啦?这样无精打采的!”霍自明着急地问。
“自明,毛莉走了,毛莉回美国了!”
“毛莉走了?她不是在住院吗?”霍自明有些惊讶地问道。
“毛莉早上是回美国了!”孟祥民说。
“她丢下莉阳就走了……”李阳痛苦地说着,把毛莉留下的信交给了霍自明。
霍自明看了看信说:“这个毛莉,这么狠心,孩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霍自明说着,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
“孩子我自己养着,我是想,毛莉是你公司的美方代表,你劝劝毛莉快回来吧!”
“是啊,自明,老战友,你劝劝毛莉回来吧,要不,你让李阳咋办啊!”孟祥民说。
“我是要劝,我肯定要劝,可还是你自己劝最管用啊!”霍自明说。
“他走了,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李阳说。
“我劝劝试试吧,可我断定,她既然走了,一时半会儿就不可能回来。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关键是现在孩子怎么养。”霍自明说。
“我自己养,让芽儿帮我看!”李阳说。
“照理说,那样最好,可是仇香能承受得了?”孟祥民说着,叹了口气又说,“要不,把孩子放到我家,让爱清看着吧!”
“不行,我要自己养,她刚出生母亲就出走了,我不能再让她失去父亲。”
“放在我们家,你可以天天来看。”孟祥民说。
“不行,我要天天和女儿在一起……”
“放在芽儿那里也不合适,那是对仇香莫大的刺激和伤害!”霍自明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说,“还是搬到这儿来吧,让我媳妇马莉看着也行。”
“不行,你们这么忙,我看还是让芽儿照看吧,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抓紧和毛莉联系,劝她早点回来!”李阳说。
霍自明握住李阳的手,真诚地说:“李阳,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阳,你沉住气,静静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孟祥民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