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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蝴蝶儿逃婚趋僧舍 勇王子结客访侠踪

秦飞一听,不由得有点儿疑惑,暗想: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呀?你跟那个姑娘又有那么深的交情,莫非你是白天不敢出门?可是我也不敢呀!万一遇见飞锤庞五或是那几个官人,一定得揪住我,说我是帮凶的。再说,那个名叫“蝴蝶儿”的新娘子,昨夜隔着窗户,我只偷看了她一个坐在炕上的背影,只觉着是个很能说的,可是她不认识我呀!我若莽然地去了,问她是回婆家不回,这个事儿有点儿不大好管吧?万一她要说是不回婆家呢?我的爷撞坏了人家的花轿,我又去给人拆散了婚姻?那可真缺德……

曹锦茹见他显出作难的样子,就说:“你不用不放心,这件事绝拉不上你,叫她婆家的人知道了,都由我承当!”

秦飞一听,这里面分明是有麻烦,更不愿意去了,就说:“曹三姐!这件事您不会派黎保贵吗?他就住在那个村,他们是一家子。”曹锦茹说:“他没有工夫,再说我不愿托他给办,这件事,还是求你去一趟吧!这是一件好事,你若干了这件好事,能够积德。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详细的情由都告诉你。”于是秦飞就故意做出很关心的样子,伸着他的瘦长的脖子,静听着这丰姿不错而且还很敞快、活泼的曹三姐略略地说了出来。

曹三姐曹锦茹说:“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什么也就都不必瞒着啦!我的爹爹就是江南有名的侠客曹仁虎,他可跟别的侠客不同。我们曹家原是世代书香,可是我爹爹在幼年时就遇见了清兵入关,明朝亡了,所以他老人家自幼是先学文,后学武;文的想通达礼义,武的想结交几位有义气的朋友。这话就不必细说了,细说你也是不能明白。后来,武没有学成,朝廷微访隐逸,我的爹也不敢不去应试,就应了试,也做了官。可是他真不愿做官,后来到底是成心做错了一件事,就被皇上给永远革了职……”

秦飞也觉着奇怪,心说:你说这些话干什么呀?我并没叫你背你们的家谱呀?但曹锦茹却用很大的声音这样说着,好像是故意使在屋里的允贞能听见。

她又说:“我爹爹的朋友跟江南那几位侠客周浔、甘凤池、路民胆,全都是这样的人。可是,周浔因为我爹爹在朝里做过几年官,他就很恼怒,总想要找着我的爹爹问一问;我的爹爹就很怕见他,并不是怕别的,是因为见了他就不由得惭愧,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

“因为我们跟这庙里的勇静禅师是好友,来到这儿已经两个月了。以前我天天骑着马到附近去玩,就认识了黎家的蝴蝶儿姑娘,她长得是那么好,又是那么聪明,我们两人就很好;还因为她父母双亡,只跟着表叔过日子,很苦的,我也可怜她。只是她表叔不做好事,是个赌徒,把她给卖了,卖给康家镇的康财主做二房。康家有婆婆,有大房,又有两个小姑,娶过去准得受罪,她就不愿意去。她也不是无能的姑娘,她豁得出去,她就拼死拼活,绝不过门;可是她的表叔已经使了人家的钱啦,就逼她,又央求她。她曾跑到这庙里来找我,我本来……

“我就跟你说了吧!我爹给我在两年前选的那个人家,虽也是个世家子弟,可是他没出息,天天作八股,成了个举人迷,我这脾气跟他不能在一块儿,所以我才跟着我爹爹出来。我也不愿意蝴蝶儿去给人家做小,去受气,我就想救她;可我爹又怕惹麻烦怕累赘,便不叫我管。后来是康财主家答应了蝴蝶儿两件事:第一是拿花轿娶,娶过去跟大房一样,绝不受气;第二是给她五十两银子作贴己,还给她很多的簪环首饰,以后还可以叫她常常回娘家。这样,她才答应了。昨天才上了轿,可没想到轿子才走到卧虎坡,就被你那主人的马给撞翻!伤了她的脸,自然就不能往婆家去抬啦,她借着这就又回到她的表叔家。她的心又变了,还是不愿去给人做小,她就托了个人来找我,所以昨天晚上我才去了。”

秦飞听了这些事,更觉着麻烦,而且管这闲事干什么呀?她的爹爹曹仁虎大侠全都不主张管,她可又来托我去管。什么蝴蝶儿蜜蜂儿的,她爱去给人做小做大,或是悔婚不悔婚,我九条腿秦飞可不管这事,我专不爱管娘儿们的事!

曹锦茹又说:“我爹不叫我管这事,是怕出麻烦;若是弄得叫周浔知道了,他就能找我们来,我爹爹真怕见他!”秦飞听了还觉着不大明白,锦茹接着说:“昨天我就是趁着我爹给勇静师父讲书的时候,我才出去的,今天,我爹爹索性不叫我出这庙门了,因为他已知道周浔就在这附近。”

秦飞问:“周浔是个干什么的呀?”

锦茹说:“是个老侠客,脾气很暴,我爹怕他,所以想在这一两天就离开这儿,我们还是回江南去。同时蝴蝶儿有个表哥,又在金陵做买卖,是自幼儿跟蝴蝶儿一起长大了的,她想去找他……”

秦飞说:“你这么一说,我可明白啦!是那个蝴蝶儿决定不给那什么财主去做二房,愿意到江南嫁给她的表哥?”

曹锦茹点点头,说:“昨天晚上她就跟我说啦!我可以答应她,因为她要走,必须我们送她,可是那时候我们还没想到回江南,直到我回来,你那主人去到我们那屋里。你在屋外也看见了,他先跟我们打,后来又被我爹爹给说服了,谈了半天。我爹爹也知道你们是从京都来的,可是就听你们说,在前天曾在这附近遇见了周浔……”

秦飞发着怔,心说:没遇见呀?莫非是我的爷跟他们瞎吹?当下可也不便否认。

曹锦茹又说:“我们这才想走,可是最好把蝴蝶儿也带了去呀!省得她在表叔家里寻死觅活的,那康财主又催着娶她,整天捣麻烦。我们带她走,送她到金陵跟她那表哥成了亲,倒是一件好事!”

秦飞说:“这件好事,说来还是我家的爷给做的!他的马要不撞了轿子,蝴蝶儿也就被人娶过去了;她真到了那边,一看人家待她也不错,倒许也就死了心啦。如今,偏偏也是因为我家爷说了看见过那个周浔,你们才想回江南,你才想带她。她真要是跟她那表哥遂了心愿,她们小夫妇应当给我家的爷供个长生禄牌!”

曹锦茹不由得笑了,点点头,说:“对啦!我看你们也都是江湖好汉,必定不怕管闲事。我因为我爹不叫我出庙门,黎保贵本是她的本家,也不能劝他侄女去逃跑,这就得麻烦你们啦!你只要去替我问一问她到底决定了主意没有。因为她的主意常常地变。你告诉她,我们快要走啦,她要是真想走,就叫她今天就来!”

秦飞说:“要是她的表叔打我,说我拐她家的姑娘,那可怎么办?”

曹锦茹说:“她的表叔现在不大管她啦,生了她的气啦!再说她要去找的那个表哥,就是她表叔的儿子。”

秦飞说:“这样说,她表叔也不是成心卖她,不过是想骗那财主家点儿钱就是了。可是,万一那康财主家中的人正在那儿,把我揪住……”

曹锦茹摇头,说:“不能!不能!康家离着她们那个村太远,不能够常派人去。再说,我听说,因为她的脾气那么拧,昨天娶的时候,半路又被马撞着了,康家认为不大吉祥;即使娶过去,恐怕也是得带着丧气进门,人家现在都灰了心啦!花了那点儿钱,人家也不在乎。你放心,绝不至于有什么事!”

秦飞还不住地摇头,曹锦茹可有点儿急了,就说:“你这个人真没胆子!真不愿意帮人的忙!不像个出门的人,我想还是托你那个主人吧,叫他去一趟!”

秦飞心说:嗬!你可真有眼不识王爷!我家的爷,能够管你这些又琐碎又没味儿的事?于是他就说:“我的爷他是个大掌柜的,他绝不能管这事,还是我去替你跑一趟吧!我可还得先问问我的爷,人家让我去我才能够去,因为我是吃他的饭。”

曹锦茹又大声地说:“你那主人,连我爹都夸他很慷慨,说他一定有点儿来历,他还能够连这点儿忙都不叫你帮吗?”

秦飞说:“你在这儿等等,我进屋去问问。”

当下他就进到屋里,悄悄向允贞说:“爷!您都听见了吧?这件事您说我倒应当管不应当管呀?我可也真不愿意出这庙门,可是我又想出去一趟,顺便打听打听您那个小常随的下落。”

允贞这时盘膝坐在炕席上,窗外曹锦茹说的这半天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他十分惊喜,原来前天所遇的那拉“呼呼儿”的痨病鬼,那个又老又穷的人,来就是“要不贫,问周浔”的那个大侠周浔!谅那人一定能够找得着曹仁虎,看他们二人见面,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同时还可以跟他们二人结交。不过,他们都像有故国之思,心怀着前明,不甘心做大清的子民,而我却是一位贝勒,这倒暂时更不可叫他们看出来!曹仁虎是要回江南,我正好同他一起走,由他再结识甘凤池、路民胆等人,我总有办法叫他们都到我的掌握之内。可是,曹仁虎有一个女儿跟着他,已经很令人厌烦了,若再带上个民家女子蝴蝶儿,岂不更是累赘?虽不是我的累赘,但究竟耽误事情,使他不能够同着我即刻去晤见群侠。京里,现在还不知道允异那些人闹成了什么样子,我在外面岂可再多耽误时日?他想了一想,也没有别的法子,就点头向秦飞说:“你去吧!”

秦飞又出了屋,告诉曹锦茹说:“我爷已经答应我了!天下人管天下事,我帮你们这个忙儿也不要紧。好啦!你回那菜园子里去等着我的回话吧!”

这时允贞也走出屋来,向曹锦茹说:“令尊曹老侠客现在起来了没有?我要再见他去谈一谈。”曹锦茹笑着说:“我带着您去吧!我爹也很喜欢跟您谈话。”当下,秦飞到井院里牵出来马,就替曹锦茹办事去了。曹锦茹便很喜欢地忸忸怩怩地在前头走,领着允贞穿过了这古庙清静的院落,又进了那菜园子里。

此时,勇静和尚正同另一个和尚在摘取菜蔬,曹仁虎在旁边看着,一见他的女儿把允贞领来了,他就微笑着,大声地说:“黄君!怎么样,你愿意同我到江南去走走吗?”允贞说:“我来正是此意!”

当下,曹仁虎把允贞让到了屋内,曹锦茹殷勤地给沏来了茶。曹仁虎就问说:“黄君,我看你人才出众,武艺超群,不像是平常做什么买卖的人!”允贞却微叹不语,表示也有很重的心事似的,但还不说明。曹仁虎也没有往下去问,然而他对允贞仿佛更成了莫逆之交。

谈到往南去的事,曹仁虎也愿带着允贞前去。他并且说:“那几位侠客之中,现今唯有路民胆和他的交谊最笃,但路民胆是河南光州人,近两年未见他在江湖之间行走,也许是回到家中隐居去了。所以最好是由此一直南去,先往河南会着路民胆,再与他一同先到金陵,后往杭州,还许上一趟仙霞岭,那样就可以与那些侠客尽皆会了面。有路民胆在一起,也容易见得着他们!不然,他们都晓得我做了几年官,与他们并非一类人了,他们心中对我难免不存着芥蒂。”说着他叹了口气,仿佛是很后悔那几年他曾在清朝为官似的。

允贞也不便说什么,更唯恐被他认出来自己是个贝勒,心想:那样一来,恐怕这老头当时就得跟我绝交!所以允贞跟这曹仁虎说话时时留着心。

曹仁虎对他也是并不全都推心置腹,仿佛仍然怀疑他的来历,尤其是他要带着允贞去找路民胆等人,也仿佛是有一点儿别的用意,可又不说出来。允贞也看出点儿来了,自己是将计就计,反正是跟着他去,不怕他把那些侠客都凑在一起来收拾我,反正我是自有办法的!他在心里暗笑,一点儿也不狐疑,而且一点儿也不着急。

此时,曹锦茹的心里却惦记着她的朋友蝴蝶儿,一会儿就跑出去看一看,她也跟她的爹说明白了。曹仁虎先前还向允贞说:“只有我女儿跟着咱们,倒还没有什么,因为她会骑马,也常跟着我出来走路;若是再带上那个女子,岂不有些累赘?”允贞听了,只是微笑不语,想着:反正这些事都跟我不相干,由着你办。曹仁虎寻思了半天,后来又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也没什么的,多带一个人,也费不了多少盘缠,再说救了一个不愿屈身妾媵的女子,送她去就一个美满的姻缘,也是咱们应当做的事。我已老了,这些成全人家小儿女的好事,也多做几件才对,何况她还可以在路上跟我女儿做伴;省得净叫锦茹伺候着我,她却连一个谈闲话的人也没有。”

允贞顺口说:“老夫子,你实在是好福气!你的这位姑娘,我看既孝顺,武艺又好!”

曹仁虎摇头,说:“不行!不行!比吕家的四娘可差得太多了!连我,带路民胆,再加上甘凤池,谁也不如吕四娘!”

允贞又觉着很惊讶,赶紧问说:“吕四娘?莫非是一位女侠吗?我愿意老夫子把她的详细事情也跟我说一说。”

曹仁虎说:“因为不是一言半语所能说尽,我只好慢慢再跟你说吧!好在你我既已相识,又是一路同行,将来细谈的日子正多。你是否到了江南以后,拜访完了那几位侠客,就还要回北京去呢?”

允贞点点头,说:“那是自然,因为我的妻子都在北京,还在那里开着几个大生意,我不回去能行吗?我这次出来不过是遨游江湖,结交朋友,并没有什么志愿。”

曹仁虎喜欢得笑着,说:“很好!很好!也许我们到了江南,我把我这女儿送到她的婆家,我也要跟着你一同再到北京去一趟呢!别看我早先在那里做过官,我再去时,恐怕已没有人认识我了,那时还得仰仗你帮我一点儿忙。”

允贞说:“老夫子你不必客气,遇着事我自必相助。”曹仁虎点点头,说:“好!好!”如此又谈了多时,允贞是始终也不明白曹仁虎将来想往北京去,又有什么事,但也不好问。所以两个人虽不断谈着,但其间仿佛有很多的隔阂。

又待了一时,就听见窗外有两个妇人说话的声音,原来是那名叫蝴蝶儿的姑娘来了,曹锦茹也不管房里有客没有客,就把她带到了屋里。允贞一看,这个“蝴蝶儿”年岁也在二十上下,生得倒很秀丽,有两只大眼睛,不过头上贴了一块很大的膏药,使她的美丽减去了几分,这就是昨天在轿子里摔伤的。蝴蝶儿穿着红缎的裤、红缎鞋,还是新娘子的打扮,上身却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她把新嫁娘的发髻又改成了一条长辫子,大概是因为她没有嫁成,而且她也不想嫁了,想立刻就离开家;所以她现在胳臂上挂着一只包袱,里边大概都是她自己随身用的东西。

看样子她是见过曹仁虎的,所以今天一见面,她就大声叫着:“曹伯伯!”

曹锦茹又指着允贞,笑着说:“这就是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位!多亏人家,才救了你。”

蝴蝶儿当时就向允贞道了个“万福”,并说:“我也听曹家三姐跟我说啦,您是黄四爷!昨天您的马撞了我,真是救了我,我要叫他们娶过去,我就准活不了。在这儿,可也不许我活,卖我的银子也叫我的表叔逼了去啦,我非得离开家,现在就求着黄四爷跟曹伯父带着我走吧!”说着,她咕咚一声就冲着两个人跪下了,把包袱扔在地下,眼泪也流了下来。

允贞觉着这个女子真奇怪,怎么一点儿也没有闺秀气,又泼辣,还能够拉得下脸,当下自己就将身子向旁一躲,不理她。

曹仁虎赶紧叫曹锦茹拉她起来。不想蝴蝶儿就跪着不起,并且哭得更厉害了,她一边抽搐着,一边说:“曹伯伯要是救我,就得现在赶紧带着我走!我来的时候我表叔知道,他拦不住我,可是他一定不敢不去告诉康财主家。今天早晨听人说康财主有个亲戚,名叫飞锤庞五,是才从外边保镖回来的,那个人又厉害又凶,他能够帮助康家来抢亲!”

允贞听了,心中不禁有些愕然,但仍不显出慌张,也不说什么话。

这时候,秦飞也在门外听了这话,就走进屋来。他可是十分着急,显出来他很怕那飞锤庞五,他急急地说:“我想也是,既要走,不如咱们就都立刻走!要是等着飞锤庞五和康财主的人来,还许有官人呢,他们一找到庙里,那可就糟了糕啦!且不用说别的,这庙里有两个小媳妇,人家也不管是怎么回事,就能够叫这儿的和尚师父蒙受不白之冤,是洗也洗不清!”

曹仁虎一想,觉着这话也对,于是就向允贞问说:“黄君,你觉得怎样?”允贞说:“我也是愿意立时就走。”曹仁虎就点头,说:“好!那么,锦茹你就去把咱们的行李收拾好。可是既然带着这位姑娘,她又不会骑马,似乎应当给她去雇一辆车?”

这时,蝴蝶儿也已站起身来了,她赶紧摆着双手,说:“不用不用!不用给我雇车!那天三姐找我去的时候,我在家门前试着骑了一回马,我能够骑。我听三姐说,这儿还有一匹富余的马……”

曹仁虎说:“那匹马是这庙里的,不过也可以借来用一用,骑到江南,将来有人往北来,再顺便给带回来,不过得先去问一问勇静。”这时,那勇静和尚还在院子里拔菜,锦茹就出屋向他问了问,他根本没把那匹马当做什么必需的东西,当下就答应了。

这时,秦飞却在心里盘算着:好嘛!我跟爷自北京出来,本来还带着个小常随,现在那小常随已是踪影全无,找也找不着了,再找也许倒把那飞锤庞五和那几位捉拿凶犯的官人老爷们给招了来!走倒对,可是小常随没有了,却换成了白胡子老头儿跟两个小媳妇,还都骑着马,倒像是耍戏的。对!真像是耍马戏的,那蝴蝶儿脸上还贴着膏药,正好像是由高处失足掉下来摔伤的样子,这倒不必叫人看了起疑心,只怕有人真拦住叫我们耍马戏!

他这样想着,又很高兴,他是实在的高兴,因为起初见着曹锦茹,他觉着有点儿胆怯,现在不但不胆怯了,还十分地喜欢,因为锦茹是那么和气,同时这蝴蝶儿人更风流。好啦!这一次走江湖可真有点儿意思,我生平还真没享过这福呢!当下,他兴高采烈地跑去收拾行李,其实现在他们真是一点儿行李也没有了。

允贞又回到前院,那黎保贵又急忙着做饭,大家吃了一顿就算是早餐。五匹马全已齐备,勇静和尚就将曹氏父女送出来,珍重着说是将来到江南再见面,并向允贞打了打“问讯”。

允贞也拱手还礼,本想要取出一点儿香资,可是见秦飞暗中向他摆了摆手。他也想着:这座庙是僧少寺富,绝不短少钱花,再说勇静虽是出家人,却也是一位江湖侠客;若是给他香资,倒显得是瞧不起他了,他倒许要恼怒了。因此允贞便不做什么表示,几个人一同牵马,离开了这座庙,就见两个女的已先扳鞍上马,在前面走去了。

允贞是与曹仁虎并辔而行,且行还且谈一些江湖之事,并且论及了诗文。允贞是学问渊博,曹仁虎更是才高识广,随口能作诗,并且诗皆佳妙;因此,允贞就觉着不但是访着了一位侠客,简直是遇着老师了,他就连声唤着“老夫子”。

但是在最后边骑着马跟随的那九条腿秦飞却不大尊敬这位老夫子,而是专门注意前面走的那两个小媳妇。那蝴蝶儿骑马骑得很稳,因为她是个胆子大的女人,所以虽没有怎么骑过马,居然也能够不落后,而且从容不迫地与曹锦茹并马而行,一路谈笑;她倒是十分的开心,好像忘了她是为什么事才出来的。蝴蝶儿身段儿美,神态美,连说话的声音都特别好听,只是她脑门上贴着一块大膏药,这真丑死了,所以使得秦飞都没把她看上眼,觉得不如曹锦茹。可是,曹锦茹又是个有夫之妇,并且武艺“不离”,那口永远随身带着的短剑还会飞,因此,秦飞虽然有点儿胡思乱想,可也不敢怎样露出形迹来而自找钉子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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