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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寻爱启事

刚刚过去的时间里,她还躺在他的怀里,回赠他颤颤微微的亲吻。这才过去多久,她的手就搁在了别的男人的掌心里。

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想问她。

元宵节刚刚过去,令小想就接到了林春红的电话。

电话里的她异常冷静,“小想,我离婚了。”

令小想这一惊非同小可,“什么?”

“刚刚办完手续。无处可去。你可愿意收留我?”林春红说。

令小想兀自惊疑不定,“快点儿过来。不不不,你在哪,我让夏一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过来就OK。”她挂了电话。

令小想愣半晌,转过头跟夏一抱怨,“哪有这样子吓人的,不声不响地就离婚了。事先也不说找我哭诉一下。”

夏一正在做俯卧撑,令小想踢踢他,“喂,收拾一下屋子,春红姐要过来。”

林春红的行李特简单,就一只旅行袋。

令小想呆呆地打量着她,“你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

林春红不屑地道,“那些烂东西要来干嘛,有钱就行了。老娘问他要了五十万。算便宜他了。”

令小想说,“为什么?”

“丫的真背着我在外头搞三搞四。除夕那天,人家找上门来了,肚子都四个多月了,据说做了B超,是个儿子。妈的,老太太立刻就倒戈了,恨不得立时三刻把那婊子供起来。老娘气不过,拿钱来,老娘走人。想要孩子来要挟我?没门。孩子是我生的,始终会爱我,我才不担心她会忘掉这老娘。让他帮我养着好了。”林春红喋喋不休。

令小想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就这样了?你的青春,你的第一场婚姻,用五十万就宣布告终了?”

林夏一轻咳一声,“我知道有空着手被赶出来的。”

令小想轻哼一声,“想赶就赶吗?凭什么?”

林夏一轻叹一声,“你懂什么!”

林春红附和道,“男人翻了脸,冷酷得让你无法想像。碰着个无赖的,你爱呆就呆着,我反正钱也不拿,孩子也不管,一切不闻不问,顾自吃喝玩乐,你受得了就受吧。”她红了眼圈,“我原来还真想,过了年就准备再要个孩子……”

哪有什么固若金汤的爱情和婚姻?山盟海誓都只是情到深处时的催情剂。一场应该左耳进右耳出的谎话。谁信谁傻鸟。

令小想义愤填膺,“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你也别担心,就在我这住着,然后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总不成问题。反正现在还年轻,大不了再钓只金龟嫁了。”

林春红破涕为笑,“你倒天真。知道现在工作有多难找吗?总不能去超市卖东西,一个赚个七八百块吧。”

令小想灵机一动,“去想想酒吧打工,夏一亏待不了你的。”她看看夏一,“怎么样,夏一?”

林夏一摸摸鼻子,“老板娘都开口了,老板还能说什么。”

令小想涨红了脸,抬脚就踢。

林夏一敏捷地闪开,哈哈大笑,“我去煮面条!”

令小想扬声道,“拜托,你除了会煮面条还会干什么!”

林夏一夸张地嚷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令小想听出他的意思,连脖子都红起来,抓起书就扔过去。林春红冷眼旁观,猝不及防地问,“终于勾搭上了?”

令小想矢口否认,“狗屁!”

林春红再愁苦也笑出来,“喂,令小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令小想也觉得自己变了。

从前的她虽然不至于谨小慎微,但也循规蹈矩,因为自知没有过人之处,倒是更为低调收敛。

而现在,她好像变得率性了。纵然还有忧虑,但已经不觉得害怕。

她轻声说,“我想去看看他。”

林春红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履文。他车祸住院了。也不知道现在出院了没。我给他打电话,手机总是无法接通。”

林春红说,“打住。千万别。人家车祸也罢,受伤也好,怎么着都不关你的事。人家有老婆关心,懂不懂?再说,我看得出来,夏一是真喜欢你,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去看望许履文吗?”

令小想愣了一下,说,“关他什么事。”

林春红凝视着她,“真的?”

令小想轻咳一声,“我去看夏一的面条煮好了没。”林春红躺倒在沙发上,“别叫我,我要睡一觉。好好睡一觉。起来后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令小想挥挥手,“加油加油!fighting A ZA!”

她钻进厨房里,愉快地问,“林大厨同学,有东西吃了吗?”

林夏一很无赖地说,“亲我一下。什么都有。”

这个无耻的家伙。

但令小想怎么也忍不住笑。

这是不是幸福的味道?

林春红一整天都在睡觉。

令小想说,“玫瑰为什么要去海南?”

林夏一说,“因为她爸爸要去海南开会。她要陪她爸爸。”

令小想皱皱眉头,“讨厌!”

林夏一说,“是不是很无聊?”

令小想说,“是啊。”

林夏一两眼发光,“不如我们进房去床上活动活动?”

令小想挥手就是一耳光,“啊呸!”

这些日子以来,林夏一有事无事就磨叽着她。真让她又是好气又好笑。

那只是个意外。

她很确定。她必需得这么确定。

林春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哪一场爱情和婚姻的开始,不都是因为相爱?他的笑比春风更和煦,他说什么都犹如天籁。只可惜爱情逝去,他做什么都是错。连呼吸也是错。活着也是错。曾经怎么心爱,如今就怎么嫌恶。

爱情那么深奥,连斯小敏都玩不转。令小想又凭什么。如果必需要缔结一场婚姻。那么,最好是一个并不相爱的人吧。这样,不会感伤,不会痛。也许,一生就比较容易捱过。

她笑着说,“等春天一来,我就去相亲。”

林夏一轻哼一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令小想认真起来,“宝微更适合你。”

林夏一吓唬她,“再这么说,我就立刻把你办了。”

令小想吓一跳,退后开来,恰好电话响,她急忙说,“我接电话。”

非常意外,电话竟然是陈生打来的。

这个人,令小想几乎已经把他遗忘。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联系她,而原因是,他要结婚了。

令小想只觉得啼笑皆非。

他要结婚了,关她什么事?

他恳求她,“见个面好吗?”

他好像喝了很多。

令小想拒绝了,“不。不用。”

令小想不是斯小敏。她猜得到他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令小想听来无用。

他轻声说,“连你也不原谅我。”

令小想觉得好笑。

他有什么地方需要她原谅的?

他喃喃说,“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这样。伤心了,难过了,就给我打电话,陈生陈生,快来看我,你一分钟之内不到,我就死给你看。你看,她就是这样。任性,不讲理。”他咭咭笑起来,“我总是像条狗一样,她叫我来,我就来,她叫我滚,我就滚。我爱她。真的。非常非常爱她。可是那一天,我没理她。前一天晚上,我们明明约好一块吃晚饭看电影。她又一次失约了。一声交待也没有,一声道歉也没有。然后打电话来,说不好,很不好。让我去看她……”他轻轻啜泣起来,“我第一次跟她生气。我以为,她不过是像每次那样,任性地生一会气,就好了。我如果早知道,她真的,真的……”

令小想有些震惊,“你是说,斯小敏自杀之前给你打过电话?”

“对不起,非常地对不起……”他失声痛哭。

林夏一挨近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令小想默默地合上手机。

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症结在哪儿?她分明拥有许多爱,为什么还对死亡义无反顾。

令小想第一次上稿,是春天到来的事了。看到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以准记者的身份出现在报纸上,令小想突然间就体会到了斯小敏的那一刹那的心情。

守得云开,便是这个意思吧。

令小想决定要请周志红吃饭。周志红想一想,答,“好。不过,我可带着拖卡哦。”

令小想以为那拖卡是周志红的宝贝女儿,却不曾想,周志红带来的却是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士。

男士身材微胖,年纪不轻了,但言行举止有度,让人顿生好感。令小想一见之下,便不由得暗自为周志红感到庆幸。

“宗保国。”男士主动伸出手来。注意到令小想的眉毛挑了挑,便自嘲地笑道,“没办法,七十年代生人,名字总是这样精忠报国。”

令小想便笑了,气氛一下子便随和起来。

宗保国离婚多年,无子。自己开家心理诊所,颇具盛名。周志红偷偷询问,“有结婚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令小想说,“太好了。”

真的好。最最难得就是并不因为一朝被蛇咬,从此十年惧绳索。

宗保国很是体贴,一餐饭只留心周志红的需要。她不爱吃辣椒,他便把盘子里的辣椒悉数挑出;她喜欢吃虾,他就一只只剥好放她碗里……

令小想看呆了,不无嫉妒。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有点难过的怅然。这样的幸福,应该有许多男人都争相要奉献给斯小敏的吧。也许只是,她想要更多。又或者,她想要的那一个,不曾得到。

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令小想接起来,那头竟然传来了许履文的声音,“嗨,小想。”

令小想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一度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她挣扎来挣扎去,最后还是没有主动联系他,虽然她非常地非常地想要去看看他,至少可以确定,他的伤已经痊愈。

但稍迟疑和犹豫,最好的时机已然过去,她更觉得没有理由联系他。心里也只绝望地想,好了,就这样。就这样罢。他们原本也只是不能相交的平行线。是天空里距离最遥远的星。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光亮。

“你又换手机了?”怔了半晌,蹦出来的竟然是这句话。令小想自己也觉得可笑。

许履文也怔了一下,说,“原来的手机,被她摔坏了。”

令小想吃了一惊,“啊!”她内疚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如果她没有给他发那条短信,一切都不会发生。

许履文轻轻地笑了笑,“说的什么话。”他停顿一下,“我们正在办离婚。我本来想等一切都办清楚了再去找你,可是小想,我真的等不了了,我想见你,非常想非常想……”

令小想着急起来,“不行!”

对面的两个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她。

令小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遂低声说,“晚点再说吧,我这里还有点事,先这样。”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搁到桌上。

宗保国拿过她手机,问,“这屏保上的……这女人,你认识?”

令小想答,“我姐姐。”

宗保国吃惊地看她一眼,“斯小敏是你姐姐?”

这下轮到令小想吃了一惊,“你认识我姐姐?”

周志红也惊讶起来,“咦,保国,你认识斯小敏?怎么没听你提过?”

宗保国叹息一声,文绉绉地说,“斯人已逝,再提何用。”他看一眼令小想,“只是不知道,原来竟然是小想的姐姐。她是我的一个病人。”

令小想咬咬唇,“你的意思是,我姐姐她,有心理上的问题?”

宗保国摇摇头,“问题这个词用得太重了。只能说,现实生活让她有压力。她心理有解不开的心事。她其实不需要治疗,也不需要开解,她只需要倾诉。只可惜,一直到她出事,她都没告诉我,困扰她的,到底是什么。”

令小想黯然神伤。

周志红冲宗保国使使眼色,轻轻握住令小想的手,“算了,小想。”她努力使语气轻松起来,“吃东西吃东西。”

吃完饭,周志红提议一块去看电影,令小想忍不住失笑,“喂,我跟你们俩去看电影像什么话。你们去。我还有事。”

周志红侧头问,“真的有事?”

真的有事。

今天是林夏一二十七岁生日。早在三天前,他就吵吵嚷嚷,“令小想,我生日,我最大,你得把我服侍好。”

令小想嘴上说,“一小屁孩,过什么生日。”

她去盛天百货。转悠半天,仍然不知买什么给他好。于是打个电话过去,“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很下流地答,“你的身心。”

令小想涨红了脸,低声喝道,“正经点。”

林夏一很无辜,“真心话。”

令小想干脆挂断电话。

想半天,终于决定买条手链。非常俗气的大红玛瑙。导购小姐一个劲地夸她,“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款是限购版。每家专店只有一条出售。款式别致,价格实惠。”

令小想刷卡付账。

在商场里再转一圈,突发奇想,又买下一盒内裤。自己想想觉得怪好笑,忍不住自行红了脸。

抵达想想已经暮色四合。

想想里喜气洋溢,到处张挂着气球。令小想暗暗嘀咕一句,“幼稚。”

舞池里并列排着几张大桌子,中间搁着大得几近夸张的蛋糕,整齐排列的啤酒,各式水果。大大的招牌广告,东家生日,酒水免费!

早有人围着林夏一灌酒了。

他今天穿得很娘。不知是配合这渐次温暖的春天还是如此暧昧的气氛。一件粉色衬衣搭米色裤子,格子领带象征性地吊在颈间,胡子像是刮过了。整个人显得特别柔美帅气。

令小想哪儿见过他这副样子,顿时就看得有点呆了。

陆续有时髦女孩上前去讨吻,他左避右闪,突然间看到了她,眼睛一亮,挤过人群就放肆地抱住了她。整个人浑身酒气。令小想有点着恼,“你醉了。”

他抬起头来,眨着眼睛,“才没有。”

令小想板着脸,“我也要喝酒。”

他说,“好好好,给小想姐拿酒来!”他的唇凑到她耳边,“去小包厢。”

令小想说,“不。”

林夏一吓唬道,“那我就在这里吻你。”

令小想恨恨地瞪他一眼。他胜利地一笑,揽过她就走。

一进包厢,林夏一就落下了门锁。令小想一阵紧张,叫道,“喂!”

他充耳不闻,一下就把她扑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她拼命挣扎着,叫,“喂喂喂!你起来!起来!你这流氓!讨厌鬼!”

他停止动作,轻轻皱着眉,说,“呀,你好吵。”

他吻住她。

她软弱无力地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地在回应着他。

他喃喃道,“我爱你,小想。我爱你。”

她的心彻底融化了。完全放弃了抵抗。

音乐声细腻婉转,与他们的微喘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不徐不缓地亲吻着她,微凉手指所过之处,便像那春天的湖面,被那微风吹皱,轻轻荡起涟漪。又像那晨间小鸟,被沙沙脚步惊动,扑愣愣地自四面八方跃起。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彼此的电话反复地响。

林夏一替她整理好衣服,轻声调笑,“寿星再不出现,整间酒吧都得翻过来才算。”

令小想看一眼手机,“你们先玩着,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林夏一皱起眉,“你去哪儿?不许去。”

令小想捏捏他脸,“林春红找我。我去去就回。乖。等下回来和你一块吹蜡烛。”

林夏一板着脸,“你保证?”

令小想伸脚踢踢他,“保证。”

林夏一还是不爽。

令小想主动踮起脚来,迅速在他脸上亲一下,“我马上回来。”

许履文在红茶馆等她。

她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自以为已经下定决心,她只是要当面告诉他,她爱过他的那段岁月,已经结束了。从此后,他们各自生活,彼此再无交集。

红茶馆里一如既往。昏暗至感伤的灯光,王菲在轻轻唱: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许履文看到她,笑了,“嗨,小想。”

她一眼看到他左耳处,有一明显疤痕,立刻便忧心忡忡,“这印子能消褪吗?”

许履文笑不以为然,“男人,要什么紧。”

她瞪着他。突然想到也许只是那么毫厘之间,他差点就与她永别于这尘世。她虽然打算要与他分开,但那是建立在知道他会好好生活,健康地在蓝天下呼吸的前提下。

一阵后怕袭来,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那痂痕,轻声说,“小心点。最起码为了爱你的人,注意安全。”

许履文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吻,“小想……”

她的心一下子便乱了。她准备好的那一番话,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日子,我想的很多。一场车祸更让我意识到,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命运的下一刻会是什么样。于是我决定,做自己想做的事。最起码,这一件,是我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他迟疑一会,缓缓说,“那就是,爱你。”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自小就看到父亲与母亲在生活的最底层苦苦挣扎。别的孩子穿阿迪达斯,而他只能周末的时候和下岗的父亲去收废旧。

学习再好有什么用。他仍然因为破烂的球鞋被人耻笑。他的理想一直只有一个,出人头地。所有的,友情爱情,在这目标前,都得退让三舍。

他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原美静。她的身家背景对他的诱惑大过任何一切。

果然,他从此一帆风顺。

数年后再回老家,连县里的主要领导都打电话来,语气卑微地邀请他吃饭喝茶。他忘不了,母亲老泪纵横,“儿啊,你有出息了。”

当一切尽在掌握,他突然间就觉得兴趣全无。因为自恃对他有恩,原美静永远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她诚然爱他,但那种爱,条件苛刻。甚至激情欢爱,都要她说了算。

他的前途还远大得很。每个人都这么说。他也心中有数。只是,他突然觉得不稀罕了。

他凝视着令小想,“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令小想怔怔地看着他。很努力才说出口,“履文,别那么草率,你有今天不容易……”

他打断了她,“别跟她一副腔调好吗?”

令小想还待再说,门被砰地撞开来,门外闯进来两个女人。原美静化着浓妆,愤怒让她的脸扭曲变形。她劈头就甩了令小想一耳光,尖叫道,“你这小婊子!”

令小想被打懵了。

许履文捉住原美静的手,恼怒异常,“你干嘛?有事冲我来!”

原美静频频冷笑,“好啊你。你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今天跟你拼了。”她挣脱许履文,在包间里一阵乱摔乱打,眼看桌旁搁着酒瓶,想也不想就拿起酒瓶冲令小想挥打过来。

许履文眼疾手快,把令小想往身后一拉,酒瓶还是砸到了令小想的额上,令小想只觉额上一痛,似是流血了。

包间里乱作一团。

原美静疯了似地大喊大叫,令小想安静地开了口,“你不是有个小帅哥了吗?老缠着履文干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了这句话。

果然,原美静住了手,惊疑不定地问,“你说什么?”

令小想说,“李亚军啊。你不会不认识吧。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话既出口,心里顿时一阵暗爽。原来,令小想也可以这样邪恶的啊。她凭什么要受她欺辱?她还没把许履文睡掉呢。她原美静吵什么吵。

原美静一愣之下,又狂叫起来,“你个小婊子,你说什么?我今天跟你拼了……”她身边的女人抱住了她。

许履文疑惑地问,“谁是李亚军?”

令小想突然间觉得疲惫不已,拿过手机给林春红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便说,“春红,来红茶馆接我。”

挂了电话,她很镇静地对原美静说,“不就是离婚吗?能要了你的命?你敢说你还着许履文吗?还是爱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她或许有一点天真,缺乏一点经验,可这并不妨碍她运用一点自己的聪明才智稍稍委婉地打听一下,就得知娜拉的男友叫李亚军。他的正当职业是一位健身教练。用娜拉的话来说,他们俩青梅竹马。虽然他们闹过分手无数次,他还有好赌的嗜好。偏偏没有赌命,逢赌必输。于是,一次次地,伸手问娜拉要钱。

令小想忘不了娜拉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我为了谁?我豁出了自己,都是为了他那些没完没了的债务。不给他,他就打我……一说分手,他就闹着要自杀……”

所以说,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作孽。

娜拉如果知道,她数度原谅纵容的男人,其实早已滚到了这城中贵妇的床上,她还会爱他吗?

令小想站起来,“我走了。”

许履文也跟着站起来,“小想,我们一块走。”他握住她的手。

他们穿过一地狼藉,走出了红茶馆。

天空晴朗,繁星点点。月光清明。

令小想霍然受惊,停住了脚步。

一米之外,林夏一安静地站在星光之下。他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来。他不敢置信地注视着她。

他对她,从未有一丝怀疑。

他匆匆地甩开众人,带着孩子一般的窃喜奔回去,家里却只有林春红。而林春红分明诧异万分,“我没有给小想打电话啊。小想没回来啊。”

这真是一个不聪明的朋友啊。

他宁愿自己全然不晓。

林春红的电话响起来,她在厨房里叫他,“夏一夏一,接一下电话。”

他听到了令小想的声音,“春红,来红茶馆接我。”

是注定的。

他迷茫地想。

刚刚过去的时间里,她还躺在他的怀里,回赠他颤颤微微的亲吻。这才过去多久,她的手就搁在了别的男人的掌心里。

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想问她。

但是天蹋下来了。

他已无法成言。

好像才一转眼,夏天猝不及防地就来临了。

林春红买下一套小户型,装修却拖拉得不得了。令小想心里明白,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她想陪着她。

其实真不需要。

令小想不会死。

令小想不是斯小敏。

玫瑰打电话来,奶声奶气地,“小想阿姨,我要去澳洲念书了哦,你来不来送我?”

她霍地爬起身来,“干嘛去那么远?”

玫瑰说,“爸爸说不远。坐一会飞机就到了。小想阿姨如果想我了就来看我。”

令小想恋恋不舍,“那谁陪你啊。”

“爸爸啊。爷爷奶奶啊。还有田伯妈。呀,要是小想阿姨也在就好啦。”玫瑰有点遗憾。

令小想奇怪起来,“你爸爸也去?那他的生意怎么办?”

玫瑰说,“我不知道哦。小想阿姨,你来送我嘛。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你一定要来。”

当然要。

她特意买了套新衣服,做了个新头发。林春红小心翼翼地说,“如果碰到了夏一,好好跟人家解释一下。”

她假装没听见。匆匆出门去。

解释什么?

解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其实真的早已不爱许履文,她无法遗忘的只是那段付出全部真心的好时光。

解释她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一个名叫林夏一的男人?

林夏一。

想到这三个字,她的心口便隐隐疼痛。

有多久了。

自他消失不见。到底有多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说不见就不见了。电话打不通,想想酒吧里不见人。

她忍了久,终于还是给他的手机发短信。

比如。

你什么时候来拿你的生日礼物?

你最近长胖了没有?

想想的生意怎么样?

我想把房间里的窗帘换一下,你说,什么颜色好?

没有回音。

她不能置信,他不会这么对她。

晚上她总也睡不着。手机就搁在枕下。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迅速地消瘦下去。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内衣突然变大了一个号。她有点恐慌。夏一是不是不会喜欢她变瘦?于是,她又努力地吃饭。吃到最后,想吐。

她在机场等了好久,才看到玫瑰一行。

玫瑰一看到她,远远地就伸出手来,欢呼着叫,“小想阿姨!”

她把玫瑰抱在怀里,目光偷偷到处看。没有夏一。他没来。令小想失望得想哭。

林夏南就站在身边,淡淡地说,“夏一好像去旅游了。应该很快回来,前半生是我为公司卖命,现在轮到他了。”

她不敢抬头,只说,“哦。”

玫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小想阿姨,我想跟你说,你要快点结婚。”

林夏南把玫瑰抱走,“来,玫瑰,跟小想阿姨说再见。”

玫瑰朝她招招手,“小想阿姨再见!”

令小想的泪顺理成章地落下来。

大厅里人来人往。她也觉得自己太糗。可是,顾不得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

像和最疼爱的母亲走失。

像弄丢了最心爱的玩具。

周志红的婚礼定在五一。

因为彼此都不是第一次,婚礼便弄得很是低调。但新娘子,仍然是美艳的。

令小想衷心替她感到高兴,封个大大红包,周志红不好意思,“你看,我都第二次了,你还这么大礼。”

令小想说,“想来想去,只有现金最实用,所以,别嫌我俗。”

宗保国笑咪咪地,“小想,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令小想答,“快了快了。”

宗保国犹豫一会,说,“小想。我最近新接了一个病人。他说,他老是做恶梦。”

令小想敏感地觉得异常,“怎么了?”

“他说,梦境总是那一场。他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女人自高楼跳下。让他困扰的是,活生生地看到女人临死前的眼神。”宗保国说,“他为此寝食难安。”

令小想皱皱眉,“您想告诉我什么?”

宗保国含蓄地说,“他告诉我,那个女人,曾经是我的病人。”

令小想吃了一惊。

她顿时想起来,吴和栩提到过一个男人。斯小敏的生命中,还有一个让人忽略了的男人。

“他姓罗。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宗保国说。

“老宗,老宗!”有人哄叫。

宗保国微微晗首,“我们先过去了。”

周志红低声说,“小想,生活要往前看。”

令小想笑笑,“我知道。”

从酒店出来,她独自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

“小想姐!”是个男人。这个称呼让令小想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很快地嘲笑了一下自己。不不不,不是林夏一。分明是个陌生人。

“我是李亚军,我能和你谈谈吗?”呵,原来是他。

“不好意思,我有点忙。”她本能地对这个男孩没有好感。

男孩哀求道,“求求你,就谈五分钟。求求你了。”

令小想让了步,“就五分钟。”

李亚军狂喜,“好好好。我在阳光酒吧。”

令小想给林春红打了个电话,林春红倒答应得爽快,“行,我陪你去。”

两人找到阳光酒吧时,李亚军已然有点微薰。和他并排而坐是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男孩,两人已经醉眼迷离,还在一个劲地猜拳。

一看到令小想,李亚军赶忙站了起来,“小想姐,你来了啊。”

令小想冷冷地看着他,“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另一男孩也跟着站起来,“呀,来了两个漂亮的姐姐啊。好好好。我就喜欢姐姐。来来来,坐坐坐!”

他的目光在令小想脸上停留片刻,伸手指过来,“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令小想白他一眼,打开他的手,不客气地说,“我可没见过你。”

男孩不以为诩,哈哈哈笑,“来来来,喝酒。喝酒!”

林春红轻轻扯扯令小想,两人坐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令小想再次问道。

李亚军微微一笑,“娜拉要跟我分手。”

令小想不客气地说,“太好了。”

李亚军仍是一笑,“我知道,小想姐你不喜欢我。”

令小想轻哼一声,“你这种人,你管人家喜不喜欢你。”

李亚军微微仰起头来,“我知道,我对不起娜拉。所以,我拼命地想赚一点钱,只要足够一套小房子的首付,我就要娜拉求婚。我要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只爱她一个。”

令小想哗地笑出声来,“不是吧。你不是更爱姐姐吗?比如,什么美静姐姐的。”

令小想很原谅自己的刻薄。她实在讨厌听这种所谓的一辈子的话。

李亚军愣了一下,自嘲地笑,“这城市还真小,什么秘密都没有。”他燃支烟,“她答应给我钱。足够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他抬起头来看着令小想,“本来一切这样结束,很算得圆满。可是前些天,她要求最后一次见面。好像是跟老公离婚了,心情不好。我答应了。就这一次,娜拉发现了。”

令小想吃了一惊。

不是吃惊娜拉发现真相,而是李亚军说的,“好像是跟老公离婚了。”

他们离婚了吗?

李亚军突然握住令小想的手,“娜拉会听你的话,小想姐,我只想求你,请她见我一面。”

令小想吓了一跳。

她迅速地抽回手来。

林春红在一旁说道,“女人也许什么都可原谅,只除了与别的女人有染这一项。”

突然间那男孩扑到令小想面前,叫起来,“我想起来了,你是令小想!”

令小想又是一惊,“你怎么认识我?”

她和林春红面面相觑。

那男孩咭咭笑起来。

李亚军也惊异,“罗每,你认识令小想?”

令小想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你叫他什么?罗每?他姓罗?”

李亚军点点头,“刚到我们健身房一个多月。我们还挺谈得来。心情不好,特意叫他来陪我喝酒。”

令小想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开始拨打宗保国给的那个号码。只听得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男孩挥挥手,“我的!”他掏出手机。

令小想怔怔地看着他。

斯小敏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小男孩混到一起?

男孩醒悟过来,“是你打的?”他挂了电话,“小敏姐比你漂亮多了。”

令小想颤抖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会做噩梦?”她紧紧盯着罗每,“你对斯小敏做了什么?”她扬高了声音,想到斯小敏也许是因为这个男孩才选择放弃生命,她只觉得一阵气苦,挥手一扬,把啤酒泼到他脸上。

每个人都被令小想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男孩罗每不声不响,伸手抹把脸,突然呜咽起来,“我爱她。真的。很爱她。”

令小想顿时懵了。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爱情故事?

她喃喃问,“你怎么爱她的?”

怎么爱的?

男孩笑了。

除了那一点点,斯小敏并不放在眼里的爱,他再无其他。他只是一家高档娱乐场所的按摩师。斯小敏每次来,必钦点他。

他喃喃道,“有一次,她喝多了。”

令小想闭一闭眼。

她可以想像得到。斯小敏怎会爱他。

“我纠缠着她。她给我钱。只要我说要钱,她都给。别的,什么都不行。我说结婚吧。我每天都求她,小敏,我们结婚好不好。她每次都答我,不。”罗每微笑起来。

令小想身子颤抖起来,“你逼死了她?”

男孩置若罔闻,继续说下去,“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呀,她就是个傻瓜。她为那个男人,陪别的男人上床,费尽心机地勾引别的男人,录下视频,只为维护那个男人的利益。你说,她傻不傻?”男孩顾自倒酒,一饮而尽,“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可她既然觉得能用钱打发我,我就可劲儿地花。反正花完了有她给,她要是不给,我就把那男的秘密全捅出去,你知道吗?他们有个孩子!怎么样,吓到了吧。呵呵呵,她呀,她最担心这个,所以也许会影响到他的,她全担心,你说,她是不是只傻鸟……”

令小想再也忍不住,直接搧他一耳光,大步走了出去。

才走出门口,她的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关于斯小敏的故事,她好像已经完全知道了始末。他们每一个都爱她。是谁负了她呢。是林夏南吗?不不不。是她自己。她像一只飞蛾。她从小盼望很多爱,期待许多爱。她也肆意地对待爱,反正这份爱走掉,会有另外一份紧跟着上来。一直到,她遇上林夏南。

你总得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回事。

注定有一个人,是你的克星。

你拿他没办法。没办法不爱他。没办法停止对他的思念。为他付出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不够好。给了他再多,也觉得不够。她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自卑。

令小想完全猜想得到。这就是斯小敏。

她想要爱。可她又怀疑爱。她爱着,却又拒绝着。

林春红赶了出来,叫,“小想小想!”

她担忧地握住令小想的手,“你是你。斯小敏是斯小敏。”

令小想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她努力地微笑起来,“令小想如果决定去爱,决不退缩,决不害怕。林春红同学,你放心。令小想马上就三十岁,难得再遇上爱,如果遇上,必不放过。”

林春红放下心来,“记住你说的话。”

她拉扯她,“我们去看看娜拉吧。”

一句话提醒了令小想。

两人匆忙叫辆车,直奔娜拉家。一路上,令小想一直拨打娜拉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两人在门外摁了半天门铃,无人应答。

两人对看一眼,林春红说,“娜拉她不会做傻事吧。”

令小想摇摇头,“娜拉应该不是这种人。”

话刚落口,突然想起了斯小敏。斯小敏也不是那种人。

令小想顿时徬徨起来。“要不,咱们报警吧?”

才说着,门缓缓打开了。露出娜拉疲倦的面孔。

她解释说,“喝多了。”

家里乱糟糟的。到处丢着空酒瓶。衣服和杂物也散了一地。整个一个劫后余生现场。

令小想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娜拉努力地笑笑,“放心,死不了。”她似要安慰自己,“会过去的。没什么大不了。”

令小想轻声说,“他仍然爱你。”

娜拉弯弯嘴角,“我知道。”她抬起头来,“那又怎么样?”她深深吸口气,“别担心小想姐,娜拉有的是人爱。如果要求不高,要结婚也不是件难事。我难过今天就好。”

林春红松口气,轻声赞道,“说得好!共勉!”

她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一眼,并不接。

令小想提醒她,“电话,干嘛不接?”

林春红轻描淡写地答,“吴和栩。”

令小想吃了一惊,“啊?你们恢复邦交了?他后悔了?”

大约是短信来了,林春红再度打开手机,令小想凑近去看,“你再不来,我死给你看。”

林春红轻哼一声,“幼稚!”

令小想却深深不安,“去吧。去看看。”

当初斯小敏应该也这样任性过吧。如果有人当了真,也许,她如今还能笑吟吟地招呼,“咦,小想来了啊。”

令小想一阵心酸。

林春红叹息一声,“那好,我去看看。”

她先离开。

令小想和娜拉一人又喝掉两瓶。娜拉哭得妆都花掉,“好疼。”她捂着胸口,“小想姐,真的,好难过。”

说不疼是假的。那些付出的真心全付诸流水,谁会不疼。还有那些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谁能一抛了事?

令小想感同身受。

离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醉了。

一边走一边给夏一发短信,“我醉了。你在哪?”

她蹲下身子,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碰到了吴和栩。

他踡坐在门边,头发蓬乱,样子像是睡着了。

令小想哭笑不得,伸脚踢他,“喂喂喂!”

他不耐烦,翻个身,嘀咕道,“别吵!”

令小想只好避开他,打开门。林春红就坐在沙发上,双脚跷在茶几上,嘴里很悠闲地嗑着瓜子,眼睛盯着电视看。

令小想说,“你前夫在外头。”

林春红淡淡地,“唔。”

令小想纳闷,“你是怎么让他回心转意的?”

林春红道,“丫的发现那女人怀的不是他儿子。恼羞成怒,想起糟糠妻的好来。”

令小想问,“不打算原谅他吗?”

林春红认真起来,叹息道,“正是我的烦恼。”她皱起眉来,“怎么办?我原本恨他恨得牙痒痒。如果眼里的怒火可以杀人,他早已碎尸万段了。可是他一道歉,我的心,又不争气地软下来。”

令小想点点头,“我理解。”

她真的懂。

当你想起他的好。想起你们一起挤在狭窄的卫生间里,你推我攘的,争着洗脸刷牙;想起他晚归,你焦急的等待;想起你只不过无意中夸他一句好,他笑得像个孩子的模样……

那些共同的记忆,那些一起消磨的时光,遗忘哪里是件容易的事。

令小想说,“算了。”

林春红轻哼一声,“可是又不服气。”

令小想说,“你只要想想,他是你孩子的父亲。除了他,再没有第二男人会像他一样疼爱你的孩子。想想这一点,亲爱的,你也许就觉得,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可以忘掉的。”

林春红被触动了,坐直身体,“小想,你怎么突然变得充满智慧了?”

令小想不满,“我一向都很有智慧好不好?”她向门外呶呶嘴,“叫他进来吧,一块喝一杯。”

林春红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又回过身来,倒杯凉水,走至门前,直接将整杯凉水倒在吴和栩脸上,“喂!”

吴和栩受凉一激,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一看到林春红,立刻谄笑起来,“呀,老婆!”

林春红骂,“谁是你老婆!快给我滚进来。老娘饿了,去弄点吃的来!”

吴和栩大喜,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好好好。老婆想吃什么?”

林春红没好气,“吃龙肉!”

吴和栩一怔,讨好地笑道,“好好好,咱就吃龙肉。”

林春红好笑,“你得了吧,真有龙肉吃吗?要没有看我不要你小命。”

吴和栩又讨好地答,“好好好,要我小命……”

令小想看不下去,嗔怪道,“行啦。见好就收啦。别得意忘形了。再怎么糟蹋也是自己老公。”

吴和栩笑了,“小想同学真是个好人。”

林春红柳眉倒竖,吴和栩赶紧道,“当然,再怎么好也比不上我们家春红同学。”

令小想摇摇头,“受不了。”

她拉开门,“我下去倒垃圾。”

天空并不明朗,但星光依稀。她匆匆把垃圾扔到垃圾筒里,正要往回走。突然看到扁桃树下停着辆车。

她的心蓦然一跳。

细看过去,真是许履文的车。

她走近去,敲敲车窗。

车窗摇下,露出许履文的脸。

令小想礼貌地微笑一下,“真的是你啊。”

许履文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点点头。

令小想说,“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怎么不上去?在这呆多久了?”

许履文只微笑。

令小想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不好意思起来。

许履文这才缓缓说道,“等你发现我,等了好久。”

令小想心里大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履文拉开车门走下来,“令小想同学,我可请你喝一杯吗?”

令小想喃喃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许履文迅速接口道,“好。明天。我给你电话。”

令小想又反悔了,“不,周末吧。我周末才有时间。”

许履文微笑起来,“好。那就周末。我来接你。”

他驱车离开。

接到忻城打来的电话时,令小想正在做电话采访。她现在有了点经验,学会每天在论坛找热点,而且和论坛里最活跃的几个网友都成了朋友。每每发生什么有趣的鸡毛蒜皮事,她总能从他们那儿拿到最及时的第一手消息。倚靠着这些,令小想的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报纸上。而新闻稿这个东西,真的是熟能生巧的一项工作,肯多动手,进步是必然的。

令小想颇有点惊异。她几乎遗忘了忻城。突然间她完全理解了斯小敏。原来能够遗忘从前也是一项本事。

那头显得很熟络,可是令小想分明想不起来他姓甚名谁。他说,“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办公室最近要搬家,刚刚才发现夹在文件堆里,有您的一封快件。”

令小想蹙着眉,半晌才想起来,应该是她在忻城最后工作的那家公司,“啊。那麻烦您给我转过来吧。我给您个地址。”

那边还在道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看了一下,好像是省城寄来的,寄件人是斯小敏……”

话音未落,令小想已经尖叫起来,“麻烦您,给我托快巴带过来吧。无论如何,想想办法。”

晚上十点,令小想收到了那封本该几个月前就该收到的快件。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信件。

第一感觉是,斯小敏写字还是那么难看。

那么美貌的斯小敏,写字却很难看。所以她不爱写字。小时候母亲逼着他们练习书法,斯小敏总是趁着母亲一出门,立刻就抛下笔,动作迅速地跳出窗去。还没忘了回过头来交待令小想,“妈妈回来就说我去厕所了。”一点也不担心母亲会去厕所里查看一番。

她反正闯祸惯了。大不了就被骂一顿。斯小敏反正被骂惯了。无所谓。

斯小敏写道,“亲爱的妹妹……”

令小想的泪就盈满了眼眶。

从小到大,她总是管斯小敏叫斯小敏。而斯小敏也总是叫她,令小想。连名带姓的,有一种别样的亲昵。

她突然间叫她妹妹。

真正不同寻常。

“我很抱歉。”

斯小敏说。

“我累了。斯小敏原来不是那么勇敢。亲爱的妹妹,别学我。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却原来,并不是努力就会得到想要的。不不不,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懊悔一件事,在遇上他之前,我没有安静地等待他的到来。我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思念,第一次醉掉,没有一个与他有关。”

令小想捂住嘴。

“我才发现,我原来已经不能爱他。却又偏偏只能爱他。亲爱的妹妹,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爱是多么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原谅我。替我照顾宝贝。”

再无其它。

但附有一张小小纸条,写着田姐的住址和电话。

令小想留心看了一下,那小小纸条分明是自某张信笺处撕下一角,还残留着几颗字,“……附属医院。”

令小想心中一凛。

她为什么会用医院的信笺?

令小想的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

她立刻打电话给周志红,周志红也很惊讶,安慰她,“别急,明天一早我们就把所有医院附院的电话都打一下。总能找到答案。”

令小想的心安定了一些。

挂了电话,她独自喝了一点酒。

喝酒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当然不好。可是太清醒,就会觉得孤单。四下里安静得没声没响,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睡不着。

她给林夏一发短信,“今天收到姐姐的信了。”

“夏一,我想念你。”

一想起他,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距离他消失,已经第三十八天。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再也忍不住,给林夏南发了条短信,“能帮我联系上夏一吗?”

不不不,她不想要那一点可怜的无用的自尊心了。她只想知道他在哪。她想亲口告诉他,她真的,真的很想念他。

一直到将近天亮,令小想才微微眯了一会眼。好像才刚睡着,立刻又惊醒过来。看看时间,已经八点,赶紧跳起来,匆忙洗漱出门。

周志红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把全市所有挂着附院牌子的医院电话都抄写下来。外科,妇科,所有电话,不厌其烦地一个个地打。

不知打了多久,回答一律是,“斯小敏?不,没有这个人。”

令小想只觉得气馁,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吗?

突然间听到周志红一声欢呼,“啊,你确定吗?当时就是您负责接待她的吗?啊,太好了……”

令小想霍地回过头去,周志红冲她做个手势,“嗯嗯,好好好,您先忙,我下午去拜访您。嗯,好,再见!”

令小想箭步上前,急问道,“找到了?”

周志红点点头,“中医院第二附属医院。”

令小想语气不由哽咽了,“太好了。”

下午15:00。

令小想和周志红坐在了中医院二附院的陈医生。

陈医生年约四十,戴着眼镜,态度极其和蔼,“斯小敏啊,我家老公也是搞报纸的,所以对于她我还是略有耳闻的。算是半个熟人吧。她来我这里做过几次检查,后来就再没来过。我给她打过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才听我老公说,她出了事。”

陈医生很不赞同地摇摇头,“如今这年代,医学发达,乳腺癌并不是就一定医治不好,只要治疗及时,存活率还是很高的,有的病人手术后十几二十年仍然健康生存。”

令小想只觉双耳嗡嗡直响,“您说什么?”

陈医生也讶异起来,“你们不知道吗?她患了乳腺癌。我一直跟她说,手术越快进行越好。”

啊。

直到此时,令小想才觉得自己算是真正明白了。

她只觉再也支撑不住,紧紧地抓住了周志红的手,喃喃道,“她怎么那么傻?”

周志红向陈医生道着谢,“谢谢您了,我们就告辞了。”

两人走出医院,周志红叹息道,“她真傻。陈医生也说了,乳腺癌说起来,其实算是所有癌症里最轻治愈率也最高的一种。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不不不。

斯小敏害怕的,应该并不是死亡。她害怕的是,身体的残缺,美貌的流失。

令小想记得从前。斯小敏第一次穿文胸,骄傲得像只孔雀。她在令小想面前得意地显摆着,甚至还轻蔑地用指尖戳了一下令小想的胸,说,“小屁孩,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那么骄傲的斯小敏,一直恃美生活的斯小敏,如何能忍受那残忍一刀?更别说要用这样一副残缺的身体来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努力了那么久,生活最后却赠予她最残酷的一个结果。所有的希望瞬间里破灭,生命再无意义。

令小想一个人去想想,服务生们看到她就笑,“老板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她也想知道答案。

手机叮地一声响,林夏南发来了短信,“他人目前好像在美国。已经企图联系他。你们吵架了?”

令小想没回。

稍顷,林夏南又发来,“能相爱,最幸福。我只遗憾,我没做到。别学我。”

令小想大恸,忍不住又想哭起来。

很晚才回家。

许履文的车安静地停在树下。

看到她,许履文下车来,笑了,“我是想来提醒你,关于明天的约会。”

令小想呆呆地看着他,问,“履文,你觉得,你真的爱我吗?”

许履文不明白,皱了眉看她。

令小想自行答道,“不不不。你并不爱我。你爱的只是那些从前的时光。嘘,履文,别打断我。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了解如今的我吗?”

许履文看着她,“小想,你喝多了。快上去睡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令小想上前一步,“履文,抱抱我。”

她伸出手。

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抱在怀里。她的发间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她明明就在他怀里,可他觉得了恐慌。

她没有再说话。

安静得像只柔顺的小猫。

她贪婪地深呼吸。

好了。就这样。就这样。

她轻声说,“我一直想这样,好好地与你拥抱一次。一生只要这么一次就足够。”

她推开他,很努力冲他微笑,“你走吧。履文。”

他感伤地看着她。

她朝他挥挥手,转身上楼去。

他燃支烟,静静地站立半晌,最终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令小想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走,想笑一笑的,可眼泪却流到了嘴里。

整个周末令小想都在睡觉。

不吃也不喝。

电话好像响了,又停了下来。又响,再停下来。

她梦到了斯小敏,那是她第一次到忻城来,她甚至不会走斑马线。忻城不过是个小得用不着斑马线的城市。斯小敏牵着她的手,带她去逛商场,斯小敏捏捏她的腰,提醒她,“挺直身体。”

斯小敏给她买许多东西。把她的内衣全扔到垃圾筒里。斯小敏批评她,“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女人的身体最值得珍惜,所以,要用金钱侍候它。”

晚上她们一块挤在卫生间里洗澡。斯小敏轻佻地摸了她的胸一把,取笑她说,“哎呀我的小想长大了啊。”

临睡时斯小敏燃支烟,非凑到她嘴边,要她抽一口。她被烟味呛得直咳嗽,弄得斯小敏哈哈大笑。

斯小敏警告她,“别再去想忻城的事。”

她懵懂地反问,“真的能忘得了吗?”

斯小敏说,“唯有遗忘,才能继续前行。所以,一定要遗忘。”

她记得这句话。

斯小敏的小本子上。斯小敏语录第七条。最后一条。

唯有遗忘,才能继续前行。

她一度做到了。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她忧伤地凝视着令小想,循循叮嘱,“小想,你要勇敢哦。要坚持到底。”

令小想温和地答她,“好。”

令小想在梦里也微笑起来。

她又梦到了林夏一。

他的头发长了,胡子也长了,眼角有了一点皱纹。他好像变老了。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便笑了。他笑着冲她张开双手,“过来,小想同学!”

令小想笑醒了。

她出了一趟门,买了几张白纸,又买一盒彩色笔。

然后,开始写“征婚启事。”

第一,姓林。

第二,左颊边有酒窝。

第三,高。瘦。帅。

第四,会煮面条。

第五,年方二十七。

第六,有点无赖。

第七,有点可爱。

第八,即日起有效期三日。条件符合者请电话联系。

好了。就这样。

令小想满意地拍拍手。仔细地把所有纸张都折好,然后出门去。

天正黑着,恰恰好。

她叫辆出租车,直奔“想想”。

门口的服务生看到她,叫一声,“小想姐!”

她朝他招招手,“来,帮我把这个贴上。”

她把纸张递过去,男孩吃了一惊,顿时结巴起来,“这个……这个……”

令小想问,“怎么?不许贴?”

男孩赶紧点头,“贴贴贴!”

令小想退后一步,指挥着男孩,“左边一点,不不,往上,嗯,往左往左……”

终于张贴妥当,令小想满意地拍拍手,“好了,我走了。”

转过身的刹那,听到身后的男孩和别人说话,“小想姐,这是不是疯了?”

令小想心想,是的。疯了。

她只有这一点点勇气了,全部拿来这一次用了。

她给林夏一发短信,“三天内你再不出现,我保证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你看着办吧。”

她一直到凌晨才睡。

而且睡得非常好。

清晨,像是被香气薰醒的。

像是鸡蛋,又像是快餐面,好像还有面包,还有鱼。

令小想吞咽着口水,翻了个身。一定是饿了。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不饿才怪。

好像有虫子爬过脸颊,痒痒地让人难受。令小想不耐烦地伸手去拂,突然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窃笑声,她吃一惊,立刻惊醒过来。

眼前这男人,坐在身衅的,正拿着小小毛笔在她脸上胡乱扫过的男人,不是林夏一是谁!

令小想腾地坐了起来。

林夏一微笑地看着她,轻声说,“你好啊,令小想同学。”

令小想呆呆地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听说你在找我?”

令小想不作声,爬下床来。

桌子上的早餐很是丰盛,窗明几净,连那些乱扔的啤酒瓶子都收好了,书和衣服也堆放得整整齐齐。

令小想不声不晌,伸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推倒了花架子,所有的书一本本地东丢西扔。

屋子里转瞬就一片狼藉。

林夏一跟在她身后收拾,“小想,我给你买了礼物。”“小想,英国真的很美,下次我们一起去。”“小想,你的工资涨了没?”

令小想拉开门,“出去!”

林夏一躺倒在沙发上,“我不!”

令小想扑上去拉他,“滚!”

他蓦地抓起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在自己脸上轻轻搧,“是我不好。我是气疯了。我就想着离你远点。我看着你就生气。”

令小想的泪哗哗地。

“别哭。亲爱的,别哭。我错了。你罚我吧。你要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让我吞砒霜我决不吃老鼠药……”林夏一轻轻亲吻她的手。“你不知道,我每天要多努力地鼓励自己,才能在国外呆下去,我每天都想念你……我每天都在和自己做斗争……林夏南一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就赶回来了,我回来了才看到你的短信……对不起,小想,对不起……”

他真的是那么打算的。五十天。如果五十天以后,他仍然没能够把她遗忘掉,那么,他认了。无论她心里爱的是谁。他也认了。他换了卡,辗转广州飞香港,再抵英国。

风景优美,美女遍地。但他真的只想念她。她年纪有点大,还有点不符合年纪的幼稚,不风情也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偏偏他只对她牵肠挂肚。

令小想呜咽着,“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林夏一不再分辩,他搂紧她,轻轻地吻住了她。

“我想死你了。”他叹息着说。

感觉到她像是没有抵抗,他的吻变得热烈起来,一只手也贪婪地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冷不防令小想冲着他的小肚子就是狠狠一脚,林夏一吃痛,“啊”地一声倒在沙发上,顿时闭上了双眼。

令小想却又慌了神,扑过去摸他的脸,“夏一夏一,你没事吧。”

林夏一唇边浮起一丝调皮的笑,他说,“你要是亲我一下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令小想着恼,说,“不亲。”

林夏一睁开眼睛,“那好。我来。”

令小想蹬脚,“我心里不爽。”

林夏一笑,“走。带你散心去。”

他带她去“想想。”

令小想惊讶地发现,她的“征婚启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则“寻人启事。”

第一,姓令名小想。女人一枚。

第二,牙齿不太整齐。

第三,瘦。长发。

第四,不会做饭。

第五,年近三十。

第六,有点笨。有点幼稚。

第七,有点可爱。

第八,即日起有效期终身。有发现符合此条件者请电话联系。有酬谢。

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惊奇地停下脚步来,看两眼,彼此笑着窃窃私语,再走远。

令小想涨红了脸。

林夏一轻咳一声,“心情是不是好点儿了?”

令小想忍住微笑,“没有。”

林夏一叫起来,“到底要怎么样嘛。”他掉头假装要冲上车道,“是不是要我死给你看?”

令小想惊叫一声,扑上来紧紧抱住他。

林夏一顿时就后悔了。

令小想劈头盖脸地就朝他乱打乱踢,“你发的什么疯?你下次再敢这么吓唬我,我就永远不见你!”

林夏一捉住她的双手,再顾不得人流如织,深深地,就吻了下去。

“我爱你。”他说。

她在他的怀抱里胡乱踢打,叫嚣,“别想我就这么原谅你。我才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生气地咬他的唇。他不理她,执着地,温柔地,继续吻她。

她的挣扎渐渐软弱无力。她的身体出卖了她。她那么想念他,盼望他。

她终于叹息一声,温柔地回应着他,“我也爱你。”

原来并不是真的。

他们说,每场爱情都遍体鳞伤。别太当真,别付出全部。如果深爱过,别祈求结果,别奢望幸福。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如果深爱,请别分开。

道路总会崎岖,但未来总有希望。

没关系的。真的。

因为有彼此陪伴。天遥路远,那也不过一场小CASE。

相信我。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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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天第一手报道:震惊!反派大佬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却为何甘愿屈居人下?“跟了我,总裁太太的名分是你的,家产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放下屠刀,我来渡你。”“爱妃,你看今天杀谁玩?”“我们一起堕落,可好?”余杳看着各路大佬,勾唇一笑,反派?当然老娘最在行!白莲花系统:嘤嘤嘤,宿主不要啊!余杳:走,小白莲,姐姐带你收小弟!【大反派vs反派】【1v1】【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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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甜文爱好者,池晚曾豪言壮志“看甜文是贯彻了在虚拟世界不谈真实!”不料某天,她误把虐文APP当甜文APP下载。看着APP里那个眉眼弯弯的小少年,池晚顿住了。从此,池晚的零花钱有了新的去处。“亲亲,您的主角难过了哦”“给我来一个288的爱的摸摸头!”“亲亲,您的主角被欺负了哦”“给我来一个588的打的就是你!”后来,池晚家破产了。“亲亲,您的主角快饿死了哦”“我也快饿死了...”再后来,池晚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要娶她的顾行之。“垃圾软件!你不是说这是本小说吗?”“是的呢亲亲~但是亲亲是不是忘记了小说的名字呢~”池晚看向书名《他快被你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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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筹备新书……)她不过是上街买化妆品却意外遭受车祸,她不过是吐槽了女主穿越方式简单,至于让她以这样不简单的方式穿越吗?她招谁惹谁了?穿越成五岁的小屁孩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为毛还是穿书呢?为啥还是女主的双胞胎妹妹?她还能说什么?啊啊啊,那谁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在女主光环沐浴下,姜木兮觉得最要紧的事是要抱紧姐姐的大腿。(本文有男主,男女主共同历险共同进步,可能感情线没那么明显。前期在家族里发展缓慢,女主前期面对原女主有点不自在,后面会好,女主颜控晚期。介意者勿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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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塔罗牌的魔法吗……尤其是当他们不止用来占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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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桐前世是影帝冷澈的老婆粉,某天,吴桐无意中在路上看到了冷澈内心激动的没看路被车撞死而后穿到一个黑红黑红的二线演员宋清橙身上,吴桐看到面前这个熟悉的面孔心态炸了这不就是自己男神的绯闻女友嘛哭T﹏T而后吴桐看到男神虽满脸花痴相但为了男神不再被和自己这个身体的绯闻缠身便只能跟近在咫尺的男神保持距离没想到的是男神竟然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