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
(1910—1996)浙江金华人。原名蒋海澄,笔名莪加、克阿、纳雍、林壁等。诗人。1928年考入杭州国立西湖艺术学院绘画系,翌年赴法勤工俭学,专修绘画,课余写诗。1932年回国,在上海参加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同年7月被捕入狱。以在狱中写成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获得诗名。1935年出狱。抗日战争爆发后,加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1941年赴延安,任教于鲁迅艺术文学院文学系,主编《诗刊》(延安版)。1945年10月任华北联大文学院副院长、华北大学第三部副主任等职。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军代表、中国文联筹备委员会常委、中国作协理事、中国美协理事、《人民文学》副主编等职。1957年被错划为“右派”,到北大荒。1959年调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被迫沉默二十年。1979年平反,后任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国笔会中心理事等职。三四十年代出版有诗集《大堰河》《北方》《他死在第二次》《向太阳》《献给乡村的诗》《反法西斯》《旷野》《黎明的通知》《雪里钻》等。新中国成立后出版的诗集有《欢呼集》《宝石的红星》《海岬上》《黑鳗》《春天》《归来的歌》《彩色的诗》《雪莲》《域外诗集》等。《雪莲》获第二届优秀新诗诗集奖。还出版有《艾青短诗选》《艾青诗选》《艾青选集》等。著有论集《诗论》《艾青谈诗》《艾青论创作》及长篇小说《绿洲笔记》等。译作有凡尔哈仑《原野与城市》等。作品被译成俄、英、德、法、西班牙、日、罗马尼亚、捷克、匈牙利、保加利亚、芬兰、印尼、尼泊尔、塞内加尔文,拥有广泛的国际声誉。1985年获法国艺术最高勋章。
韩羽同志:
方成与吴医生的事,看来已办成了。
荣宝斋的同志叫韩度权。
昨天,邵晶坤同志来,又谈起向你索画的事,她可能于五月初到新疆,给她的画如已完成请即寄下转给她。
何时来京盼先函告。
祝近安!
高瑛问好。
艾青
1978年4月25日
札记
看到艾公这封信,想起1977年旧历腊月三十晚上。除夕之夜本应阖家团聚,可我正在北京当“北漂”。方成的夫人陈今言同志因心脏病于半年前去世,留下三个孩子,老哥一下子塌了半边天。钟灵兄说:“今儿三十晚上我们去别家过吧。”说是到王雪涛的一个学生家。这位学生还真有本事,在那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居然凑成了一桌子酒菜,大快朵颐。没有不散的筵席,十二点后,我们骗腿上车,扬长而去。往哪里去?谁也没有准谱。这时北京城的十里长街,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唯我们三人,纵横驰骋。如长风之出谷,如飞鸿之入苍穹,别有一番豪壮气概。钟灵说:“要不我们往艾青家提前拜年去。”艾公全家刚从新疆返京,住在白塔寺附近一居民大院里。他们已睡了。听到敲门声复又披衣起来,高瑛同志还端出酒和红烧肉。那时我们的胃口还真不含糊,来者不拒。
韩度权的“权”,名副其实。是荣宝斋的书画鉴定权威,在荣宝斋有着相当的话语权。承蒙相助,在香港荣宝斋给我办过画展。
“邵晶坤同志”,我思忖的结果,终于认定了这位1978年的邵晶坤就是那位1954年的邵晶坤。那位邵晶坤是我们当年一伙“土闹儿”美术工作者钦羡的对象,当然不只邵晶坤,还有林岗、侯一民、邓澍、李琦、冯真、詹建俊、王乃壮等,他们画的“单线平涂”的年画是我们的“样板”。
“昨天,邵晶坤同志来,又谈起向你索画的事”,这话令我喜疑参半。自己的画有人认可,而且是我们当年的“样板”作者的认可,能不喜;喜过之后却又生疑,我这画是哪门子画?是左道旁门,是对自己过去孜孜以求的画法的背叛,是程咬金耍板斧,无招无式,她到底看中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