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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英雄与小人

生来欲为英雄,自管天下不平,

心中满是龌龊,难承责任之重。

听到秋霜妈妈的答复,钱佑甄眉头微皱,也已经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寒声说道:“那就劳烦秋霜妈妈将这冯显章赶出去,等他出城,有我亲自杀了他,也算是替我和大哥出口气。”

秋霜妈妈微微一笑,摇摇头道:“钱公子说笑了,我这里是青楼,做的是生意,没有道理把有钱财在身的贵客赶出去。”

两个女子眉头一皱,看向了钱佑甄,钱佑甄也有些不解,紧接着问道:“秋霜妈妈这是何意?难道之前的话不做数了?”

秋霜妈妈脸上笑意不减,很是从容的说道:“当然算,只是我秋韵楼为了帮助钱公子,十大名花齐齐上阵,难道公子不应该给些酬谢?我那十个女儿,单拿出哪一个,都不比暮雪姑娘差多少,尤其是我那秋月姑娘,更是丝毫不必暮雪姑娘差。如今为了公子所托之事,她不顾清誉,与那样一个浪荡公子喝酒过夜,虽未失身,却也牺牲良多,难道公子就不该有所表示?”

钱佑甄眉头紧皱,丝毫看不透这位应该极有身份的秋霜妈妈,到底有什么企图,非要把自己手上最好的姑娘送给自己。钱佑甄并不糊涂,知道秋韵楼不缺钱财,自然不会把冯显章的钱放在眼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答应收了那位秋月姑娘。

稍稍思索片刻,钱佑甄才问道:“秋韵楼身后是何势力,佑甄不知,也无意冒犯,无心知道这些内情。不过我知道妈妈并非凡俗中人,楼中女子也都是天下一流的女子,若说可以比肩玄女门中的优秀弟子也不为过。既然这样,又何必要把这样优秀的女子送与我,可是另有他图?”

秋霜妈妈脸上笑意不减,缓步来到四方桌空着的一边,身躯摇动似有万种风情,缓缓的坐到了钱佑甄的对面说道:

“这秋韵楼中女子,虽然姿容非凡,也有不少天资过人,却没有一个不是身不由己。若是命好,寻得一个合心意的郎君,可以脱离苦海,若是命歹,他朝香消玉殒,或是委身于如那冯显章般的废物身侧,都未可知。秋月若有幸跟在公子身边,那便是天大的幸事,也是公子对我的一些回报。”

钱佑甄也没有想着如此简单就问出缘由,也不再假装客气,猛地喝下一杯酒,斜着眼看着秋霜妈妈说道:“既然如此,秋霜妈妈不如将这秋韵楼的幕后老板请来,我直接与他商谈可好?”

秋霜也是一愣,随即呵呵笑道:“公子真是个急脾气,只是不知,公子请尊者前来,要商谈些什么?”

钱佑甄呵呵一笑,昂着头说道:“自然是要收下这座秋韵楼,这样一来便能让这楼中身不由己的女子都能脱离苦海,也算是了了秋霜妈妈最大的心事。”

秋霜立刻就呆住了,震惊于钱佑甄的狂妄,也震惊于钱佑甄的气魄。呆了片刻,秋霜便掩嘴一阵大笑,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连眼泪都笑了出来。钱佑甄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这位秋霜妈妈,却从她的笑声之中听出了一丝悲凉与无奈。

欧阳暮雪虽不喜欢这种地方,但同为女子,又是幼时被师傅带回的仙山,自然能够理解俗世之中生存不易。梁明玉幼时家中遭遇大难,就是在这秋韵楼中长大的,自然明白秋霜为何会如此,神情中也不禁有了些哀伤。

钱佑甄被这位秋霜妈妈的笑声震动,待秋霜笑声渐止,擦拭眼角的泪水时,用酒杯轻砸了一下桌面说道:“秋霜妈妈是觉得我年少狂妄,还是觉得我钱佑甄拿不出钱财来买下这秋韵楼?”

秋霜再次怔住,随即就变了脸色,轻哼一声说道:“莫说你没有这个钱财来买下秋韵楼,就单单秋月一人,你就拿不出相应的钱财来将她赎走。若非你的大哥有神兽相助,这秋韵楼的老板有求于他,你甚至不会有命躲在这秋韵楼中,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秋霜翻脸,钱佑甄倒是没有料到,也没有丝毫怯意的说道:“既然秋霜妈妈这样说了,我还非要见这秋韵楼的幕后老板不可。他若是不见也可,不论他有何事要求我大哥,或是他们有什么交易,我都保证他无法如愿以偿。秋霜妈妈若是不信,也可以不去禀报,看看到时候是否会出事。”

“哼,那便如你所愿,只是等见到尊者,你莫要怕了就好!”

秋霜妈妈怒哼一声起身而起,脚步急促。钱佑甄一直盯着这位秋霜妈妈,却看不出什么异样,也很难猜透对方的心思。

“我知道你心中多有疑虑,但秋霜妈妈本性不坏,待楼中的女子极好,从不打骂。只是秋韵楼从来都不是一处简单的所在,还是不要贸然招惹的好。”

梁明玉知道钱佑甄不信这位秋霜妈妈,开口解释,钱佑甄并不觉得梁明玉是有意偏袒,但心中疑虑无法消解。

欧阳暮雪见这楼中女子并非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供人娱乐,心中也多有怜悯,更知道钱佑甄刚才不是说笑,而是真的有了这中想法,想要帮助一下这些命苦的女子。只是这秋韵楼早就立于城中,平时也多有修行者进入其中,其中隐秘恐怕也早就被人所知。

而这多年来无人敢打着秋韵楼的注意,便足以说明许多问题,欧阳暮雪也是担心钱佑甄再招惹祸端,便劝说道:“佑甄,这件事情你还是要三思。如今我们都身处险境,自身尚且难保,等度过这次危难,再想办法也来得及。”

钱佑甄看看梁明玉,又看看欧阳暮雪,轻轻摇头道:“我不是一时意气,心血来潮,而是真的看不惯这种事情。我虽力弱,却不想失了心中勇气与热血,一心想要修行,为的也是要做一个英雄,能管我觉得不公平的事情。不论这秋韵楼背后是什么人,不论我有没有能力管这件事情,我都要见一见这秋韵楼背后的人。就算给大哥惹了麻烦,我想他也不会怪我。只是你们要跟我一起冒险,恐怕要连累你们。”

钱佑甄这样说,两个女子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心中觉得欣慰,因为自己的男人的确是一个英雄,不是寻常男子。

郑君拜别自己的师傅,心情无比纷乱复杂的离开了雷霄门,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下意识的朝着之前来的方向缓缓飞去。心中虽然没有目的,但郑钧的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回到那片破败的宫殿附近其找找,看是否有一步仙运在等着自己。

刚离开山门百多里,郑君就看到了远处有一个人正停在半空中,似乎是在等自己的样子。再靠近了一些之后,郑君就认出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刚离山的冯霄远。

见郑君靠近,冯霄远立刻躬身施礼,很是恭敬的说道:“霄远见过大师兄!”

郑君一看是冯霄远,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心中一阵怒火翻涌,却没有立刻发作,只是轻哼一声说道:“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霄远师弟,你在此等候,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见郑君没有立刻对自己动手,冯霄远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这位大师兄因上次的事情想要处置自己,那自己一定没有好下场。但现在郑君没有动手,那就说明郑钧依然把无峰视作敌人,只是对自己的做法心中不悦而已。

冯霄远没有提之前的事情,转而问道:“大师兄独自一人离山,可是要入世游历一番?”

郑君没有回答,因为自己离山,其实是与师傅闹了矛盾,而这矛盾就是因为这冯霄远。如果这话说出来,那自己将来在门中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等半年时间一过,雷霄门就有两个大师兄,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无峰!

也正是因为如此,郑君对冯霄远就更加记恨,而更恨的则是无峰。正因为无峰的出现,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若是无峰不出现,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自己是雷霄门的大师兄,而陈晓月也终会是自己的道侣!

想到这里,郑君眼中几欲冒火,看着冯霄远的目光中满是杀气。冯霄远心中一惊,立刻躬身说道:“不知霄远做错了何事,竟让大师兄如此愤怒?若是大师兄真的生气,待霄远报了父母和奶奶的仇,必定在大师兄面前以死谢罪!”

提到报仇,郑君也立刻就想了起来,冯霄远兄弟这次离山,就是要和钱是兄弟了结仇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郑君之前就听说过这句话,一直深觉无理,但此刻郑君的想法却变了。既然冯霄远利用了自己一次,那这次自己也可以利用冯霄远,解决掉无峰这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郑君将目光移开,消了消心中的怒火,转而问到:“既然是来报仇的,霄远师弟为何还在此处?”

冯霄远见事有转机,紧接着说道:“无峰那小子有神兽护身,行踪诡秘,那个钱佑甄也不知被什么人救走,踪迹全无,我就算有心报仇,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寻找。幸好有赵正明师弟帮助,以朝廷的名义发出了通缉令,还带了大批的高手前来与我会和,我便是要去寻找正明师弟。”

郑君已经上过一次当,也不愿和冯霄远、赵正明之流多有交集,就敷衍一句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师兄愿你大仇得报,将那钱氏兄弟斩尽杀绝。”

见郑君说完一句就要离开,冯霄远赶紧又说道:“赵正明师弟在俗世之中势力不小,相信定能助我找到那钱是兄弟二人。只是晓月师妹一直跟随无峰,还有一只神兽天马在,其他人或恐伤及晓月师妹,一般人也定然恐无力收服神兽。师弟斗胆,恳请大师兄助我一臂之力。只要找到无峰时,大师兄看住晓月师妹,尝试收服神兽天马,其他事情都有我与正明师弟。”

冯霄远如此说,郑君的确很动心,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也比自己盲目闲游来的要强。此行不用自己出什么力,即有机会带回晓月,又有机会收服神兽,还能看着无峰被众人合力击杀。

“我们无心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晓月师妹中毒颇深,恐难明悟,天马神兽也不可落与外人之手。我便随你走这一趟,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

冯霄远心中轻笑一声,却不敢有任何表露,赶紧谢道:“大师兄自然不会违背掌门的旨意,此去只是为保同门安全,使宗门利益不受损失。”

郑君点点头,说了句“带路”,冯霄远便带着郑君往东南方向而去,这方向也正是六阳城的方向。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傍晚时分,十大名花同场共舞,看的冯显章的口水流了一地,很快就喝醉了过去。按照惯例,嘴里叫着今天想睡的女子的名字,也看不清钻进怀里的是谁,就滚到了床上。

音乐停止,众多姑娘纷纷退去,蜡烛也熄了,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也冷冷清清,只有怀中的女人还温热。冯显章也不管抱住的究竟是谁,迷迷糊糊的就开始胡乱剥落对方衣衫。只是今天刚进行到一半,冯显章便睡了过去,鼾声大作,人事不知。

被冯显章抱住的姑娘轻轻的挣脱,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身上的衣服也穿好了,打开门就朝门外等候已久的两个大汉说道:

“这是哪来的个兔崽子,把老娘的火勾上来了,他却没动静了,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赶紧吧,按秋霜姐姐的吩咐,把他扔到城外去!”

两个大汉点点头,从门口两边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里面说话的女子也摇晃着腰肢很是不悦的走了出来,脚不停步的走向了秋韵楼的前楼,那里是普通妓女们接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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