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佑风风火火地跑来砸门时,伊黎正在睡觉。她刚出完任务回来,得到了半天的假期,便想好好睡会儿。
可是,墨佑砸门声音大得连周围的死神都听见了,伊黎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开了门。
“唔……墨佑?”看见墨佑双眼要喷火一样,她疑惑地揉了揉眼,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有什么事吗?是前辈要你来……”
“快跟我来!”墨佑气势很足地吼着,“你家梓奕一天天的不干好事,都把我家U大人带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也不好好管管!要你这个家伙做什么啊?!”
伊黎被骂的一头雾水,被墨佑拉拽着往冥王府的方向拖。她本想拿上自己的镰刀,可是怎样都无法召唤出来。
冥王站在冥河边,凝视着平静的水面,仿佛能看见隐藏其中的事物,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事物一样。
直到伊黎上气不接下气地完全靠体力跑来,他才稍稍移开视线:“E,你的镰刀呢?不把它也带过来吗?”
“对……对不起……对不起!”伊黎大口大口呼吸着,“对不起,冥王大人……我……没有找到我的镰刀……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无法召唤出它……”
冥王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也没有生气的表现,只是伸出手,上一秒还没有波澜的水面立刻像沸腾了一般冒出气泡,渐渐展现出一个漩涡,正是墨佑曾经看见过的那个漩涡。
“什么都不要问,知道的越少越好。”冥王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到了那里,你只需要抓紧你的镰刀。”说着,他率先跳进去,墨佑则是很不客气地凝聚起灵力团将伊黎轰了下去。
向下坠落的过程中,伊黎险些喊出来。她还没来得及问,既然她已经联系不上自己的镰刀,那么又要怎么做到“抓紧”?
时间不容伊黎多想,眨眼间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她站在冥王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墨佑看着周遭的环境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居然敢把U大人带到这种地方来……要是让我逮住梓奕,非得把他揍得直接消散。”她不高兴地嘀咕着,完全没在意一旁梓奕名头上的主人伊黎。
“现在,试试看召唤你的镰刀。然后抓紧它,别松手——不要再被夺走。”
冥王的指令,伊黎不敢不听,尽管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她尝试着感应了一下,意外地发现远处有个小小的光点。
“你,终于来了。”
随着光点飞来的,还有十来个怨灵。也许是被灵力波动吸引过来的吧,伊黎紧握着镰刀,下意识摆出迎战的姿态。
冥王却阻止了她:“我不是说过么?你只需要抓紧你的镰刀就可以了。站到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可是……”伊黎看向冥王,想要说些什么,但出于畏惧与服从,她还是默默后退几步。
墨佑才不管这些,她向来只愿意听悠竹的话,更何况现在正是悠竹出了事。无论对面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这雷踩的是很精准,一下子就触怒了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三个人。
伊黎张望着,忽然被一道屏障隔离开。她仍旧能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了。除了遵从冥王的指令,乖乖地抓紧镰刀待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再做些什么。
“你们可别太过分了,”面对着那些熟悉到让他憎恨的面孔,他出乎预料的平静,“现在已不是你们的时代了,她是我手下的死神。我很有资格直接抹杀你们。”
“过分的到底是谁?!”
“做出那样违反规定的人,还好意思跟我们讲什么规则?!”
“说什么你手下的死神……她到底是谁,你比我们更清楚不是吗?!”
“绝对无法容忍!”
怨灵们怒吼着。当他身边的白色光团显现出来时,似乎又激起了更远处几只怨灵的愤怒。
“所以说我们这样的人才不能到这里来,你看我俩引起了多大的混乱啊……”白色光团发出无奈的感慨,“速战速决吧,只要把她带回去就行了。”
“谁知道这种事情以后会不会再次发生?”他平静地召出一柄无名镰刀,“斩草除根显然更保险。”
白色光团叹息一声:“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一旦扯到那件事。”它没打算继续劝说,消失不见了。
失去仇恨的目标,远处的怨灵在原地打着转,很快就开始互相厮杀。
墨佑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她只是寻着悠竹的气息找过去,然后发现有个怨灵正在悠竹旁边不知在干些什么。
她于是气势汹汹地挥着镰刀冲过去,却被怨灵躲开了。
“她是?”那个怨灵并没有反击,一副很冷静的样子,询问道。
墨佑这才发现悠竹原来是醒着的。
“墨佑,是我的器灵。”她悄声回答,偏过头看了看墨佑,“你怎么追到这里来的?太冒险了吧?”因为距离和角度的原因,她没有看见正和怨灵们对峙的冥王。
这样看来,那个怨灵也许不算坏。墨佑想着,乖巧地飞落在悠竹身边:“是冥王带我来的,我去找到了他。伊黎也来了,不过我不认为她能帮上什么忙——除了收拾下梓奕那臭家伙。呵,也不知道是谁被谁收拾呢。”
“梓奕?”阿卯想了想,“也许,你们说的是克恣吧?他们凑在一起想了个办法离开,不过只能送走一个人,又因为这个他们打了一架,最后才选出克恣出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墨佑感到不可思议:“怎么?还有杀戮之外的离开这里的办法?”她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流露出厌恶。
阿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悠竹没有作声。
“唔,有的,不过很难,而且只能成功一次。但是我们……他们别无选择。”
“说的好像你没参与一样。”墨佑嗤笑道。
“他跟那些家伙不一样。”悠竹低声说,“很不一样。你能看出来吧?就算参与了,也不过是因为少数服从多数,更何况他所面对的,是近乎全部。”
既然悠竹发话了,而且很明显地在偏袒阿卯,墨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