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未知。
时间,未知。
记录者,不详。
参与者……重复。
「唔咳……哦,嗨?听得见吗?」
“谁?在哪里?”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我呀,躲在一个能看见你的地方和你传音。」
“……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死神,一个毫无竞争力的死神,一个失败品。」
“我想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含糊其辞。”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怎么称呼我的话……我是第零号。」
“第零号?我不明白。这是你的名字吗?未免太过草率。”
「只是一个称谓罢了,你可以理解为‘在成为第一号前死亡的那一位’。」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编号不是诞生时就确定下来了的吗?”
「因为我不够资格,所以活不下去。既然已经被除名,当然不能再使用以前的编号。」
“可是……”
「你想问,为什么他不救我?」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么,回答我。”
「因为……我不想活下去了。」
“你不知道死亡?不知道生存?”
「知道。只是……单纯的‘不想活’。」
“……耻辱。”
「哈,你跟我的第一反应一样。我死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个词。」
“你死了,又怎么能和我对话?”
「我现在……勉强算是个残念吧?能够对话的也只有你,只因为是你。你的能力,很强。」
“我该说谢谢夸奖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不要说的那样亲密。”
「但是我们并不疏远。」
“我没承认过这样的事。所以,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想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看不见你,你看不见我。我们只是在对话而已。”
「是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你。」
“我察觉不到任何波动。”
「这是单方面的感觉,也许以后能实现双向,不过那要看你的意愿了。」
“还会有以后?”
「嗯。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愉快地交流。」
“……愉快?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们很相似啊,这样还不够么?」
“不,相似带来的未必是友好。当一个人将会取代另一个人……战争就爆发了。”
「取代?我想,我们间用‘共生’这个词更好一些。」
“依附共生,还是互利共生?”
「这种问题以后再慢慢讨论吧,好吗?我还没说正事,再不说我可能就会忘掉——毕竟,我现在这种状态写不了日记。而我的记性,又没那么好。」
“日记……那是什么?既然你说了,那么我想我可能用得到。大概。”
「啊,没用我说,就进入正题了吗?我说我们是很相像的吧?那么现在,请你到第二十一号房间去。」
“不。那里是禁地,你不会不知道。”
「禁地……吗?真过分啊。那可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的日记,现在还留了一本在那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能去那里……”
「为什么?没有谁阻止你。」
“……”
「没有谁说过那里是禁地。」
“……我说过。那里,是我的‘禁地’。”
「我在和你说话。」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第零号。仅此而已。」
“我以为你是傻子。”
「去那里看看。我在和你说话。」
“……好吧。只是因为我不想再被你烦。”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脚步声。
“这本吗?这个是你的名字吗……什么?!”
「我不介意你看我的日记啦,我知道其实你也记不了多少东西。」
“你到底是谁?!”
「我是第零号啊。至于名字……你看见了什么让你惊讶的?我早就忘掉了。」
“正面回答我!”
「帮我把名字划掉吧,没什么人在乎了。」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承认我这个前辈了吧?」
“我只会对你说,‘耻辱’。”
「这种昵称我可无法接受。」
“如果你还有什么目的,就快点说出来。我可不会等你。”
「比如……不要让其他人看见这个?」
“不用你说,我自会这么做。”
「不……至少我认为这本日记上没什么秘密。只是,别让人把这里搞乱,好吗?」
“……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对你我来说,时间都不早了。这次……下次再聊吧?我可以回答你的部分问题。」
“部分?”
「知道太多,是会死的。」
“我明白。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范围。”
「你能想到的任何问题,我都会尽可能地回答你,好吗?」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改变我现在不喜欢你的事实。”
「接受我这个前辈,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不过,我想我们会合得来的。」
“……但愿如此。”
「那么再见咯,第一号~」
“再见……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