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思奇又把一些钱交给汉莫大叔,然后才说:“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帮我,我计划着开自己的店了,虽然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但是要执行我的想法,我还需要一些帮手的人。“”
“如果需要人的话,大家一般来说,都是去交易所去发布招工信息的。当然,城外也总有一些来这里碰运气,想要混出名堂的人。不过能力就是差一些了。”
“不,我的意思是,您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一些人脉吧。我希望您帮我寻觅一些需要工作的年轻人,工钱的方面只要我看上的人,肯定不会有任何亏待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对商会有仇恨的人。”
“商会这些年搞垮了不少老店,和商会有新仇旧恨的人,在咱们铁峰镇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但是年轻的就不是很多了。”汉莫大叔思考着合适的人选,脑子里渐渐浮现出几个人影来。
“那没关系,年轻不年轻不是最重要的。需要年轻人,主要是觉得年轻人更容易跟得上我的计划。再说了,大部分事情我还是会亲自上,我是需要一些年轻人打下手,搞销售什么的。他们现在不具备这方面的才能,天赋好的话学起来会很快的。我会亲自面试,您只管推荐人来就好了。年龄大的,倒也可以要一些,总之稳妥是最重要的。”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既然是要对付商会,你是不想引起注意是吧。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些我信得过的人给你。”
佟思奇嘿嘿一笑,说:“大叔,你还是很靠谱的。”
“只不过,你大概需要几个人?”
“我也不知道,”佟思奇摇摇头,“可能会有一些人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所以人越多越好吧。”
“牺牲品?”汉莫大叔被佟思奇的话惊到了,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也变得呆滞。
“是啊,毕竟对方是商会,你也说过,商会和铁峰镇的地下实力有勾连的地方,所以……”
“你到底是需要那些人帮你干什么?”汉莫大叔认真盯着佟思奇的眼睛。
“工作上是一方面,可是对方是商会,我势单力薄的,很难仅仅从这方面胜过商会的财力物力人力。况且如果想要让商会低头,总得付出一些血的代价。”佟思奇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阴狠。
汉莫大叔认真看着佟思奇的眼睛,把那几个金币塞给佟思奇,嘴上说着:“我觉得你变了,你没有过去的单纯劲儿了,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商会的人越来越像了。”
“大叔,钱你收着,我还是我,只不过为了对付商会,我得比商会更狠辣,更阴毒才行。”佟思奇把钱放在一边的工作台上,继续说,“我曾经看过一句话,坏人奸,好人就要更奸。而且,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商会整垮,那就必须得花一些代价去做这件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
汉莫大叔却摇头叹气:“那样的话,代价还是太大了。”
“难道任由商会压着大家?”
“至少不会死……”
佟思奇从汉莫大叔身上,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局限,但现在佟思奇必须争取到汉莫大叔的支持,他认真对汉莫大叔说:“大叔,我问您。为了拉雯德,您愿意付出什么?乔托先生为了大家,又愿意付出什么?不是我想要用最惨烈的方式换取一场胜利,而是商会就像慢性毒药,正在慢慢夺去大家的生命。乔托先生当年看到了,您现在也感受到了,如果必须要反抗,才能获得自尊,那么哪个男人不会牺牲自己来保护家人,哪个父亲不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子女。”
汉莫大叔虽然不愿意看到再有人为了反抗商会而牺牲,可是佟思奇说的,却又都是他无法回避的事实。看着堆放在地上的武器,想着难以维持的生活,汉莫大叔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牺牲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但商会不会因为怜悯而放过任何人,我们争取自己生存的权利,一定会触动商会的利益,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我虽然不知道,但我会尽量保护好大家。如果能不牺牲,我一定不会让谁牺牲。但如果必须要牺牲……”
“可是你……唉……好吧……”汉莫大叔犹豫了几番,但佟思奇的态度很坚决,而且有一种不容置否的压迫感。
汉莫大叔最终还是接受了佟思奇的委托,但依然觉得佟思奇这样的想法,他有一些责任的:“无论如何,商会的事情本来和你没有多大关系的,而且还要牵扯很多人的话,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这不是为了您,不是为了拉雯德。这都是为了我自己,虽然我来这里不久,但是商会在那里,迟早还是会成为我的敌人,既然现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我,那就是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最好时刻。”
佟思奇这一番豪言壮语,让汉莫大叔更加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他不知道佟思奇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佟思奇看汉莫大叔那么严肃紧张,想着应该是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于是佟思奇拍拍肚子说:“大叔,我这段时间都瘦了,我可太想念您做的饭了。”
见到佟思奇脸上再起洋溢着青春阳光的笑,汉莫大叔舒了一口气,内心安慰了自己两句,然后笑着对佟思奇说:“好,大叔去给你煮宵夜。”
餐桌前,佟思奇又向汉莫大叔问起拉雯德的事情。拉雯德已经去了王都,虽然学费并不是很充裕,不过拉雯德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王都有汉莫大叔的朋友照应,生活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萧尔特,自从铁峰镇变成现在的状况,汉莫大叔就没办法再养活一个学徒了,据说萧尔特去矮人的国家了,以后恐怕也会做个酿酒工人了。
自从王国进入备战状态,像汉莫大叔这样小本经营的小店铺,大多都经营不下去了。交易所那边是从订单里赚钱的,他们不会关心工匠的能力,所有的订单都是强行派发。小店越是撑不下去,订单堆积的也就越多,在铁峰镇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
佟思奇从汉莫大叔这里了解到这些真相,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两个人边吃边聊,谁也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等吃过了宵夜,已经是后半夜了。铁峰镇的喧嚣,也渐渐归于了平静。不过货车从街道走过,车辙的噪音还是响个不停。天太晚了,佟思奇就在汉莫大叔住下了,虽然床有些小,但是睡得却很踏实。多姆也难得以人类形态睡了一觉,这里算得上是佟思奇在这个世界里,感觉上最像家的一样地方了。
第二天一大早,佟思奇就出门去找店铺了,毕竟任务还是要完成的。而且他也很好奇,自己能不能依靠得到的技术和设备,开始走上逆袭的道路。况且商会的问题,必须得及早了断。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商会和大家的矛盾,商会承受的压力,佟思奇能够想到,这个时候的商会内部,也一定充满了不安定的空气。
找希望出手的店倒不算太难,现在国家进入了战备状态,商人们大多能预感到通货紧缩的到来,这种时候,囤积粮食算是最好的生意,而锻造兵器这种在铁锋镇竞争最大的行业,反倒显得紧张了起来。手艺不算太好的那些店,平时也不过是完成交易所的订单来赚点钱,虽然现在到处都需要武器,但是商会管控着这个地区的商品和原材料进出,所以那些大订单都是直接和商会谈的。作为商会而言,自然是把订单交给利益关系更紧密的人完成,那些小店连喝口汤都难,更别说想着吃肉了。所以现在商会逼得紧了,他们的日子也就更不好过了。
不过一般来说,买店铺也需要买下各种文书和凭证,但是佟思奇又不打算加入商会,而且摆明了是要跟商会对着干,所以那些商会会员的证书什么的,他统统都不想要。因为这证书值钱,不要证书,佟思奇也就放心大胆的杀价,而且杀起来也是真的狠,几十金币上百金币的店铺,他都要杀价到十几个金币。因为这样,走了好多家都没有谈成,倒是最后有一个在破产边缘的小店,才接受了佟思奇那苛刻的条件。
这个小店位置偏僻,又过十几个平米的空间,佟思奇也懒得重新布置,直接就这么继续营业了。这种位置,生意自然不会有多好,甚至不能指望有生意上门。不过这也正是佟思奇希望的,毕竟他打算对抗的,是整个铁峰镇最有钱的组织,还是稍微暗处一点安全。
谈了一上午盘店铺的事情,中午佟思奇又厚着脸皮,去汉莫大叔那里蹭饭。汉莫大叔已经帮佟思奇联系到了愿意帮他伪造文件的人,再三确认了对方的情况后,佟思奇心里想着,又往前走了重要的一步。不过还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做,佟思奇暗暗盘算着,得做多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