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阴谋
虽然这几日贾父和贾母不再将宝珠看得那么紧,但是司徒泠还是一副老大不爽的样子。不仅如此,连宝珠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看着宝珠又是一脸郁闷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贾父凑到贾母的身边悄声问道:“老婆啊,宝珠是不是不开心啊?”
“是啊。”宝珠的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表现得那么明白,居然还要问。“你天天像块牛皮糖一样跟着她,她心情能好吗?”
被念叨了的贾父撇过头,沉了脸。
贾母见状伸手掐了一把贾父的腰间肉,见贾父疼得龇牙咧嘴才道:“当年你追我的时候,我爸防你跟防贼似的跟进跟出,你心里好受吗你?”
贾父摇头。那滋味确实不好受!当年,他刚想牵一牵老婆的小手,岳父的眼神立刻就扫了过来,这个念头只能作罢。牵牵小手都不行,更别说偶尔实在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了。有次他实在忍不住,趁岳父上洗手间的空挡他一把把老婆按倒在沙发上,撅着嘴就亲了上去,就快贴到老婆的嘴唇时,只觉得后脑瓜子突如其来一阵疼……他被岳父一记重拳打晕了!
“那也该是那小子不好受!宝珠生什么气啊?”贾父叹气。
真是头笨驴!贾母横了贾父一眼,伸手就揪住了贾父的耳朵,吼道:“去把我写的那些小说全部温习一遍!”
太座有命,贾父不得不从。
按理说,没有贾父贴身跟随,司徒泠和宝珠的心情应该会好很多,没想到,两个人的脸色还是臭臭的。
城门失火,池鱼焉能幸免?
所以,池鱼一号宋默然当仁不让的遭殃了。
“默然,你和泠是多年好友。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宋默然看着坐在轮椅上精神矍铄的老者……司徒泠的父亲,司徒沂。“伯父请说,”
“把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带来我看看。”
儿子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做父亲的想见上一面还要请托旁人。想到这一点,司徒沂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些年,总是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为什么伯父不自己去看看呢?”
宋默然转身告辞之后,司徒沂想了很久,最后写了帖子给贾家,约了晚上在“天上天下”吃饭。
司徒紫夏拿着帖子出门的时候对司徒沂说:“爸爸,泠结婚的时候我可以送一份厚一点的礼吗?”
司徒沂闭目点头,“应该的。”泠那孩子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啊。
将请帖送到贾家,司徒紫夏就约了自己的私人律师见面。
把大致的情况述说了一遍以后,司徒紫夏急切地问道:“冷律师,我可以向立遗嘱那样立个文件,如果某人结婚的话,我就将名下的一些财产赠予他吗?”
冷律师,冷清,宝珠的表哥。人如其名,冷冷清清。就是面对他最大的客户司徒紫夏,也不见一丝热烈。
“司徒先生似乎很不喜欢你名下的一些财产?”冷清打量着司徒紫夏。
世界真是小啊!宝珠交了男朋友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出于律师的本能,他比家中其他人知道得更多一点。比如,司徒泠是商界大亨司徒沂的小儿子;司徒泠有个爱好话剧的哥哥司徒紫夏;司徒紫夏身为总裁一直心不甘情不愿,总是想找机会撂挑子……
习惯了冷清的专业精神,对于冷清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司徒紫夏一愣,“冷律师一直都是圈内最专业的,原来也有一颗好奇的心呐。”他虽然经常为了话剧不务正业,可终究在商场上也待了这么几年,这么明显的异常情况都忽略的话,他的公司岂不是早就宣布破产了?
“宝珠我是妹妹。”冷清不喜欢绕圈。
原来是亲家!司徒紫夏摸了摸下巴,道:“冷律师,不如……”扬眉,眨眼。
冷清心领神会,不说话,单手比了个数字。
司徒紫夏也伸手比了个数字,冷清想了一会,道,“别人是做梦都想发财,司徒先生却是把财往外推。公司易主不是小事情,司徒先生可想明白了?”
司徒紫夏目光坚定,“我的理想是做一名话剧演员。”话剧,是他的矢志不移!
“即使一贫如洗?”冷清看着他,平静地叙述一个即将来临的事实。
“呃……”司徒紫夏迟疑了一下,“我私人的那几处房产还留着,其他的我都不要。”
冷清点点有,表示明白。
事情谈成,司徒紫夏拿起桌上的红酒轻啜了一口,打趣道:“冷律师啊,你刚才还说宝珠是你妹妹啊,一转眼就变了啊。”
冷清面糊改色吐出两个字:“表妹。”
司徒紫夏刚想笑,冷清接着说:“如果是我亲妹妹,我会说服你把全部财产都让渡给他们。”
冷清说话时唇边一直带着笑,司徒紫夏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果然,律师都不是一般人。特别是他眼前这位炙手可热势绝伦的金牌律师,肯定不是人!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司徒紫夏心情甚好,哼着小曲就回家了。
冷清给宝珠拨了个电话,一壶茶后,宝珠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身后是一脸老大不高兴地司徒泠。
自从上次和宝珠一起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以后,司徒泠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最开始宝珠只当是司徒泠在生闷气,不过转念一想,他没理由生气啊。虽然同学聚会那天曹启明给了她一个“惊喜”,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如果不是这个事情,那就只能是……
想到这里,宝珠的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许多医学论文中都指出,男性很亢奋的时候遭人打断,多数男性会造成短时间内一蹶不振的症状。时间长短不一,视情形而定。
聚会那天,她不小心撩动了憋了许久的司徒泠,司徒泠靠边停车,想将她就地正法。她半推半就自然抵不住他热情的攻势。长长短短的吻,上上下下的手……她意乱情迷了,司徒泠看着衣衫半褪的她,腹下的欲望更强烈了,将座椅放平后趴在她身上又亲了一阵,正准备一偿夙愿之时,被扩音喇叭放大无数倍的声音如平地起惊雷,“前面的车马上靠边停车,前面的车靠边停车,否则,将……”
有几辆车子从他们车旁疾驰而过,随风飘来的话依稀是,“哇咧,刚才路边那辆车里似乎在……”
“***。”从来不说脏话的司徒泠一拳砸在椅背上,帮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回到了驾驶座握拳深呼吸。
宝珠是学医的,虽然专业不是男性泌尿科,但终究还是有所了解的。箭在弦上自然是不得不发,若是不发……咳咳,憋是会憋出病来的。
留意到宝珠的眼神一直在瞄自己的某处,司徒泠也不知道自己是气还是恼,离合器,油门,方向盘一打,急速向前驶去。
很快就超过了那几辆车。
当然,不遵守交通规则是不行的。没几天,司徒泠就收到了违规罚款单。去交罚款的时候,有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过来,瞄了眼司徒泠单子上的车牌号,对司徒泠竖起大拇指,道:“兄弟,够狂野啊!”
司徒泠想揍人,还好被宝珠拉住了。
结果,在停车场的时候,一个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男人看到司徒泠,竖起大拇指。还没开口就被司徒泠一拳打飞了出去。
宝珠“啊”了一声,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司徒泠拉上了车。
“我不就是想说你的车好,这也要挨打啊?有辆好车了不起啊!”被打趴在地上的斯文男人捂着一边脸恨恨地捶地。
冷清看着宝珠五彩纷呈变化的神情,倒了杯茶递过去,唤道:“宝珠,回神了。”宝珠从小就是只要心里有事就特别容易走神,没想到长大了这个习惯还没有改掉。
“啊?”宝珠回过神来,茫然地接过茶杯,四周看了看才想起来自己被冷清一个电话召唤了过来,忙问,“哥,你找我什么事?”
冷清瞥了一眼一脸不耐的司徒泠,气定神闲地与宝珠唠起了家常。从身体健康谈起,经国民经济、科技发展等严肃性问题转而进入世界和平。
冷清一反往日冷冷清清的模样,侃侃而谈。
宝珠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着脑袋应上两声。她从小就喜欢听这个表哥说故事。
这两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场面严重影响了一个人的心情……司徒泠。
“找我们来什么事?”
被打断的冷却依旧是不轻不重地瞟了司徒泠一眼,按铃通知服务员换了壶花茶给宝珠,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司徒先生,我记得我打电话给宝珠,让她过来这里,因为我找她有事。”两个“她”,咬字很重。他找的是宝珠,某人自己巴巴跟来倒还先发难了。他还没有问他为什么凭什么跟着来的事情呢。
“哥,你没事不会找我,找我肯定有事。”箭弩拔张,宝珠拉了司徒泠一下,出言缓解气氛,“什么事情?”泠可以在谁面前拽她都不会阻止,只除了冷清。这个哥哥……很多时候,她都想跪地感谢上苍让她身而为冷清疼爱的妹妹而不是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
这时,服务员送了新沏的花茶进来。
淡柠色的菊花、半开的粉色玫瑰花、正红色的枸杞……乍一看,还挺好看。
“司徒先生,”冷清垂头给宝珠倒茶,话却是对司徒泠说的,“你是否介意有更多的钱?”就他掌握的情况而言,司徒泠虽然不讨厌钱,却是极不喜欢与司徒家有金钱上的瓜葛。司徒紫夏那桩差事不好做啊。
司徒泠自然听出了对方话中有话,道:“不如开门见山直说。”
冷清抽过一张纸巾,将倒茶时不小心滴落在桌上的茶水擦拭干净,“我刚接了一单生意与你有点关系。”
“哦?”司徒泠挑眉。
冷清在律师界赫赫有名,这几年,他的律师费水涨船高。能请动他,又与自己有关系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与他同样姓司徒的人。只是,不知是哪一个?
“司徒紫夏还是他?”
虽然司徒泠只是用“他”字来代替,但是,冷清和宝珠都明白这个“他”指得是司徒泠的父亲……司徒沂。
冷清道:“司徒紫夏。”
司徒泠冷笑了一声,“他又梦到自己成了话剧演员?”
“不是梦,”冷清顿了一下,笑道:“司徒先生,我的委托人司徒紫夏先生,也就是你的哥哥,想将他名下部分资产赠予你,权当祝贺你新婚大喜。这几天我会把文件准备好,还请司徒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到我的律师楼来签字。”
新婚大喜?宝珠偏头斜睨司徒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司徒泠揉了揉宝珠的头,道:“这个提议不错。宝宝,我们结婚吧。”
“不嫁!”宝珠拒绝地干脆利落。
“为什么?”司徒泠沉了脸,双手捧住宝珠的小脑袋,逼着宝珠直视他的目光。
宝珠的嘴撅得老高,“我们恋爱也没多久嘛,时间太短了解不够啦。”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居然就这么和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说“我们结婚吧”。哼!不嫁不嫁,坚决不嫁!
“我们的了解还够深入吗?嗯?”
司徒泠的话意味不明,宝珠不自觉就想到了歪处,不依地捶了他两下,“不结婚,不结婚,不结婚!”
这段时间本就心情不好的司徒泠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声音一下没了温度,“宝宝。”
“啧啧……”旁观的冷清咂嘴摇头,苦口婆心地对宝珠说道:“宝珠啊,白头偕老都未必能够恩爱如初,何况他现在就开始摆谱了啊。”
在司徒泠的等时下,冷清怡然自得地呷了一口茶,起身告辞,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司徒泠,“司徒先生别忘了有空到律师楼来一趟。”
待屋子里只剩下司徒泠和宝珠两个人的时候,宝珠忍不住一步一步向门边移去。奈何她人矮腿短,没走两步就被司徒泠一把捞了回去搂在怀里。
“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司徒泠虽然神色不好看,口气倒还算温和。
宝珠左顾右盼,撅着嘴巴不说话。
司徒泠等了一会,见宝珠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便放开了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啊?”宝珠跟着站了起来。
司徒泠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刚才突然发现自己求婚很仓促,决定出去买鲜花买戒指重新再来一次,以期能让宝珠点头,如果宝珠再不点头,他就再试其他方法,比如包下一间西餐厅烛光晚餐啊,一起潜水一起坐热气球啊……
见司徒泠不开口,宝珠慌了,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边哭边指控道:“我耍耍小性子你就生气就走了,就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呜呜……求婚鲜花也没有戒指也没有……司徒泠,你不爱我……”
这些指控根本就是莫须有的,可是,宝珠的泪水却是真的,司徒泠百口莫辩之余,叹口气走过去将宝珠搂进怀里,“小傻瓜,我只是想出去买鲜花买戒指你就是哭成这样,还说我不爱你,嗯?你是在怀疑我爱你这件事吗?”
宝珠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司徒泠,“那你说爱我。”
“我爱你。”司徒泠顺从地说道,又低头在宝珠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用做的。”
宝珠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没个正经。”
屋子里雨过天晴了,马路边冷清正与司徒紫夏通电话。
“司徒先生,我与令弟见过面了。对于你想要我办的事情我有一个不错的建议,你有没有时间听我说一下?”
司徒紫夏问道:“什么提议?”
冷清道:“令弟肯接受你的‘礼物’的可能性很小,不如换个人。”
“谁?”
“令弟妹。”
如果司徒紫夏将那些资产当作新婚贺礼赠送给宝珠,宝珠一个学医的自然不知该怎么打理那么大的企业,舍不得妻子太累的司徒泠必然会插手这些事情。最后的局面应该是宝珠挂了一个名头,司徒泠在背后劳心劳力。
这样,他既做成了生意,又给自己的妹妹送上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贾家虽不贫困,可也不过是一个小康之家,和司徒家那种商业大亨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宝珠会接受吗?”司徒紫夏表示怀疑。
“会!”冷清答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