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花有一个哥哥叫虎头。他是纸花的邻居,纸花爸爸和虎头爸爸从小一起长大。而纸花和虎头却不是一起长大的。
纸花住在奶奶家时,才渐渐和虎头熟识。虎头比纸花大两岁,高两个年级。人如其名,虎头年纪不大,倒是长得有些壮,比纸花足足高了一个头。
于是,纸花便叫他虎头哥。
有时冬季上学的路上,纸花有钱,或者虎头有钱,两个小孩便会在路边的小卖部那里买糖分着吃。
放学的下午,虎头哥常常来找纸花玩儿,盯着纸花做作业。不过大多数时候虎头是拿着纸花爸爸给纸花买的游戏机在纸花家的厅堂前坐下玩。纸花和虎头一起没什么玩的,但却是和平相处的好伙伴。
纸花挺乐意虎头来找她玩的,也喜欢看着虎头哥玩游戏机。纸花不怎么玩游戏机,玩腻了,她更喜欢玩草玩花看飞虫。
纸花也觉得有一些事情是好玩的,比如大冬天和虎头一起上学,经过田野抄近路。
路上有许多胡豆长得正好,但全是霜,纸花和虎头便摘叶子玩儿。摸着那些天然冰冻好的叶子,一折,脆脆的,断了。纸花觉得特别神奇。怎么会冻上呢?像冰箱一样的厉害。不过这些只是纸花内心的想法,她知道虎头肯定不会这么想,虎头可比自己懂得多。
就比如,有一次早上,纸花拿着奶奶煮好的鸡蛋准备路上吃,但是没磕开,无法剥。虎头就笑着说“你猜我能不能用一只手捏碎你的鸡蛋?”
纸花想,虎头哥的力气比自己大,捏鸡蛋肯定没问题。可事实上,虎头接过纸花手里的鸡蛋使劲捏都没有捏开。于是又看着纸花解释说,老师说了任何人都捏不开,这是一个关于力的知识。说完就自己笑起来了。
纸花觉得虎头说的特别有道理,但也感觉虎头哥不那么厉害了,科学才厉害。
过了一会儿,虎头不知是在哪里悄悄磕磕开了鸡蛋,又捏给纸花看,说“看,这次可以捏开了。”果然,糖心蛋嫩嫩的有些流了出来在虎头的手上,弄得脏兮兮的。纸花便不好意思的只吃了一些还被蛋壳包裹着的蛋。
纸花和虎头确实也没什么交集。第一次见面是因为虎头家杀了一只狗,要吃狗肉,纸花跟着爸妈去他家串门。纸花被要求叫他虎头哥,可虎头也只是应了一声,便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大人剥狗皮。
纸花很喜欢狗,不敢看更不敢吃,便吵闹着拉着爸妈说要回去,纸花爸妈便拒绝了虎头爸妈挽留的情意。
纸花心里一直在想,那个不熟悉的虎头哥究竟会不会吃狗肉呢?真不希望他吃。在纸花心里,吃了狗肉的人都不是真正的好人了。
不过狗肉的事情过去了不知多久,纸花倒是和虎头玩到了一起,纸花就不去想虎头是否吃过狗肉。她只是觉得跟着虎头这个唯一的邻居小伙伴玩耍也是挺有趣的。
后来,虎头也去了另一个镇读初中了,纸花和虎头也真的不怎么见面了。
虽然之后都搬到了一个地方,但是虎头很早就结婚了。他带着他从初中时期的女朋友,也就是如今的老婆一起吃曾经邻里的酒碗。纸花和虎头又遇上了,两人也只是微笑一下,只认识但不熟。
纸花很想喊虎头哥,但有觉得凭什么要自己先开口呢?就不喊了,只默默的吃着菜。那一刻,纸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虎头哥早就不在了,对面的那位只是一个长大后不再那么高壮的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吃完了酒碗,纸花赶着时间去读书了。对了,那时纸花是在县城里的一中读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