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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吴潜的餐厅。左惟接连三天有手术,他说这几天他不会回家,让简兮不要乱跑。她知道,他所说的乱跑,其实,就是去找吴潜。
关于左惟和吴潜之间的恩怨纠葛,简兮给了左惟最大的权利,不去问,也不要求左惟去解释。但她也不希望,左惟因为他跟吴潜之间的问题而限制她和吴潜的来往。
吴潜不在餐厅,简兮在餐厅里看见了王楚婷。
“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谈恋爱。”王楚婷送给简兮一支钢笔,“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是我第一次获得奖学金的时候,学校发的。现在给你了,算是我的美好祝愿。”
“谢谢。可是,你有男朋友了?”
“遇见你之前的那两年都没有。今年,就有了。”王楚婷看着简兮,“让我最佩服的,是你对所有事情看淡的态度。没有什么大不了,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所以,后来来吴老板这里工作以后,我也一直在慢慢调整我的心态。”
人都说,人的灵魂是从内向外散发的,所以,内心强大的人,外表一样自信而美好。
“所以,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算是学弟吧。一开始,因为年龄比我小,还比较有抵触。但是,人还不错。”她带着粉色的微笑,让简兮看了也觉得甜甜的,“所以,你也要加油!大学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不掺杂任何世俗杂念的恋爱。”
简兮点点头,她能吗?左惟会同意吗?她要先去美国跟左惟离婚吗?不行不行,那她的学费谁出。
“后来,老板就把我掉到这里来了,他说酒吧不适合非单身女士。”
“他什么意思?”简兮有些嫌弃。
“哈哈。吴老板人很好的。如果不是年龄相差太大,你跟他在一起也不错。你去度假的那几天,老板天天念,眼睛不好还一定要在餐厅待着,一直在说,’苏简兮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知道我受伤了,也不来看看我。连个信息都不给我发。’每天一直再说。后来,眼睛好了,就不来了。”
“去哪儿了?”
“拳击馆,听说。”
“好吧。那我去拳击馆找他。”
简兮告别了王楚婷,去了拳击馆。
她到的时候,吴潜已经大汗淋漓的在拳台上一直挥拳,对面的人,似乎已经疲惫不堪。
“简兮啊?”拳击馆的教练看见简兮,兴奋的大喊一声,视线朝拳台上看了一眼,“哎哟,好久不见了啊,又变漂亮了!”
简兮笑了笑,她不过是花了点淡妆而已。
“苏简兮!”吴潜突然从拳台上跳下来,“你跟我来。”
“啊?”简兮任由吴潜拉着她,他连拳套都没来得及摘掉,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吴潜把她带到拳击馆后面的办公室,关上门。
“怎么了?”
“苏简兮,你是不是跟江左惟度假去了?”
“是啊,去大溪地了。”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爱上江左惟了?”
“你在说什么?我跟他……我。”简兮想说,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可是她又觉得她好像并没有多喜欢陈幼迁,“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没必要告诉你。”
“苏简兮!”
“吴潜!”他大声,她更大声,“我不喜欢夹在你们两个之间!不喜欢因为你们的过去而成为牺牲品。如果,吴潜,你接近我是因为江左惟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
“苏简兮。”吴潜拉住她,“对不起。我。只是以前的事情,最近想到了很多。”
“嗯。好。可能今天不适合见面。”
“简兮。好,我道歉,我真心的跟你道歉。”他只是不想让她爱上江左惟,那些爱上江左惟的人的下场,他见过太多,至今没有喜剧收尾。
“好。”简兮点点头,“我先走了。”
“苏简兮,你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你!吴潜,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你说没有。”
“没有。我没有爱上他。苏简兮,不爱江左惟。”如果这是他想听到的,那就说给他听好了。
“简兮,我是为你好。”
“吴潜。我最讨厌这句话。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安全感。”
简兮突然就酸了鼻子。
“你需要你父母,你需要真正对你好的人,你需要安全感。简兮,你要的这些,我给不了你。但是,江左惟,也给不了你。”
“我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那就好。”他的神情突然松了,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什么时候开学?”
“9月6号。”
“他送你去学校吗?”
“我自己去。”
“这么凄惨?他为什么不送你?”
“你想让他送我还是不想让他送我?”简兮反问。
简兮的问题一开口,吴潜就知道,这一局他又输了,“不让他送。”她是这样敏感的一个孩子。
“所以,我哪里凄惨了?他只是做了,你和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希望他做的事。”
“我送你吧。”
“不要。我自己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要练习自己一个人了。
“好。听你的。”他捏了捏简兮的脸颊,“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吴潜的确送给她一份大礼,那份大礼让简兮受益一生。
在酒吧里遇到她的时候,她想过他是坏人;后来知道了他跟左惟的事,她想过他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她的。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吴潜做的每一件事,竟然都为她的未来铺好了路。
一个人,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一步步毁了她的未来;而另一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守着她,一步步重新将她未来的路铺平。他从没说过什么,可是未来的某一天,简兮看着在厨房认真刷碗的人,才终于明白,那个时候,吴潜送给她的礼物,叫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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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毕业典礼
典礼之前,所有的人都重新坐回了教室里。
那种在这个班级里奋斗的感觉,明明只是过去了2个月,可是却恍如隔世。相比较之前紧张的氛围,此刻轻松了不少,大家都在谈论自己的毕业旅行。在谈论游戏,电视剧,电影任何他们喜欢的,而跟学习、书本无关的东西。没有谁还在计较谁考上了什么学校,谁要复读,只是开心。
郑世珍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比以往更加整齐划一的起立,那声老师好,让她眨眼间泪奔。
教室里安静着,剩下的只是孩子们无声的眼泪。
郑世珍擦了擦眼泪,将怀里抱着的一套校服放在曹彦约曾经的位置上。
“据我所知,孩子们。你们,这个曾经空曦高中被称为最差的班级,考出了全校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人均成绩都在二本线以上。所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给我的班主任生涯一个最好的开端,谢谢。”郑世珍站在讲台上,朝所有的学生,45个人,一个都不少,深深地鞠了一躬。
“还记得,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让你们写了纸条,把你们最讨厌的和最喜欢的人写下来。”她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现在,是时候,重新打开这些记忆了。”
郑世珍拿起一把小钳子,剪断了盒子上的锁,“45个信封,每个信封上都有自己的名字,于仁宇,帮我发下去吧。”
每个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信封。谁也没说话,默默的打开自己的信封,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2年前,他们亲手写下的。喜欢谁,讨厌谁,那个时候可能真的有谁让人特别讨厌。时间不饶人的过了2年了,一切也都该划上句号了。还有谁会讨厌谁呢?今日一别,重逢之日也许已是隔世。
“哈哈,别这么严肃,这么伤感。你们可以跟你讨厌的人说啊,大家都给彼此看一下嘛!”郑世珍试图活跃气氛,但成效似乎不大。
“钱思勉,我那个时候特别讨厌你。”安静的空气中,黄易突然开口。
钱思勉笑了笑,隔空举起纸条,“彼此彼此。篮球打得差,还爱显摆。”
“哈哈,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教室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大家都开始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自己讨厌的人或者喜欢的人喊话。一时间此起彼伏。
“苏简兮,我喜欢你。”张成凡的声音压过一切,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啊!哦!”教室里起哄的声音如浪潮般袭来。
“谢谢。”简兮笑着,“你是个好人。”
“哈哈哈。”好人卡让所有人都很开心,即便张成凡也开心的笑着,喜欢,不过喜欢罢了。
“苏简兮,我也喜欢你。”又一个男生跳出来表白。
“谢谢,你也是好人。”反正,好人卡多得是。
“对对对,喜欢简兮的都是好人。”
“除了陈幼迁吧。”
“哈哈。”
“简兮,你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是谁?”黄多雅转过身问她。
简兮举了下手里的信纸——空白。
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时候更多的觉得是——“生无可恋”。没什么好喜欢的,也没什么好讨厌的,所以就什么都没写。现在想想,有些遗憾。
“好了好了。”郑世珍叫停了他们,“下午在礼堂会有毕业典礼,来参加典礼的父母和家人可以直接去礼堂,到时候你们自己去接一下,带到礼堂,礼堂里每个班级的位置都标注好了。”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简兮,谁会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呢?她告诉江医生了吗?“晚上的舞会……”
“哦!”教室里发出一阵欢呼。
大家把自己的校服拉链一拉,各种礼服、衬衣毫无掩饰。
“哈哈,不愧是我的学生!就要碾压一切。”郑世珍开心的拍了拍手。
是有舞会,但是学校没通知让大家穿什么衣服。但是郑世珍早就跟他们说好,每个人都要美美的,让这一天成为过去生命中最美的一天。不管别人怎样,自己开心就好。
班会结束之后,有两个人找到了简兮。
一个是郑世珍,“江医生会来参加吗?”
简兮摇摇头,“我没告诉他。”
“我告诉他了。”
“他有手术。”
郑世珍没说话。她在替左惟拒绝,在替左惟找借口,只是不让自己有希望,然后再失望。
另一个是陈幼迁,“你去了Z省。”
“对。陈幼迁,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你没做错什么,都是我自愿的。”
“对不起。”
“简兮,你说过你不会等我。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也不会再追你了。”
“嗯。好好的。”
“那让我再抱抱你。”
“好。”
“简兮。谢谢你,来到我的青春里;谢谢你,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日子;谢谢你,让我找到未来要奋斗的勇气;也谢谢你,让我继续向前走;最后,简兮,谢谢你,让我爱过你。”
简兮看着他模糊的脸,泪水伴着笑意滑落嘴角。她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谢谢你,陈幼迁。”
挥挥手,作别过去,作别青春。
苏简兮不再是曾经的苏简兮,陈幼迁也将不再是曾经爱简兮的陈幼迁,一切就如同设定好的轨迹,所有人按着自己的轨道向前,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