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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个人的对质

周六,电影院

左惟的工作似乎经过了调整,每晚6:30几乎准时到家,但是他的工作没有周末。

所以,周六早上左惟离开之后,简兮也离开了。简兮不知道左惟会不会查她的岗,但是无论查不查,她都不想管了,她还在生气,从没有像这次一样,生他的气这么久。

吴潜带她看的电影是印度影星阿米尔汗的新作《神秘巨星》。除了影片开场,剩余的时间简兮就一直哭,一直哭,高兴的情节要哭,感动的情节也要哭,直到电影结束,阿米尔汗以搞笑的歌舞出场都没能缓解简兮的情绪。电影院只剩吴潜和简兮两个人了,没人进来打扰他们,甚至再次为他们关上了灯。

“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吧。哭完了,又是一条好汉!”吴潜拍着简兮的肩膀,在一边乖乖的递纸巾。

简兮缓解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有什么好委屈的,不哭了,电影都结束了,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去打拳。”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将纸巾丢进空了的饮料杯子里,“走吧。”

吴潜在后边看着她强行撑起的背脊,眉头皱了一下,声线丝毫没有变化,“怎么?今晚没有门禁?”

影院的灯光亮了起来。

简兮在楼梯上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吴潜,“你老实说,这家影院是不是也是你开的?”

吴潜无辜的摇摇头,“不是,你知道这个是和悦集团的。”

简兮一脸的怀疑,那这个灯光师,似乎特别懂得看眼神。

但紧接着吴潜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拉她一起走,“但是我有股份,是真的。”

简兮无语,这样的情节,有点玛丽苏了啊,导演差不多该收一收了。因为前情有多美好,结局就会有多悲哀的道理她知道。

吴潜今天开了一辆保时捷跑车,说低调吧,骚气的钻石蓝又很扎眼,“去那边,那个小区里面有个很好吃的馄饨店。”

“我好歹请你看了电影,你就请我吃一碗馄饨?”吴潜说归说,还是向着她说的方向开去。

“那就两碗,毕竟你对未成年的经济能力不能报什么希望。再说。”简兮顿了顿,“我应该是被赶出家门了。”

“什么意思?”拐角的地方,吴潜停下车,让路边的行人先行。

“上次你见的人,他说,不要让他知道我还在跟你见面。我在他家借住,如果他知道,我今天不去学校参加运动会跑去跟你看电影,他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的。”简兮想了想,又说,“与其被他赶出来,我不如有骨气的自己离开。”

“啪”!吴潜拍了下简兮的脑袋,“刚刚还说自己未成年,未成年有什么资格离家出走!再说了,遇到问题要解决问题,对症下药。”

“是啊,你们两个的症结是你们两个的前世恩怨情仇,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想知道。”

“什么意思?”吴潜愣了一下,但还是觉得自己装傻一下可能会比较好。他知道简兮聪明,可不知道这么聪明。

“你们两个明明认识。”

“谁告诉你的,哈哈,我怎么会认识他。”

“嗯,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她不想就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跟他争论。

------

简兮家楼下

这一次,吴潜径直把车开到了简兮家楼下,不顾简兮的反对。

简兮坐在车上没有动,吴潜是疯了,但是她不想跟着他一起疯。她知道他跟左惟有渊源,但是她不想夹在他们之间,或者说,成为他们利用的症结。

“怎么了?还不下车?要我给你开车门?”说着,吴潜就要下车。

简兮拉住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着他,“吴潜,我们之后不要见面了。”

吴潜的表情有过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恢复自然,“怎么?因为他的一句话?”

简兮摇摇头,“他的话如果真的这么重要,今天我就不会出来见你。”她看着他的眼睛,“吴潜,我相信你的,可是我没想到你跟他们一样。”

吴潜略带微笑的表情逐渐僵硬,“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问你。吴潜,我的人生够不幸的了,不想在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无论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我求你们不要利用我来解决。”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嗯。”简兮点点头,“那就这样好了。总之,我们之后不要再见面了。这句话,听懂就行了。”说完,她拉开车门下了车。

“简兮!苏简兮。”吴潜从身后拉住她,驾驶座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你听我说。”

“放手。”声音从单元楼里传出来。

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同一时间看向声音的来源——左惟一身休闲服站在单元门口。

左惟的视线定格在他们肢体相交的地方,“苏简兮,放手。”

简兮一愣,为什么让她放手?顺着左惟的视线低头一看,才知道,左惟出现的时候,她无意识的反手拉住了吴潜,也许是因为她从左惟的声音中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像触电般,一下放开了手,看了眼吴潜,“你走吧,拜拜。”然后一路小跑到左惟身边,仰头看着他,“我们回家吧。”

左惟没理她,看着吴潜没说话。

简兮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不想让他们两个对上的,甚至是见面都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是因为另一个人,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她又欠了谁的?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总在替别人承受着人生?她不喜欢,她不要,她要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她看着吴潜,她想让他快点走。

吴潜看了眼简兮,似乎读懂了简兮脸上的焦灼,笑了笑,“我先走了。”

吴潜离开后,左惟还是一句话没说转身走进电梯。简兮跟着他的脚步,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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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家

两个人站在客厅,相距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面朝同一个方向。

“我只是跟他一起去看了电影,没别的。”简兮开口,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

左惟没说话。

“左惟,今天是我错了。我之后都不会再见他,行吗?”她服软,如果服软能让左惟不再生气的话,她服软行吗?毕竟现在吴潜也没办法让她依赖了,她有的还是只有左惟。

左惟发出一声讥笑,“苏简兮,是不是只有在外边遍体鳞伤才想到我?我是什么?你的云备胎?别忘了,你没资格。”左惟转过身看着她,向她走近,“苏简兮,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吗?如果现在出现另一个人能让你依靠,你会毫不犹豫的转身是吗?”

泪水随着简兮抬头的瞬间滑落,是吗?她是这样的吗?她不是这样想的啊,她想抓住左惟,想要一心一意的依赖左惟,可是她不敢啊,她没有资格,更没有信心。但,她就是这样做的是吗?她的一举一动,对左惟而言都是伤害是吗?就像左惟对她一样。

“苏简兮,你知道我多讨厌,你现在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吗?好像做错的是别人,你就是弱者。什么时候,你才能不靠获取别人的同情活着?”

简兮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她的每一个举动,在左惟眼里都是错的。毕竟他不是她的家人,没有理由去包容她,去纵容她。可是她也没有刻意的去利用谁,刻意的去伤害谁。她只是怕被伤害,只是想单纯的有个朋友,能有人她挡挡风,可是她没有。别人都有妈妈,她也没有。为什么她的妈妈不能像电影里的妈妈一样成为她的依靠,反而抛弃她,成为她人生中伤害她最深的那一个?让她寄人篱下,让她从此失去了面对任何人的信心,相信任何人的勇气。

左惟看着简兮只是站在那里流泪,烦躁的转身要回房间,却被身后的人跑过来一把抱住。

简兮紧紧地抱着左惟,脸颊贴紧他的后背,仿佛稍微小力点左惟就会离开。

“左惟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要拿你当备胎,没有想要伤害你,你相信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我想我妈妈,我想能有一个人能支持我,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对不起左惟。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我只是想我妈妈,可是我找不到她,她也不来找我。”简兮语无伦次的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左惟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可是他却没有再甩开她。

他对她是心存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现在,他似乎没办法再生气的甩开她,也找不到一开始生气的理由了。

转过身,将简兮抱在怀里,轻拍着她安慰着,可是简兮哭的更凶了。

太久了,她没见到爸妈,没有听到他们的一点消息。

他们为什么就这么狠心的丢下她?为什么放心的就将她交给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对他们根本不重要。或者是当他们从她身上获取了他们想要的慰藉之后,她于他们只能是负担了,由其是这张和他们心存愧疚的大女儿一模一样的脸。所以,他们丢下她,就不愿意再过问。

可是他们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也没问过她是不是愿意成为姐姐的替身;更没问过她是不是愿意让他们离婚,是不是愿意嫁给一个只见过两次,比她大9岁的男人。

她有太多的委屈,她不说,不代表她不委屈,她只是连能说的人都没有,连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她怕自己一旦发泄出来,会变成坏孩子,这样,他们更不会回来了。

这样,左惟也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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