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乌雀精被伏妖阵束缚一时难以逃脱,不由得怒火中烧,目眦欲裂血纹遍身。
怜妃猛然青筋爆出仰天一吼,瞬间狂风卷起乌黑的密云盖住残月,地上飞沙走石树叶狂舞,皇宫顷刻灯火骤灭无半点光亮,四周死气沉沉全无半点生气!
是时邪祟不断从地底狂涌,伴随着万千撕破耳膜的嚎叫声,声声令人胆战心惊!这些阴怨之气不断聚集,慢慢化成一个个可怖的鬼魅向伊白陌袭来,此刻伏妖阵中的怜妃仍在不断召唤出更多的怨灵……
这些怨气所化的邪灵都是死在怜妃手下不能超生的冤魂,怜妃蛊惑和利用这怨灵为其卖命,成为她的武器。
霎时间数以千计的厉鬼扑向伊白陌,若伊白陌尚有法术在身还能游刃有余地解决,但这些厉鬼阴魂不散地缠着,遁逃无形更是难以消灭,且这些鬼魅异常凶猛狡猾,用一些低阶的符咒根本无法对付!
怨灵之气势不可挡,大有泰山压顶之势,伊白陌不得已从袖子扯出一条数米长的倒刺紫黑长鞭,伊白陌持鞭力道刚劲,准而有力,长鞭犹如苍龙甩尾般逶迤变幻舞动。
紫鞭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此鞭锋芒锐利可削铁如泥,上可笞邪下可挞鬼,中鞭者元神亦受之,比剐刑更甚!
此鞭唤作‘鳞骨鞭’,由一条紫龙的鳞片和筋骨制造而成,伊白陌以一介凡胎无法充分利用鳞骨鞭,虽说如此,但见伊白陌收放自如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可见其鞭法老成熟练。
这鳞骨鞭是货真价实一等一的邪器,若有法力辅助运用则威力更具杀伤力。昔日伊白陌用它教训自家的灵兽倒还算称手,当然对付这群恶灵也绰绰有余,不过如今伊白陌法力尽失,此鞭在他手上无异于大材小用。
此刻伊白陌体力有些透支,鬼魅反而越来越多,毕竟是凡人之躯,抵抗如此强盛的阴气有些勉强。
伊白陌身上不断被厉鬼撕扯啃咬,肩头背部血肉模糊,抓痕累累。忽然他听得后背一声碎裂,一击穿腑震肺的掌力结结实实地劈在身上。
原来怜妃趁伊白陌无暇顾及她时挣破了伏妖阵,伊白陌忙着对付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以至于被怜妃偷袭个正着。
伊白陌被这一掌震飞足足十余米,竟硬生生被甩至一堵石墙上,待落地之后已是鲜血狂吐不止。已经很久不知疼痛为何物了,这些场景甚至让他回想起以前血泊中的杀戮、流血和死亡,那些殷红的记忆被尘封已久,却又深刻入骨。
他曾一个人孤独地战斗,也经历过绝望和悲哀,如今的他好似回到了当初那个原点,回到了用兵刃开口说话的往先。
后宫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莫绯不会没有觉察到,小顾赶到弦绯宫之时才发现他的主人原来被另一件事缠住了。
莫梁宰相杜归于前几日突然发病西去了,他的儿子杜胥远决定秘不发丧,一来为了不引起莫绯的注意,二来正好趁此机会筹集手上兵马蓄势待发。
杜胥远手握兵权,见时机已然成熟,皇宫现在所有人都忙着婚宴之事,此时向皇宫发兵必定让绯帝措手不及。
绯帝大喜之日必会疏于防范,宫门防守薄弱,加之兵力大部分被杜胥远借故调走,攻城轻而易举。
本来杜胥远想等到明日再作行动,只是突然得到冷沁花向他透露消息说今晚后宫大乱,杜胥远当下立断此时正是良机!
杜胥远带领六千精兵直逼内宫,于此同时还不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南思城外另有昔日苦心培养的一千风胥军在等候,倘若兵败也好接应他及时撤离。
杜胥远动作也相当迅速,守城门的将领多半是旧部下,见这队军马来势汹汹心有所畏便开了城门。他一路杀至中廷,宫中侍卫人数较弱且实力相差悬殊,大部分已经缴械投降,当然还有少部分在抵死顽抗。
一切都来得十分顺利,绯帝已经尽失民心,很多百姓对推翻这个暴政的君主抱有很大的期待。
逼宫虽然是一步险棋,但也不失为最快速最高效的掠夺皇权的手段,古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又会在意你通过什么手段来达成的目的?
杜胥远野心是有的,这些年的隐忍也算有所回报,他在众人面前装作文弱书生笔墨公子的形象,却在背后苦苦操练不断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为的就是如今这破釜沉舟的一击!
杜归本是个老狐狸,但是文人出生的他有远见没胆识,为人也有些迂腐和摇摆不定,曾经错失了很多机会。
杜胥远在他父亲一死他就知道再不做打算就迟了,如今时局动荡不安,人心背离后宫大乱,他父亲没完成的宏图大业势必要由他来完成!弦绯宫就在眼前,杜胥远一身盔甲锋芒毕露,手握重铁穹刀,带着他的兵队趁着夜色欲偷袭绯帝。
“今夜势必要生擒了这昏庸无道的皇帝!”杜胥远在鼓舞着军心。
弦绯宫宫门紧闭,杜胥远正打算破门而入之时门突然自己开了。
莫绯正斜坐在九龙座上闭目养神,着浑然天成的羽玉眉间露出一股挑衅的意味,嘴角边一抹妖冶的弧度甚是邪狷,见杜胥远举兵逼宫依旧表现得泰然淡定,显然他在此早已静候多时。
杜胥远心下一惊不由有些慌神,绯帝面临大军逼宫都如此从容,难道是有埋伏不成?
但是事已至此没了退路,何况就算有埋伏也要先杀了这昏君才不枉此行,不然怎对得起一起犯险的这些将士?
“昏君,尔大限将至,快快束手就擒!还可饶你一命!”
这位万古绝色,魅惑众生年轻俊美的君主没了昔日的风光,陷入了今天的窘境也算是报应了。
外面是重兵围堵,绯帝如今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对于即将亲眼见到昏君绯帝血溅弦绯宫,众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