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看完手中的信件,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他们竟然敢将此等大事隐瞒不报!为了那可笑的政绩,睁着眼说瞎话,说这水患已经被治理?
苏禾以前就知道在这些当官的眼里,百姓的性命不过是草芥,随时可以抛弃,可是那时候的自己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直观的面对。
百姓们因为水灾流离失所,一个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于当地的官员,然而当地官员却视若无睹,完全没有想要出手尽自己责任的意思。
苏禾觉得可笑,这些人为了高官厚禄当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只要自己过得好,其他的,就算是百姓上门哀求,只怕他们也会不闻不问。
苏禾一开始觉得当初在京都那场瘟疫应该是这个国家最荒诞可笑的事情,京都城中,天子脚下,居然还会有人瞒报瘟疫,当真是可笑。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临水之城,她感受到的不是可笑,是害怕。此次水患的严重程度远比那时的瘟疫严重的多,而这里的官员却选择了和京都官员一样的做法——隐瞒不报。
苏禾心中愤懑不已,皇上远在京都,自然是不知道这临水之城发的情况,可是这当地官员的做法不就是应该将当地发生的情况如实相报吗?
这群人视人命为草芥,为了自己那些可笑的政绩蒙蔽圣听,此时远在京都的皇上只怕是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国土太平无忧呢。
苏禾用火折子将信纸点燃烧毁,从旁边牵了一匹骏马,跟身旁人交代了几句,就翻身上马,往京都赶去。
苏禾骑马连夜从临水之城赶往京都,到了京都城门停也不停,策马赶往宫门方向,到了宫门口才下马,亮出自己的郡主玉牌之后急急忙忙往宣政殿那边赶。
苏禾刚踏进宫门没几步,就被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拦下了,那太监声音有些尖锐,苏禾原本因为连夜赶路就有些头痛,听了这太监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郡主大人且留步。”那太监不急不忙的拦在了苏禾的面前,“陛下有令,让咱家在此地等候郡主大人。”
“陛下知道本郡主什么时候能回来,然后派你在此处等着?”苏禾有些讶异的看着那太监,“等等,陛下知道本郡主去过哪里?!”
“陛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等小事,陛下自然也是知晓的。”那太监低眉顺眼的回答,“看郡主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要去宣政殿吧,陛下现在在御书房,若是郡主不嫌弃,那便由咱家带郡主大人过去。”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公公了。”苏禾虚虚行了一礼。
其实就算那太监不说,苏禾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了防止这京中百官生出反心,暗地里在那些重要官员的身边都安排了眼线。
目前看来自己的身边应该也是被安排了眼线,苏禾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莫名有种错付的感觉。
你将一颗真心赋予旁人,为这人的江山费心费力,而那人却并不信任你,处处防着你。苏禾知道九五之尊性格普遍多疑,可是自己无端被人怀疑,苏禾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苏禾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有理清,那太监已经停下了脚步:“郡主大人,御书房到了。”
苏禾点头谢过那太监,在殿门深呼吸了几次,将自己刚刚那些繁杂的思绪压在心底,这才踏入殿门。
正如那太监说的那样,皇上早就知道苏禾离开京都去了哪里,派人去接苏禾的时候,皇上就没什么继续批奏折的心思,如今看见苏禾踏入殿门,赶忙迎上前去,示意苏禾免礼。
“那些虚礼就免了。”皇上摆摆手,脸上有几分焦急,“朕问你,你去临水之城的时候,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接着说:“真的就像是之前那些人的奏折里说的一样,那边的水患已经完全平息了吗?”
皇上眼中的期盼让苏禾有些于心不忍,皇上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子民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关的,只是这水患……
苏禾抿抿唇,决定实话实说:“回禀陛下,之前那些官员给您递的折子里说的……都是假的。”苏禾说完,悄悄抬眼看了看皇上的脸色。
“假的?你说那些人的宁愿冒着人头落地的风险,也要说谎话欺骗于朕?”皇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禾,“那你说那临水之城,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回禀陛下,临水之城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洪水冲垮了不少民众的房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官府的救济粮迟迟不见下发,那里已经可以说是饿殍满地了。”
皇上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禾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他一开始以为可能只是智力的没有那么好,却不成想当地的官员没有一点治理水患的意思。
“混账东西!”皇上勃然大怒,将身边案几上的杯子直接扔在了地上,“这可是要人头落地的欺君之罪!他们怎么敢!”
“陛下,如今这灾情如此严重,就算是没有向您隐瞒,如实上报的话,只怕也是会治罪。”苏禾垂眉,“水灾这种事情没几个上级官员会真的前去现场查看,因此要隐瞒也是……”
“要隐瞒也是轻而易举,是吧?”皇上冷哼一声,而后视线转向苏禾,“如今这局势,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苏禾略做思考,便给出了几个处理方式,然而这些方式只能解决表面上的问题,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本质。
苏禾想了想,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请求皇上配合她实行一个计划,并将自己的计划全数告知了皇上。
皇上听完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苏禾的打算。当夜,皇上被劫持,与本次水患相关的几位官员全部被劫,苏禾蒙面带着众人赶去临水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