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受了苏禾的好意,皇后表现的不似往常那般疏离,又或者只是因为苏禾提到了宠妃,那个人总是会潜意识刺激到皇后。
只是,苏禾这一次并不是为了一些别的,单纯留了一块沐兰膏。再加上这段修养的时间,苏禾待在屋内,尽管有沈千城帮衬着,不至于错失太过的时机,可是也难保有什么在暗暗的变化着。
苏禾回神,脸上笑意真挚,“多谢娘娘挂怀,我的身子没有那么娇气,夫君请的大夫就已经很好了,只是想着这段时间未曾来娘娘这里,今日来得确实唐突了。”
皇后却摆了摆手,嗔怪道:“瞧你说的,此番南行,我们共处一处,你要是觉得乏闷,尽可来本宫这里说说话。”
一番寒暄,苏禾并未发现有任何怪异的地方,后面详细说了些沐兰膏的用法,便告辞了。
错综复杂的院落,苏禾走出这里时心中满是平静,在此同时,苏禾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伫立于廊下身姿笔直,世间万物都无法使其动摇的坚毅,此刻全部映在苏禾的瞳孔中。
“千城,我不是让你先回去,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苏禾虽然话语带有几分责怪之意,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却完全被沈千城捕捉到。
沈千城步子未动,一双明亮的眸子夹杂着无数的温柔,伸手理了理苏禾额前散落的发丝,犹如春风掠过湖面一般,撩拨着苏禾平静的心跳。
“你身子虽然大夫说了快好了,但我不放心。”
沈千城很细心,他记得大夫叮嘱过的嘱托,今天苏禾忙碌在外,完全没有休息过,这让沈千城很担心。
可苏禾却只是觉得身体虽有些乏力,不过却不想再像前些时间那般静养了,那段时间她耽搁了太多东西了,计划却等不到她恢复。
想及此,苏禾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话语中并未有反驳沈千城的意思,只是说道:“其实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那段时间静养的已经够了,再加上大夫的方子我也是日日不落,现在可能是要等恢复。”
她也未有隐瞒,沈千城看得出来,只是他就是会忍不住去担心苏禾的身体状况。
所以,就算知道苏禾会不认同,沈千城还是多嘴道:“你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这段时间就不要如此忙碌了。”
苏禾张张嘴,瞧着沈千城一副严肃的样子,深知这个时候要是再和沈千城争辩太多,指不定又要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虽然苏禾会恼一时,却也是深爱着沈千城的。
既然如此,这一次苏禾很是机敏的应承了下来,其实心中自有打算。
秉烛夜谈,沈千城第三次出声劝苏禾,“早些歇息,不用等我的。”
沈千城说着,转头瞧着苏禾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看她眼神含笑,守候着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纯真的孩子,顿时让沈千城连语气都不想多加重,便半哄道:“你这样看着我,我怕会分心。”
沈千城话落,苏禾噗嗤一笑,双手攥着被褥动了动身子,一双亮晶晶的瞳仁望着沈千城桌案上的文书,愁道:“那你岂不是要很晚才能睡了。”
在苏禾的目光中,沈千城不觉疲倦,而后点点头道:“皇上南巡一事,想来不久会告一段落,那个时候我陪你会皇都,想来默逸也想我们了。”
提及南巡收尾,苏禾陷入了沉思,她也不藏着,直言道:“我前段时间修养,想必还搁置了些事情,还是该尽快安排十五去做才是。”
听苏禾愿意安排十五去做事,沈千城也算放心了些,转而说道:“你的铺子我叫人妥善打理着,你不用担心。”
只是,那些人的方法不必苏禾的那一套,所以苏禾还是不会选择将这个事情假手于人,不过听沈千城这么说,也能安心一些,至少铺子不会是凭白搁置在那里的。
在外的沈千城消息总归是比苏禾来得多的,苏禾也不想再添麻烦,闲来无事同沈千城随口提着:“商会那边近日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吗?”
比如白家家主病重一事,难道商会的人不会担心白夫人,那可是个相当棘手的女人,更何况在白公子这般无作为的男人手下,白府想必很快就要易主了。
到那时,苏禾可是很不愿意见到这个局面,虽然在她起初的风向下,商会觉得自己对白府的态度很是疏离,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心中视白家家业为何物。
选择白公子不过是因为他的确很好掌控,可现在事态似乎并不受她控制了,白夫人是个威胁,这不免让苏禾心中另有打算了。
“禾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沈千城对于苏禾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能马上知晓,这便是为什么苏禾每一次都会选择隐瞒一部分,讲述一部分的原因。
苏禾扬眉笑着,撇了撇嘴,正色道:“其实,我是有事想拜托你。”
沈千城看她左右为难的模样,哭笑不得道:“有什么你只要和我说了,就算再难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说罢,苏禾从床上坐起身来,眼色深沉的她身上总是莫名萦绕着一道屏障,沈千城盯着她淡淡的脸色,瞧见她抬眸之间唇角牵着笑意,“我想知道白家主究竟是患了什么病,还有白府如今的状况。”
沈千城与她相视一笑,应道:“好好好,夫人想要什么都可,可以歇息了吗?”
一瞬间,苏禾那抹无形的气势顿时消散,又乖乖躺进了被窝。
次日,十五便奉上了沈千城得来的消息,温和的站在苏禾身边带着沈千城的原话。
“将军说了,这一份是白家主的病理。”
苏禾从十五手上接过,很快掠过,心中止不住的疑惑。看这份病理和药方,白家主的病情谈不上无药可救的地步才是,为何她那日去偏巧撞见了白家主病发吐血的事情。
见苏禾捏着手上的纸张出神,十五很是懂事的将另一份递给了苏禾手中,解释道:“这是最近白家的内部情况,最值得关注的是,白家似乎有些避让着商会,前段时间便表明这个意思。”
苏禾微怔,商会是商贾共同牟利的倚仗,现在白家态度明显,苏禾竟也猜不准这是白家主的想法,还是另有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