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我三番五次勾引你，你却无动于衷。”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就是当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王一鸣也是被你送进了监狱，是这样么。”
“是的，你很聪明，我一直卧底在王一鸣身边。”
“今天杜文君狂闹市委，当众羞辱我爸爸，也是你出的主意。”
“没错。”
“好导演，真是个好导演，算我看走了眼，我想知道你怎么处置我。”蒋丽君说。
“你说呢。“钟海反问道。
蒋丽君仰天大笑，悄悄地把手伸进了口袋，突然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钟海。
手指就扣在扳机上，只要蒋丽君稍微动一下二拇指，钟海就会马上毙命。
钟海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蒋丽君会拿枪指着他的头。
“你不是想要我和我爸爸死么，很好，不过你没想到，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我死之前，先干掉了你，让你陪我到阴间做伴，咯咯咯……太好玩了，简直太好玩了，告诉你，临死之前是什么滋味，心跳如何，感觉如何，说。”
钟海笑说：“心跳正常，感觉也很好，扣动扳机，咱们的恩怨情仇马上就能了结。”
“你着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见过猫捉老鼠么？猫逮住了老鼠，先不咬死他，甚至还假装放了他，然后在逮住他，再放，再逮住，直到玩得尽兴，才‘啊呜’一口，登时毙命，好玩呀，太好玩了……我想在你死之前满足我一点欲望，不知道你肯答应我不，如果能能答应我，兴许我会改变主意，饶你一条性命。”
“你还有欲望？没听说过，死人哪里会有欲望。”钟海讽刺蒋丽君。
枪口慢慢下移，瞄准了钟海两个大腿中间。蒋丽君慢慢地把嘴巴靠向钟海，在接吻之前，她温柔地说：“千万别和我玩什么把戏，我手指很快的。”
蒋丽君一手握着枪顶着钟海的身体的下身，一只手伸到了钟海的鼻子上摸了一把，最后捏着钟海的鼻尖，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就这样死了的确有些可惜。”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再说，谁死谁不死你说了不算。”钟海冷冷地说。
“未必，在你死之后，我会伪装现场，说你把我约到这里来，对我欲行不轨之事，结果就被我一枪毙命，怎么样？这创意不错吧。就算我活不成，有你这么潇洒的小伙子陪伴我上路，我也死而无憾。”蒋丽君得意地说。
“这创意的确不错，但私藏枪支，并用来杀人，无论你如何狡辩，都不会好下场，我劝你还是放下枪支，乖乖地跟我回去，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我会在警察那儿给你说情，请他们从轻发落你。”
蒋丽君仰天大笑。
笑声从草棚里传出来，回荡在夜空，极为阴森恐怖。
几只白鹅受到惊吓，在地上来回地跑，呱呱地叫。
“有人来。”钟海激灵地说。
蒋丽君歪头往外看看，钟海看准了蒋丽君的握枪的手，猛然飞起一脚，手枪被踢飞，落在了床上。蒋丽君反应也够快，顾不得手上疼痛，马上转身再次抢到了手枪，又一次对准了钟海。
不过，这次手枪对准的是钟海的额头。枪管顶在额头上，冰凉冰凉的。
“钟海，别挣扎了，没用的，我今天开车出来之前算了一命，算命的说了，我今天手上要溅血腥，是好朋友的血，你躲不了的，乖乖地受死吧。你死了，我会好好安葬你的，给你穿上最华贵的衣服，给你预备最好的棺木，把你葬在河边，每年的清明我出外踏青的时候，都会顺便给你烧大把的纸钱，金元宝，银元宝，还有好多漂亮的纸人，你会喜欢的。”
蒋丽君说着，二拇指已经用了劲，扳机只要越过临界线，子弹就会从枪膛里射出来，钟海的脑袋就会穿一个洞。
关键时刻，只听门口有人喊了一声“灰子，上。”
灰子扑到蒋丽君身前，抬起两只前腿，趴在了蒋丽君的胳膊上，并用嘴咬住了手枪。
“啪！”
枪响了，一颗子弹从钟海的耳边穿过，以四十五度角往上，打穿了棚顶的石棉瓦。灰子两腿落地，把嘴巴一甩，手枪被甩在了杨东的脚下。杨东弯腰，嘴巴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把枪别在了腰里。
“不错，这还是一把制式手枪，佩服，不愧是市委书记的女儿，神通广大。”
蒋丽君瘫坐在床上，眼神在钟海和杨东的脸上游离。
“你早有准备？”蒋丽君问道。
“哈哈哈，就你那点小把戏，我睡着了都能算出你要干什么。”
“你还请了帮手。”
钟海摇摇头，说：“不对，杨东不是我的帮手，他是来复仇的。”
“给个痛快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蒋丽君问道。
“你说呢，论社会地位，我们都是下等人，而你则不同，你的爸爸是市委书记，你跺跺脚，整个安州市就发生强烈地震，你脱了鞋子，给你添脚丫的人会成群结队前呼后拥……所以，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
蒋丽君虽然听出钟海在讽刺她，但还是对他的话抱有几分希望，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放她一马，于是，蒋丽君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
“钟海，我知道咱们之间存在误会，但大家既然聚到了一起，就应该谈谈，你们也清楚我是什么身份，今天只要把话说开了，以后咱们还是朋友，无论你遇到任何难题，蒋姐我都会为你两肋插刀，绝不退缩。”
蒋丽君小嘴不停地起合，虽然说不上是妙语连珠，但口气绝对软了下来，脸上也装出十二分的笑容。
钟海正要插话，杨东倒先说话了，他两臂抱肩，歪着脑袋走到蒋丽君身边，伸手端着蒋丽君的下巴，端详了半天，突然大吼一声：“贱人，还我命根来。”
蒋丽君吓得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地说：“杨东兄弟，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愤，所以……”
“放你妈的屁……臭气熏天，你害得老子阴不阴阳不阳，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几个月来，我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要不是为了报仇雪恨，早已一头撞碰死了，现在，既然你犯到了我的手里，咱们得好好谈谈，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蒋丽君对杨东怒目而视，但又怕杨东对自己下狠手，不得不把自己的愤怒掩藏到心底，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吧，只要今天能了结了你我的恩怨，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痛快，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杨东松手，冷笑一声。
钟海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扔到床上，说：“写吧，别的不说，就两件事，第一件，把你如何找人阉了杨东的经过写下来，注意，内容要详细，比如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等，第二，把今天的事也写下来，枪支从哪儿来，皮卡从哪儿来，司机是谁，你是如何安排的。”
“我不会写，你们不是警察，无权审问我。”蒋丽君突然翻脸，底气十足地说。
“既然给脸不要脸，你就别后悔我没给你机会。”杨东说。
杨东拍拍灰子的脖子，说了声“上。”
灰子得到指令，先呲牙裂嘴，然后猛地一纵身，扑向蒋丽君。蒋丽君惊叫一声仰躺在床上。灰子先咬住了蒋丽君的裤管，猛地一拽，只听“撕拉”一声，宽大的绸布裤管被撕掉了一溜，蒋丽君的小腿肚子露了出来。灰子衔着布块走到杨东身边，把布块丢在杨东的脚下，杨东在拍拍他的脖子，灰子又向蒋丽君扑过去。
蒋丽君捂着脸趴在床上，本能保护她的胸前。
这是杨东平时对灰子训练的结果。杨东如此训练‘灰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和蒋丽君邂逅时，借用灰子来报复蒋丽君。
“叫它下来，我配合你们就是，杨东，你不能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蒋丽君几乎哭着哀求道。
“灰子，回来。”杨东轻声地对灰子发出了指令。
灰子在蒋丽君的身上嗅了两下，不情愿地跳下床，跑回到杨东的身边。
蒋丽君把床当做桌子，蹲在地上，两手不停地哆嗦。她写一会儿想一会儿，半个小时才写了几句话。
杨东见蒋丽君慢吞吞的，走到蒋丽君身后，在她的背上踢了一脚，说：“你她妈的能不能快点。”
蒋丽君回头，愤怒地瞪了杨东一眼：“死阉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你的脑袋切下来当足球。”
杨东揪着蒋丽君的头发，翻转了她的脸，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有种你就打死我。”
“灰子，上。”杨东轻声地说。
灰子瞪大眼睛，忽地扑了上去，对着蒋丽君的胸口就是一口。不过撕掉的还是衣服。
灰子经过杨东训练，从来不咬人，更不吃人，只会撕破人的衣服。
蒋丽君吓得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钟海：“钟海，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钟海笑笑，说：“你当初对杨东下如此狠手，毁了他的一生，就没想过不能对他下那样的狠手？继续写。”
钟海把杨东拽到一边，低声地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请你别为难她，毕竟，她是个女人。”
一个小时后，蒋丽君完成了钟海和杨东交给她的工作。
钟海把蒋丽君的自白书看了一遍，认为没太大的问题，就把纸折叠好装进了口袋。
“我可以走了吧。”蒋丽君小声地问道。
“可以，不过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咱们一起到公安局。”杨东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