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怎么和钟海谈判呢,他会轻易把已经属于自己的钱分给自己么。
要蒋丽君出面,据他所知,钟海和蒋丽君一直是很好的朋友,说不定两人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如果要蒋丽君出面,也许钟海会答应自己。蒋建山暗想,最好钟海上过自己的女儿,如此,钟海就不能拒绝蒋丽君了。
蒋建山在蒋丽君的房间里大发雷霆,给蒋丽君讲述了自己刚才的遭遇之后,竟然抚摸着自己的脸,说:“老杜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他怎么能进政府部门工作,现在倒好,竟敢打我……”
“你就别在我面前逞能了,一个市委书记,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还好意思在女儿面前说。”
“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说话。”
“哼,你在外包养情妇,背叛妈妈,你做都做了,我为什么不能说。”
“你呢,你和钟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发挥你超强的想象力,他只是我的好朋友。”
“既然他是朋友,你就该出面和他谈谈。”
“你想要我和他谈什么,我怎么和他谈。”
“他可以不帮我,但不会不帮你,如果他不肯帮你,就足以说明,他和杜少芬伙穿了一条裤子。”
蒋丽君并没有像蒋丽君那样的急躁,她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了一支烟,下意识地弹弹烟灰,看着惊慌失措的父亲,说:“你能确定杜少芬真的死了?”
“没错,席梦思床成了灵床,杜少芬脸上蒙着白布,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已经穿好了老衣。窗前放着一个不锈钢盆子,盆里满是纸钱,燕窝缭绕,老杜眼睛红肿,柯林抽抽噎噎。”
“你摸到她了么?”
“她一个死人,我摸她干什么。”
蒋丽君冷笑一声,问道:“你没摸她,怎么知道是身上是否冰凉……”
“你怀疑她诈死?”
“完全有这种可能。”
蒋丽君的一席话提醒了蒋建山,他不禁想起了杜文君阻止他接近杜少芬的一幕,不禁眼前一亮,向蒋丽君竖起大拇指,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不愧是爸爸的女儿,我不愧你爸爸,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再到他们家里去吧。”
“你留在这里,我到她家附近观察一下。”
“女儿,你要小心,被让他们发现了。”蒋建山叮嘱说。
钟海早已料到蒋建山离开后会冷静下来,极有可能对杜少芬的地产生怀疑。他及早通过朋友安排好了善后工作。蒋建山离开后,他马上往外拨叫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钟海就说了一句话:“按预定方案进行。”
蒋丽君开车到杜少芬家附近时,刚好看见一辆火化车开过来,停在了小区外面。她把车停在距离小区门口五十米的地方,静观事情的发展。
半个小时后,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从小区门口走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人身上捂着一条白色的被单,从隆起的胸脯看,躺在担架上的人极有可能是个女性。
死人被移到了水晶棺,杜文君等一干人坐上了另外一辆车子后,两辆车子缓缓的启动,离开了小区门口。
灯光越来越朦胧,两辆车子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蒋丽君发动了车子,缓缓地跟在灵车后面,和灵车始终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灵车和送行的车辆驶进了殡仪馆,蒋丽君的车子开到殡仪馆的大门前时,守门的人关上了大门。
蒋丽君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杜少芬确实死了。
灵车开进殡仪馆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开着车子返回她的住处,向她父亲汇报了她的所见所闻。
其实,灵车拉走的根本不是杜少芬,而是一具塑料模特。这都是钟海特意设计的骗局,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蒋建山。
当然,钟海也为此付出了上万元的代价,虽然他和殡仪馆的某个司机是朋友。
这种叫人诈死的鬼主意,只能像钟海这样的人才能想出来。
“爸爸,杜少芬的确死了。”蒋丽君说。
“五千万啊,半个亿,码起来和一辆轿车那么庞大,唾手可得,可转眼就没了,我不甘心呀。”蒋建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肚子疼。
他不是肚子疼,是心疼。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留下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钟海的名下。”
“钟海?你是说杜少芬把财产转给了钟海,杜少芬和钟海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话该问你自己,钟海和你是什么关系,就有可能和杜少芬是什么关系,靠吃软饭的男人,在糊弄女人方面肯定有自己的一套。”
“你怀疑我和钟海不正经?”蒋丽君瞪大眼睛问道。
“事情明摆在这儿呢,你还不想承认,丽君,爸爸理解你的苦楚,三十多岁就独身一人,不易呀。”
“没有证据,请你别忘我身上泼脏水,我倒想钟海有一腿,可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他看不上你,自然有人看上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蒋丽君说。
“有人早看上你了。”蒋建山试探性地说。
“谁?是钟海么?”蒋丽君欣喜地问道。
“不是,是杜文君,他说了,如果我想分到杜少芬的财产,就要答应他两条件,其中有一条就是要我答应把你嫁给他,这个老色鬼,都一大把年龄了,还想老牛吃嫩草,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答应他了么?”蒋丽君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我不能答应,可是,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如果不答应他,还不知道好搞出什么事端,但我也没完全答应了,我说要等你和商量好再给他答复。”
“太好了,爸爸,你真是我的好爸爸,你这就给他打电话,说我同意嫁给他。”
“你真的愿意嫁给一个这么一个糟老头?”
“我愿意。”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才三十多岁,他都多大了,当你的爸爸都绰绰有余。”
“只要他肯要我,我就敢嫁给他,当然,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嫁给他,等我夺回了属于你的财产,我再折磨他。”
“你怎么折磨他?”
“我自有办法,快点,马上给他打电话。”
蒋建山犹豫了一下,说:“现在他正办女儿的丧事呢,等过几天我再和他联系,我劝你倒不如先和钟海谈谈,看看杜少芬的死到底怎么回事,杜少芬为什么就把财产转到他的名下,他和杜少芬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二天晚上,护城河边,时间,晚上八点。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河边的柳树下,她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吊带衫,肩膀彻底裸露,下身穿着一件紫色的超短裙。
威风吹来撩起她的裙摆,大腿根部露出了粉红色的裤衩,不过令人欣慰的是,由于是在晚上,虽然有人注意到微风徐来,并感受到它的清凉,但却没人注意她的小裤衩。
她就是蒋丽君。她用手机约见了钟海,想和他好好谈谈。
为了约见钟海,蒋丽君浑身上下都喷洒了发过的香奈儿香水,她希望浓郁的香水味能和这身装扮一样,给钟海留下美好的印象。
经过精心打扮的蒋丽君在美丽的夜晚看上去就像一位美丽的少女,尤其是她那翘首盼望的姿态,足以令前来赴约的人对她产生暧昧之心。
钟海走过来了,离蒋丽君还有十几米,蒋丽君冲了过来,跑到钟海身边时,紧紧地拉着钟海的手。
“钟海,你想翻天呀。”蒋丽君一见面就开始责怪钟海,但语气明显带着撒娇。
在男人面前,即使不怎么漂亮的女人,只要给发嗲撒娇,男人们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没错,我真的想翻天,可是我天太高,我的手臂没那么长,我探不到,所以我只能翻地,可是,翻地我没工具,因为我不是农民。”钟海调侃道。
他很清楚蒋丽君今天为什么把他喊到这里来。好戏好在后面,他敢肯定。
“想死我了……”蒋丽君继续撒娇说。
“你可不能死,蒋书记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等着你养老送终呢,你怎么能死呢,你要死了,有人会心疼的。”
“别人心疼不心疼我不管,我只在乎你,钟海,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会像送杜少芬那样把我送到殡仪馆么?”
“这种假设不成立,请你别假设,你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怎么会死呢。”
“杜少芬不是也活蹦乱跳的么,不是说死就死了。”
“你似乎很在意她的死。”
“当然,我就想不明白,她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老男人的情夫,你怎么能和她搅和在一起,钟海,你不会为了她的钱吧。”
“是,我和她混在一起,就是为了她的钱。”
“我是市委书记的女儿,难道在你眼里,她真的就比我高贵,你就这么下贱,心甘情愿当她吃软饭,当她的小白脸。”
“这是我的事,我没必要回答你,也请你自尊自重,别关心我的隐私,请问,你把我约到这里来,就是要对我兴师问罪么,如果我说对了,对不起,我还有事,你不会拒绝我离开吧。”
钟海的态度不但一直冷冰冰,还带着玩世不恭,看样子根本就没把蒋丽君放在眼里。
“钟海,别以为你得到了一笔不义之财就趾高气扬,我正告你,如果你再敢得意忘形,不肯和我配合,我相信,你的发财梦只能是一场黄粱美梦,不用别人敲打,自己醒来就会梦碎。”
“是么?我怎么没感觉到,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我能知道理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