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荷小姐,咱们初次见面,你如此对我不太合适吧。”
“嗯,有点不适合,不过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你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太不可思议了,那个混蛋男人眼睛肯定瞎了。”
“谢谢你替我抱打不平,不过他长着眼睛呢,只不过他把目光集中在其他女人身上。”
“可怜的女人,原来你被抛弃了……”
“咱们不谈论这个话题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叫司复生么。”
“我姓司,名复生,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不喜欢你这个名字,死而复生,多不吉祥。”红荷直言不讳地说。
“死而复生应该吉祥才对,就在前几天,我在河边游泳,突然有人把我拽到了水底,我挣扎了好一阵才浮出了水面,可是,当时就我一个人,我浮出水面后,整个河面没见到一个人影,我现在还纳闷呢,我还想问问你,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红荷听钟海这么一说,突然松开了钟海的手,说:“可能是你腿抽筋了吧,世界上哪有鬼。”
“我也是个无神论者,可那天发生的事确实太离奇了,我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我虽然想不明白到底有没有鬼,但我还是很庆幸,我认为是我的名字救了我一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我会飞黄腾达的。”
钟海借着自己生变乱造的名字旁敲侧击,让红荷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光头和阴阳头回来之后,向红荷如实报告了把钟海扔到河里的情况,没想到红荷先表示了极大的震惊之后,又对阴阳头和光头大发雷霆。红荷问为什么要毁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两人说:“我俩正是受到了你的指使才把那个混蛋扔到了河里。”
红荷指着两人的鼻子,大骂道:“混蛋,你们才是混蛋,我什么时候给你们发过如此命令。”阴阳头皱着眉头,学着红荷的样子,嘴里“噗通”着,红荷跺着脚辩解说:“愚蠢,怪不得你们只长肉不长脑子,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把他从高处摔几下,给他一点教训,好让他长长记性,谁要你们要了他的命,不行,人命关天,必须报警,必须马上报警,这种事隐瞒不得,迟早有暴露的一天,不过你们别怕,我会给你们请最好的律师,如果你们真的被判了死刑,我会照顾你们家里人的。”
阴阳头和光头见他们可爱的红姐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知道再怎么辩解也说不清楚,两人不约而同地噗通一声跪在红荷的脚边,一口一个红姐,求她看在尽心尽力伺候她两年多的份上,千万别报警。
红荷心里暗笑,但嘴上却说:“我先把这笔账给你们记着,,如果以后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擅作主张,新帐旧账一起算,绝不宽恕。”
阴阳头和光头得到红姐的宽恕,分别抱着红姐的一条腿,指天发誓,保证以后好好做事,再也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胡作非为,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其实,阴阳头和光头心里很清楚,这只是红荷糊弄他们的把戏,但慑于红姐的身份,他们敢怒而不敢言。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以快镜头的方式在红荷脑海里划过,红荷的内心充满了恐惧,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她甚至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钟海的化身。
“喂,你在想什么呢?”钟海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红荷的心思,但还是故意问道。
“没,没想什么,我在想你刚才说过的话,你相貌堂堂,一定是干大事的人,我敢断言,你会飞黄腾达的,我想知道,你不介意在安州市飞黄腾达吧。”红荷突然回过神来,反问钟海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人生无处不青山,在哪儿飞黄腾达都一样。”
红荷已经看上了这个男人,她的沸腾的血液就像处在汛期的一道道河流,沿着每一根血管肆意奔流,她喜欢这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反对,她绝对给他提供在安州市飞黄腾达的机会。而钟海也似乎品出了红荷的心思,故意卖弄起深沉。
“如果你不介意,如果你想把安州市作为你飞黄腾达的迹象地,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也许我能帮到你。”
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自明,钟海已经深切地体会到红荷的良苦用心。他今天乔装打扮一番,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到香格里拉,就是想和红荷交流一番,寻找机会接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肆意妄为的女魔头,他希望通过自己多次的接触,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勾引这个女人,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他根本就没打算自己初次见面就能俘虏红荷,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刚牛刀小试,红荷就对他展开了强烈的攻势。这让钟海喜不自禁,但又不敢喜形于色。
“你帮我?你说你要帮我?在同龄人中,我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你凭什么帮我,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帮助,再说,你也不该附加条件,你说你离过婚,你是否帮我难道你取决于你是否结过婚。”
钟海故作糊涂,把问题搅得一团糟,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红荷彻底向自己坦白,说意外的邂逅,她已经坠入到一张不能自拔的情网。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性格有多么开放。
红荷并没有直接回答钟海的疑问。她把身子倾斜过来,试探性地靠在钟海的身上,见钟海没有拒绝,索性彻底倒在了钟海的怀里,用芊芊的玉指撩拨着钟海的下巴,喃喃自语地说:“我爸爸曾经是安州市的副市长,虽然那是很久远的事,但我至今都没有忘记,我哥哥现在是纪委书记,我堂哥是黄赌毒的队长,我的家族在安州市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我硕士毕业后,曾经嫁给了留法归来的经济学硕士,可是,大概是他承受不了我给你的压力,所以婚后不久就另择新欢,我受不了沉重的打击,才开了一家娱乐城,后来,来消费的客人就开上不自觉地搞地下活动,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受到巨大利润的诱惑,就把它当成了一项主要的业务……亲,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喜欢上了你。”
“啊,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喜欢上了我?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一个外地人,我,我的天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年轻人在一起开开玩笑还行,但是,但是……”钟海故作惊慌,想把红荷推开,红荷翻了身,反而紧紧地依偎在钟海怀里。
“荒唐么?”
“是的,恕我直言,不是一般的荒唐,是极度荒唐。”
红荷没再回答钟海,她举起手来,抓住了钟海的胳膊,试图把着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钟海用另一只手拿开了红荷的手,说:“我们已经过分了,请你给我点自尊。”
“你在映射我轻浮?”红荷反问道。
双闪灯把不太明亮的光反射到车厢里,照到了红荷的脸。这是一张俊俏的脸,更是一张成熟的脸,如果说钟海不喜欢这张脸,那是自欺欺人,但钟海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情形,在朦胧的光照中,他似乎看见红荷浑身沾满了他自己的血。眼前的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即便她看起来貌若天仙,钟海也绝不会主动去抚摸她的脸,还有身体的其他部位。
“你家庭显赫,我不敢高攀。”
“不谈论这个问题啦,显得我找不到男人似的。今天喝了酒,荒唐了一次,照你的话,就是极度荒唐了一次,请你原谅,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红荷突然从钟海的怀里坐起,大气地说。
在红荷离开钟海怀里的一刹那,钟海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借着今晚的机会,把红荷掐死在车上,他自己迅速逃离现场,即使警察出面,也难以查到是他干的,可他不能这样做,他永远都不会成为杀人凶手,即使面对曾经命令手下杀死自己的人。这个念头只在钟海的脑海里闪烁了一下,就被钟海压了回去。
红荷的酒劲似乎缓过来了,她发动了车子,并掉了头,慢慢地把车开了回去。虽然她沉默寡言,但钟海还是看出来,她依然像刚才那样兴高采烈,依然兴致勃勃,并没有因为钟海的不配合而显得沮丧。想到这里,钟海试探着问道:“红荷,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
“咱们都是高素质的人,有什么话直言不妨,即使说错了,我也绝不责怪你。”
“你那里往来那么多客人,难道你就没有一个可心的。”
“咯咯咯……你这人可真逗,刚刚拒绝了我,反倒关心起我来了,没错,到香格里拉消费的男人确实不少,其中英俊潇洒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你明明知道他们到香格里拉都是干什么的,别说要我从中选择一个当老公,就是要他们替我做其他事,我都嫌脏。”
钟海没想到,红荷操作着出卖别的女人出卖青春肉体的勾当,但对自己的要求却这么严厉,钟海虽然痛恨这个女人,但听了她这番表白清白的话,不禁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跑车开到香格里拉门前,红荷邀请钟海再到香格里拉坐一会儿,被钟海婉言谢绝。红荷也没勉强,当着钟海的面把手伸进胸口,从里面掏出一摞钱递给钟海,说:“这是一次美丽的邂逅,希望你随时光临,我说过,今晚我请客,你不必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