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钟海已经走到二毛跟前。他捏紧了拳头，准备一举把其中的一个拿下。二毛如果再拿下一个，最多能跑一个。
三个人被突然出现的情况打懵了，用刀子逼着二毛的那个没等二毛说话就发言了：“我们找他有事，不是去喝酒，想喝酒改天咱哥们儿请你，喝个痛快。”
钟海没等他说完，就瞄准了左侧的一个，飞起一脚，来了个高鞭腿，直接横扫到那人的左脸。钟海的腿功十分了得，不下几百斤的力气，那人身子一歪，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爬起来。右边的一看大事不好，身子往前一窜，飞身朝钟海扑过来，钟海往旁边一躲，两手撑地来了个扫堂腿，那人还没挨到钟海，就扑到在地，活生生的一个狗吃屎的写照。
地上没狗屎，只有硬化的路面。水泥地和牙齿相撞，结果可想而知。那人大叫一声，“我的牙……”
钟海腿快，抬脚就踩在他的背上。
用刀子逼着二毛的那个眼看两个兄弟在瞬间被打翻在地，撒腿就向小区门口跑去。二毛也不含糊，和钟海齐心协力，制服了两个家伙。
一场闹剧就这样简单地收场了。钟海和二毛一人扭着一个把两人带到了门卫，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安排警员去带周文健，对阿涵的询问也同时展开。
“年龄？”
“二十一。”
“籍贯？”
“川口人。”
“职业？”
“精神抚慰者。”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从事什么工作。”
“三陪小姐。”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么？”
“行为不检点，伤风败俗，我愿意接受你们的罚款。”
“这次我们不罚款，只想为你一件事，请你配合我们，争取宽大处理。”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问吧，我一定配合你们。”
“某月某日晚上九点多，你都到过什么地方，陪过什么人。”
“这个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一行虽然下贱，但也有规则，凡是牵涉到客人隐私，我们一概不能透露。”
阿涵不止一次被抓，每次都罚款了事，根本就没把警察当做一回事，所以才敢如此放肆。警察似乎摸透了阿涵的心思，一个警察像背课文一样背诵出了一段话：“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第某某条地某某款，你涉嫌……”
阿涵脸色苍白，问道：“原来的规矩不是好好的么，现在怎么改规矩了。”
“因为根据你的情况，治安处罚条例已经不适合你，你想清楚了，如果再顽固不化，等待你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
阿涵虽然经过不少事，但毕竟年龄小，听警察这么一说，马上哭丧着俊俏的脸，说：“我要见钟馗，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好好配合他，他不会追究我的。”
两个警察知道阿涵说的钟馗就是钟海，对视了一眼，相互点头后答应了阿涵。
周文健抵死不承认那天晚上被他带到办公室的是小姐。他认为，警察即使有阿涵的照片，要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了一个小姐，无异于大海捞针。
灯光照在周文健的头顶，他农村包围城市的头颅泛出白花花的光泽。都说光光的马路上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上不长毛，没头发虽然不怎么雅观，但没头发自有没头发的妙处，除了清洗方便，还预示着聪明绝顶。别人这样说，周文健也这么认为，久而久之，他就以绝顶聪明人自居了。不然，他绝不会干那么多出格的事。自认为聪明的人带来的只能是自负，无论在任何面前，警察也不例外。
警察也不想再和周文健废话，他们认为这样下去会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一个警察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地问道：“我们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就不敢再次传唤你，你现在说还留有被宽大处理的余地，如果我们替你说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你掂量一下，我们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时间太长，三秒钟时间也太长，我还是那句话，那个女人是我的情人，我和她发生关系，完全是建立在相互自愿的基础上，属于道德层面的问题，我没有义务向你们透露我的隐私，你们也无权侵犯我的人权，如果你们非要固执己见，我最多再在这里呆二十四个小时。”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认识一个叫阿涵的姑娘么？”警察突然问道。
周文健打了个寒颤，心想完蛋，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以为警察在诈唬他，于是就强装镇定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警察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一分钟后，阿涵被带了进来。
阿涵被安排坐在周文健的旁边，斜看了周文健一眼，周文健也斜看了阿涵一眼，两人对视了一秒钟，阿涵的眼睛流露出的是歉意和无奈，而周文健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赤裸裸的乞求。
不等警察发问，阿涵就当着周文健的面，先承认自己是三陪小姐，然后指着周文健，说：“他曾经是我的一位客人，在某月某日夜里，他把我带到市府某个办公室，我们……”
“贱货，你知道你这样指控我的后果么？”周文健愤愤地质问道。
“女人下贱建立在男人下贱的基础上，没有男人的下贱，女人想下贱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阿涵说冷笑着说。
证人就在眼前，周文健的态度不再强硬，他像被踩扁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在警察的盘问下，他终于承认，他和阿涵发生的不正当关系属于嫖行为。
但是，作为一个长久混迹于官场的官油子，周文健明白，嫖行为只是触犯了治安处罚条例，而没有触犯刑法，没等警察开口，他就伸出双手，说：“请把我拷上。”
“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还有更为严重的问题。”警察说。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也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他哼哼两声后，摇头晃脑地说：“更大的问题？你们别吓唬我，我是吃粮食吃肉吃蔬菜长大的，不是被吓大了，不就是嫖么，能严重到什么地步，罚款？三千够不够？不够就五千，你们总不至于罚得我倾家荡产吧，拘留？十五天够不够，我触犯的只是治安处罚条例，不是刑法，你们除了对我拘留罚款，没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
面对周文健的猖狂，警察心里虽然憋气，但并没有发火，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嫌烦低头认罪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犯罪的证据摆在桌面上。
“请你往门外看看。”警察说。
话音落，门被推开，周文健看见一个警察带着两个人从门口经过，脸顿时白得像一张白纸。他认识这两个人，就是他在三个小时之前安排三个人去收拾二毛，这是其中的两个。他还在等着三个人得手后给他报喜呢，没想到却在公安局和其中的两个碰了面。
周文健这次没能控制住他激烈波动的情绪，他忽地站起来，冲到桌子前，颤抖着声音说：“什么都别问了，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他聪明的头顶冒出的一层细密汗珠侵蚀着他那片聪明的土地。
警察录完了口供，周文健被戴上了手铐，他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同时他也解脱了。明天，他将会被送到看守所，在高墙内度过相当长的一段时光。
钟海又取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并且获得了令人骄傲的战果。
在钟海的斡旋下，公安局对阿涵法外施恩，对她批评教育一番后给她放了行，没对她做出任何处罚。
钟海开车从公安局大门出来时，阿涵从旁边的小卖部一侧冲出来挡在路中间。车速不快，钟海轻点刹车，把头从窗口探出来正想和阿涵打招呼，阿涵倒先开了口：“喂，我配合得还不错吧。”
阿涵有点得意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和羞耻有关的内容。翘起的嘴角，微张的红唇，长长的黑黝黝的睫毛，无论哪个部位都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美感。
“强差人意，你基本上兑现了你的诺言。”
“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奖励我。”阿涵歪着头问道，同时向车子走过来。
“没有拘留你，也没对你罚款，这些都是我对你的奖励，难道这些还不过么？”
“我立功赎罪，那是警察奖励我的，你不要把这些当做你的功劳。”
“那好，你说吧，你需要什么奖励，但千万别过分哟。”
“我想请你吃饭，你愿意么。”
钟海点点头，推开了车门，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替我办一件事。”
“好呀，能为你效劳，我巴不得呢，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答应你。”阿涵扶着椅子上车，撩起裙摆，坐到了钟海身边。
“很简单的一件事，我保证你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钟海看到阿涵说。
阿涵的眨眨眼，顽皮地一笑，说：“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我可提醒你，我从来不让任何人平白无故地占我的便宜，虽然咱们今天晚上有了点交情，但越是有交情，我越是抬高我的价码，否则你会看不起我的，我也不多要你的，就加一半，你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