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别怕,我会给你置办嫁妆的,顺便给你配一个丫鬟,你觉得黄一一怎么样?”
李曼对于黄一一的到来很反感,她和黄一一并不熟悉,但她在一高做老板娘时,曾经风闻钟海和黄一一的关系有点暧昧,所以她一见到黄一一,就把黄一一当成了情敌。这是其一,其二,黄一一和她同住,肯定会影响到她和钟海的交往,她也猜测到这可能是钟海故意的安排,但无论如何,李曼都把黄一一当成了敌人。
而黄一一是个有眼色的人,她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对于李曼的冷漠不但逆来顺受,还尽量想方设法博得李曼的欢心。钟海把黄一一送来第二天,黄一一一大早起来,不但拖地板打扫房间,还为李曼做好了可口的早餐,并且在饭后清洗了碗筷。
李曼晚上下班回来,黄一一不但亲自给李曼打了洗脚水,还不惜屈尊下驾亲自动手给李曼洗脚。黄一一的低调终于打动了李曼,于是,在当天晚上,两个可怜的女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好友。
这天晚上,两个女人谈的最多的就是钟海,李曼试探着问黄一一对钟海的感觉,黄一一何等伶俐,早已猜出李曼和钟海之间可能有一腿,于是就伤感地说:“我和钟海本来已经成了那种关系了,可是,我和妈妈无意中得知,他家里有遗传病,所以就分道扬镳了,姐,你和海哥之间……”
李曼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什么也没说,但黄一一从李曼幸福的笑容中已经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就主动地说:“姐,我现在落难了,就是不落难,也不会把你和海哥的事说出去,请你相信我。”
李曼借着黄一一的话题暗示黄一一,她可以住在这里,但她必须保证不影响自己和钟海的关系,黄一一答应道:“我住在你这里只是权宜之计,等我妈妈从检察院出来,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我承认海哥是我的好朋友,但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即使我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接纳我,这点请你放心。”
杨东的心理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他拿定了主意,一定要用实际上嘴残酷的办法来折磨蒋丽君,具体的办法就是把蒋丽君卖到深山沟里,让她和山野村夫生活一辈子,与山风为伴,与牛羊为伍,或者被关进山洞里不见天日,受尽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只有这样,他的心理才能平衡。既然做出了决定,杨东就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第二天,杨东把蒋丽君拴在卧室的暖气管道上,去了蒋丽君的车钥匙,准备到楼下开着蒋丽君的奥迪车到到山沟里寻找买家。
黄一一中午出去买菜,刚从楼道里出来,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奥迪向小区门口驶去。她习惯性地看看车尾的车牌号,看到三个六两个八,认出了是蒋丽君的车子。从王一鸣和黄素芬出事后,黄一一就再也没见过蒋丽君,此时看到蒋丽君的车子她很兴奋,她想从蒋丽君那儿打探一下王一鸣的情况,从而也能多少获取她妈妈黄素芬的消息。想到这里,黄一一拔腿就追赶奥迪。
一辆三轮车挡住了奥迪的去路,黄一一离车子还有几米远,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眼看就追到了车子旁边,奥迪突然有打了方向盘,愁个空挡从三轮车一侧驶过去,黄一一往车里瞟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驾车的是杨东。
尽管杨东压低了太阳帽檐,但黄一一依然认出了杨东。她只是侧面看到了杨东的脸,还不敢最终确定,但她认识杨东身上穿的衣服。翻领红苹果夹克,是她亲自为杨东买的,价格一千二,发票如今依然保留在分校办公室的抽屉里。
黄一一两腿发软,掉头就往楼上跑去,回到房间后锁住门,娇喘吁吁。杨东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开着蒋丽君的车子,难道他又勾搭上了蒋丽君?他在这里出现是不是为了寻找自己?可杨东和蒋丽君明明是冤家对头,蒋丽君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他勾引?这是个难解的答案,黄一一绞尽脑汁,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她擦擦头上的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钟海的电话。
一辆皮卡驶进了市府大院,在办公楼前停下来,钟海推开车门,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下来,绕到车后拨打了金银花的手机,接通后告诉她说:“金秘书,设备已经买来了,就在办公楼前边的皮卡上,请你接货验货。”
“对不起保洁员同志,这事我不方便插手,你和老杜商量一下,把这些礼品安装到各个办公室。”钟海尴尬地笑笑,说:“吴子玥把我当奴才,不过她是我恋人,你是什么,市府的秘书,难道你把我当奴才?我长得真的就是一副奴才相?”
钟海在调侃,但金银花不愿和钟海调侃,但还是揶揄钟海道:“你是不是奴才只有你心里清楚,你愿不愿当奴才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不过我警告你,很多人都想当这种奴才,只怕没人给他们提供这种机会,你要不想当奴才,完全可以找吴子玥或者吴市长谈谈,他们绝对有能力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我再警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发这种牢骚。”
说话很冲,把钟海冲得人仰马翻,肚子像蛤蟆肚子,一鼓一鼓的。
通话已经中断,但钟海还是对着手机吼道:“老妖女,凯子,三八,狗屁秘书。”
“小帅哥,对谁发火呢?”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侧面传过来,听着有点熟悉,钟海扭头看看,一个打扮新潮的女人朝他走过来,钟海一眼就认出来,是人事局副局长柯林。
说柯林打扮新潮,绝不是刻意的夸张。她虽然穿着蓝色的职场套装,但蓝得发亮的颜色在太阳下发出兰格盈盈的蓝光,本来就嫩白的肤色在蓝灿灿的荧光映衬下显得更加嫩白。前今天还群魔乱舞的头发已经被拉直,不长不短刚好垂在肩膀上。裤子是半截的,只打到膝盖,而膝盖以下的修长的小腿不粗不细,让人一看便能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更让钟海感动的是,柯林从花池中间的小路中走来,好像是特意改变了方向来和他搭讪的。月季没开,但在月季绿色的叶子掩映下,柯林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
要不是从老杜那儿得知她的真实的年龄,钟海真的以为她是个二十出头的熟女。
“小帅哥,车上拉的是什么?”
“福利。”
“什么福利?”
“药物,专治颈椎病的。”钟海调侃道。
“别逗了,车上装的要真是药物,也是治疗精神病的,现在的天气,你怎么总戴着口罩,不怕闷得慌,这么潇洒的小伙子,遮遮掩掩的,没见过你庐山真面目的还以为你奇丑无比羞于见人呢。”
柯林的嘴上像抹了蜜,正话反说,钟海心里很受用,不由对这个老雏顿生几分好感。他笑笑,没有应答柯林的话。
“告诉姐姐,车上装的是什么?”
“挂钟,每个办公室一个。”
“谁的主意……这年头,好东西那么多,什么不能送,送钟,好心讨不到口彩,出力不图好。”
“我负责拉货,别的不知道,你也别问我。”
老杜走过来,离钟海还有十几米就喊道:“喂,货拉到了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柯林看到老杜,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走了几步才嘟囔道:“女人都当了小三了,一天到晚还笑嘻嘻的,不害臊。”
钟海知道柯林再说老杜,有心问到底怎么回事,老杜已经走到了钟海身边。
老杜看着柯林的背影,也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道:“都这么大年龄了,也不嫁个人,现在的人,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
“也就是,挺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没人要呢。”钟海跟着问了一句。
“以后你会明白的,人呀,不能光看表面……走,把这些东西先运到后院去,然后再搬两箱到五楼,现在就开始安装。”
看情形,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过节还挺深,老杜不多说,钟海也不愿多问,不过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弄明白的。
既然是挂钟,是一定要挂在墙上的,这也是为了保证挂钟的安全。很多市府工作人员从来都把公家的财产视作自己的财产,如果不固定在墙上,也许那位贪财的家伙家里刚好少了一个挂钟,也许一时冲动,来个顺手牵羊,把挂钟捎带给家里,发现了里面的机关,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不锈钢折叠梯子,一把榔头,若干水泥钉,就是安装挂钟的所有的工具,而人也只有两个,除了钟海这个年老力壮的主力军,老杜自然充当了钟海的下手。
柯林的办公室最后一个安装,话一直很多的老杜自从进了柯林的房间,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而更加令钟海感到奇怪的是,柯林和老杜之间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钟海隐约感到两人之间存在某种隔阂,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钟海从梯子上走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看着老杜说:“五楼都送了终了,下午安装四楼,明天安装三楼,一个礼拜刚好安装完毕。”
老杜瞪了钟海一眼,说:“病从口入,年轻人说话要经过过滤,不该说的话别说,当心你哪天连临时工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