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不来了,你抱我下来。”
钟海想爬到树上,可眼看树杈上容不下两个人,就向上伸开双臂,说:“你往下跳,我接着你。”
“你要是接不住呢,姐就惨了。”
“接不住也不打紧,我又不是狗,不咬你。”
“我害怕。”
“闭着眼睛,我数一二三,你就往下跳。”
“我不跳。”
“那好,你就一个人在树上呆着吧,我去给你叫消防队员,在我到来之前黑背要是再来找你的麻烦,责任可不在我。”
钟海说着,转身就走,蒋丽君大喊回来说她愿意一跳。钟海这才停下脚步,走到树下再次伸开双臂,大喊一二三,蒋丽君闭上眼睛,纵身往钟海的怀里跳去。
“刺啦”一声响,蒋丽君哎哟一声,落偏了位置,没跳到钟海的怀里,摔倒在地上。
“你担心的不是我的眼睛,是你的眼睛……你这小子,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蒋丽君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西服披在了身上。
“过来,拉我起来,看把你吓得,我是个女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怕我是老虎吃了你了呀。”
“没错,你是女人,可你结过婚了,还不止一次,我呢,你也清楚,还是个童男子,我还真没的不想被你在眼睛里揉进沙子。”
钟海的话再明白不过,他的话包含了两个信息,第一,他压根就没看上蒋丽君,第二,劝蒋丽君不要动邪念,无论她耍出什么手段,钟海都不会上当。
钟海背着蒋丽君,一步三摇穿行在桃花丛中。蒋丽君在高处,桃枝碰在蒋丽君的肩膀和头上,不时地拂到她的脸颊,蒋丽君一手搂着钟海的脖子,一手不断地拨开挡在她脸前的树枝。她把嘴巴附在钟海的耳边,低声地呢喃道:“钟海,谢谢你从狗嘴里把我救出来。”
一股轻微的气流钻进钟海的耳朵,他耳孔里痒痒的,很舒服的感觉,但他却歪了头,躲开了蒋丽君的嘴巴,笑着说:“幸好我不是狼,不然你从狗嘴里脱险,就要掉进狼口。”
“你要是真的饿了渴了,如果还觉得我可口,我情愿奉献我自己。”蒋丽君不无廉耻地说。面对蒋丽君不断的撩拨和挑逗,钟海真的无话可说。
女人力气小,又刚刚受到了惊吓,蒋丽君从钟海的背上不停地往下滑,钟海往上送送蒋丽君,并提醒她,说:“夹紧我,别再往下滑。”
“你真的希望我夹紧你么?”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童男子,这下露馅了吧,童男子,我看你是童子尿喝多了。”
钟海的话被蒋丽君这么一问一搭,和原来的意思大相径庭,钟海明白蒋丽君又在伺机撩拨他,就不再搭理她。蒋丽君也算听话,随即把两腿夹在钟海的腰际,可是,没过两分钟,蒋丽君又往下滑,不过这次她是故意的。钟海再把蒋丽君往上送送,蒋丽君小声地说:“你把两手放在该放的地方,我自然就不会下滑了。”
原来,钟海在背蒋丽君前行时,两手并没有派上用场。他没有采用正确的姿势,就是把手接触到蒋丽君的腿。蒋丽君的提醒也不是什么绝妙的主意,眼看着蒋丽君一而再地从钟海的背上往下滑,钟海不得不改变了主意,用两手托住了蒋丽君。
平心而论,钟海不喜欢蒋丽君,他为此可以找到一千条理由,但对她也说不上厌恶。没有哪个年轻的男人不愿意和美丽的女人接触,蒋丽君的手一接触到蒋丽君的弹性十足,心里就荡起了小小的涟漪。他早已猜测出,蒋丽君把他带到这里,其实要看的不是桃花,而是想单独和钟海近距离地接触,钟海想来又不想来,但在吴子玥的撺掇下,还是迈出了不该迈出的一步。
出了桃林,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钟海背着蒋丽君继续前行。他已经看到了他的丰田越野,不由加快了步伐,在迈过一个小水沟时,钟海跳跃了一下,水沟那边的一个小石子垫在了钟海的右脚下,钟海哎呦一声,打了个趔趄,连同蒋丽君一起倒在了水沟里。泥水沾满了钟海一身,也溅到了蒋丽君身上,蒋丽君从水沟里爬出来,看着狼狈不堪的钟海,嘻嘻直笑。钟海从水沟里爬出来时,早已成了落汤鸡。内衣和内裤由于泥水的作用,全部贴在了身上,脸上和头发上也沾满了泥水。蒋丽君不但没有安慰钟海,反而咯咯地笑,一边笑一边说:“咱们两个都够倒霉的,我被狗咬了,你成了落汤鸡,谁也不要笑话谁。”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都弄成这样,还怎么回去。”钟海翻着白眼气呼呼地问道。
“趁着阳光还好,我到河边把衣服你给你洗一下,等衣服晾干了再走,快点。”
“你要我脱衣服?”
“你还有别的选择么?躲到车里吧,我去给你洗衣服。”
的确,钟海没有别的选择。蒋丽君不但没有再被钟海背着,反而搀扶着钟海向车子走去。
太阳挂在西天的半空中,钟海的衣服挂在树梢上,如两面破旗帜迎风招展。
蒋丽君坐在树下,钟海赤身luo体坐在车上。这意外的事故正好合了蒋丽君的心意,这是她强迫钟海最好的机会。钟海似乎也早已猜测到了蒋丽君的心思,他怕蒋丽君趁火打劫,在蒋丽君下车到河边洗衣服时,钟海就锁好了车门,别说是蒋丽君一个女人,就是老虎豹子来了也休想上车。
朝霞四射,染红了西天,在远处大山的上方,一条由彩霞汇成的彩色的河流在慢慢地流淌,眼看着傍晚就要来临,钟海终于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对着蒋丽君喊道:“喂,衣服晾干了没有。”
蒋丽君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抓了抓挂在树梢的衣服,回头对钟海喊道:“还早着呢。”
“你拿过来我看看。”钟海吆喝道。
蒋丽君走过来,把内衣从车窗递进去,扭脸看着别处。钟海捏了捏衣服,还能出水,就说:“天都黑了,衣服还能拧出水,咋办。”
“你说呢,你那么聪明,怎么反向我讨主意,我没主意。”
“你到附近的果园看看,借个火种,咱们生一堆火,衣服很快就能烤干。”
“这个主意不错,我马上去找。”蒋丽君顺从地说。
蒋丽君答应得很爽快,转身就离开了车子,朝远处的一个棚户区走去。那些人都是农场主,肯定能借来火种。
可是,蒋丽君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到回来时,夜幕已经完全遮盖了大地。
毋庸讳言,蒋丽君在拖延时间,今天,她必须收了钟海。她坚信,凭她的身份和地位,一定能收了钟海。她想得到的东西,几乎没人能阻止她。
火光照亮了夜空,也映红了蒋丽君的脸庞,钟海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实在等不及了,把头探出车窗外朝蒋丽君喊道:“烘干了没有?”
“半干了,再等一会儿,火候到了一定能烘干。”
“只要衣服没水就能穿,你拿过来我试穿一下。”
蒋丽君收好衣服走过来,站在了车旁,把衣服递到车窗,钟海伸手,蒋丽君却突然把手缩了回去。
“干嘛呢,今天够倒霉了,快拿来,我穿好衣服咱们就出发。”
蒋丽君嘻嘻一笑,把衣服递给了钟海。
等钟海穿好了衣服打开车门,蒋丽君坐到了车子上,钟海就发动了车子。
越野车颠簸着,钟海严肃着脸,但蒋丽君却打开了话匣子,说:“钟海,姐这段时间正走霉运呢,都是我连累了你,回到市里,你把车停在超市旁,我在车上等着,你去给我买衣服,不管花多少钱,都算在姐的头上。”
“给你买衣服,钱肯定要算在你头上。”钟海不客气地说。
“哎哟,你听听,只要和姐说话,你就凶巴巴的,在你心里,姐就那么招人嫌。你买衣服的钱也能算在姐头上,就怕你不肯,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钱了,为你花钱,姐心甘情愿。”
“你不招人嫌,你太好了,世上的人都像你那么完美,天下就太平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对姐不满。”
“知道就好。”钟海毫不掩饰地说。
蒋丽君的手突然伸向方向盘,再次拔掉了钥匙,正在行驶中的车子停在了路中间。
“你想干嘛,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
“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横眉冷对。”
“我不想回答你,拿钥匙来。”
蒋丽君哼了一声,一扬手,把钥匙扔到了车窗外。钟海双臂交叉抱着肩膀,冷冷地问道:“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有你陪着我。”
蒋丽君的胡闹彻底惹恼了钟海,他没好气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了,别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的。”
“我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蒋丽君的语气一直保持着平和状态,无论钟海怎么发火,她都泰然处之。
话已经基本上挑明了,蒋丽君想要的就是钟海,而钟海又不愿归顺蒋丽君,两个人就这样在车上僵持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种流逝,钟海不能再等下去,他知道,夜长肯定梦多,即使愿意做梦,也不愿和蒋丽君一起做梦,他把手伸向车门的扶手,正要推开车门下车去寻找钥匙,突然听到蒋丽君哎哟一声,钟海回头,看到蒋丽君捂着胸口倒在了后排座位上。
“你怎么啦?”钟海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