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赶紧一手搂住了胸口一手想关门,李曼的手快,已经扶住了门的把手。
防盗门没开,李曼进不来。钟海着急,往楼道看看,小声地说:“你先等着,让我穿了衣服再放你进来。”
“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李曼嗔怪道。
和钟海都那样了,虽然她不能成为钟海的内人,但也不希望钟海把她看成外人。
“姑奶奶,我看你比老虎还厉害。”
“我就是老虎,也不会咬你的屁股,开门。”李曼开着玩笑,理直气壮地说。
钟海不想只穿着一条裤头和李曼纠缠,就开了防盗门,放李曼进来。
钟海跑进卧室跳上床钻进被窝捂紧了被子,李曼慢悠悠地走到床边,顺势坐在了床上,把手放在被子上,嬉笑着说:“又不是个孩子,遮遮掩掩的害什么羞。”
“正因为我不是孩子,所以才遮遮掩掩的,不是我怕羞,是我怕你羞。”钟海说着,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是下意识的防范动作。
钟海言语之间已经流露出对李曼的不满。
“见都见过了,用也用过了,现在当着我的面装正经,你就不怕我告发你。”李曼笑着,把散在肩膀上的头发往后拢了拢,露出了清晰洁白的脸庞。
钟海听李曼越说越离谱,就提醒她说:“她就在前边上班,偶尔也会回来看看,你呆在这里,如果被她看到我们在一起,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的脸上也不好看。”
“你这是给我下逐客令吧。”
“随你理解。”
“我才不怕呢,你和她又没结婚,只是同居而已,可见你不是她的专利品,像你这样的好男人谁见了都喜欢,我巴不得她现在就出现在这里,刚好和她辩论,看看谁说的有理,说不准她辩不过我,会负气离开呢,那样最好,我也不用租房子了,刚好和你住在一起。”
李曼说得很轻松,但钟海却感觉到一股寒气扑过来,他不知道,李曼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柔的女人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猜不透李曼真实的意图之前,钟海只能保持沉默。他从床头拿过衣服,先把裤子塞进被窝里,穿好了下身,又穿好了上身,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平静地说:“我洗漱过后要去上班,你先出去,有什么话咱们改日再谈,你看如何。”
“嗬,变脸挺快的,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李曼坐着没动,看着钟海,镇静地说。她的脸也没发红,心跳肯定也没加速。
钟海听着刺耳,略带不满地说:“这话就有点粗俗了,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你没发现而已。”李曼开玩笑说,但却打着油嘴滑舌的味道。
钟海不吃这一套,一时没控制住好自己的情绪,一句比李曼更加粗俗的话脱口而出,道:“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从来没在别的女人面前主动脱过裤子。”
这话虽然是实话,也不那么文雅,甚至还粗俗了点,但却暗示李曼,他和李曼之间的那点事,是李曼强迫他造成的,他不该承担任何责任,李曼也不该如此奚落他。
李曼没想到钟海会翻旧账,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就红着脸说:“我就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个贱货,是我不自尊,不自重,不自爱,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不要脸,你现在后悔了,没人剥夺你后悔的权利,你爱怎么后悔就怎么后悔,从今以后,我要再想看你一眼,我就是不是女人。”
李曼发完牢骚,站起来拔腿就走。钟海也感觉到自己刚才说话太没分寸,激怒了李曼,又怕李曼口无遮拦,把他和李曼之间的那点事捅给吴子玥,就急忙拉着李曼的胳膊,说:“你先别走,咱们有话好说。”
“你还嫌我贱得不够么?是不是要我再贱一次,好给你留下话柄。”李曼看着钟海问道。
“姑奶奶,你不下贱,一点也不下贱,谁敢说你下贱,我就撕烂他那张破嘴。”
“你刚才就认为我下贱,先撕烂你的嘴让我看看。”
钟海用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嘴角,说:“我这就给你撕烂,让你看个够。”
李曼见钟海服了软,也不再生气,上手拉着钟海的手,说:“别装模作样了,你的嘴真的撕烂了,让你老婆看见,她还以为是哪个女人亲成那样的,如果怀疑到我头上,还不把我吃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什么也没对你老婆说,你别怕。我中午还要交接班,先回去准备一下,拜拜。”
钟海觉得,如果李曼长久在此住下去,难保不到他房间里来,也难保在李曼的纠缠下不到她房间里去,就想趁此机会说服李曼,让她再找个住处,搬离这里。
李曼要走,可钟海握紧了钟海的手,李曼会错了意,以为钟海舍不得让她离开,就笑着问道:“舍不得了吧。”
“不是,那个什么,我想和你商量点事。”钟海吞吞吐吐地说。
“大男人家说话,痛快点。”
“你能不能再找个地方去住。”
“为什么?”
“原因我就不说了,咱们住在隔壁,万一……”
李曼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钟海想说什么,就豁达地说:“好,我听你的,但是,搬家也不容易,首先要租房子,而租房子也需要一笔费用,当然了,房子里如果没家具厨具的,也得想办法买,我目前的情况你也清楚……”
“这个不是问题,都包在我身上。”钟海大包大揽地说。
李曼咯咯咯一笑,说:“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不过,既然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理解,绝对理解,这事我今天就能办好,如果不出意外,我中午就到银行给你取钱,说吧,要多少?”
钟海不会在乎钱,他必须先把李曼从这里打发走,不然,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不定哪天就会曝光。
对于钟海的承诺李曼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她稍微挪动了脚步,抓住了钟海的两只手,正对着钟海,说:“租房子要多少钱我也不是太清楚,你看着办就行,事情先这么定下来,等我搬完家再有什么需求,我会随时找你的,再见。”
李曼掂起脚尖,在钟海的脸上亲吻了一下,一转身,风一般从卧室里飘出来。钟海摸着被李曼吻过的地方,看着李曼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听到门响,钟海才自言自语地说:“莫非我上当了,被鹰啄了眼?”
对于李曼痛快地接受钟海要他搬家的建议,钟海感到意外。
没有人能回答钟海这个问题,但时间会给他一个交代。
钟海打发走了李曼,洗漱之后吃早点,打算到开车到外边溜溜。刚打开车门上车,就接到了蒋丽君的电话。
钟海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
蒋丽君已经把自己当做入室抢劫并强暴她的十恶不赦的坏蛋,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打电话。钟海这样想着,不由摁下了接听键。他倒要看看,蒋丽君在电话中如何对他兴师问罪,如果她再粗暴地纠缠自己,钟海就挂断她的电话。
依照钟海的想象,蒋丽君一张嘴即使不对他破口大骂,也会横加指责。
“钟海,是我,我是蒋丽君,是你的师娘,你能来看看我么?”
令钟海感到意外的是,蒋丽君的声音很低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骄横和霸气。
钟海已经做好了应对蒋丽君责难的各种言辞,但听到蒋丽君如此低沉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平静地,带着几分冷漠问道:“请问你有事么?”
“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么?”
“能,案件的事搞清了没有?”
“还没呢,我现在顾不上,我快要死了,我希望你来看看我。”
“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没人能证明我是强奸犯了。”
“我在医院,我病了,我几乎快要死了。”蒋丽君对钟海的冷漠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继续请求道。
“我凭什么要去看你,你凭什么我一定会去看你,你不怕我再次对你做什么,即使你不怕,我也怕被警察带走。”钟海笑着,玩世不恭地问道。
蒋丽君沉默。
手机似乎被另一个人夺走,接着话筒里传来李子璇的声音:“钟海,是我,我是你师娘她妈,丽君病了,她想和你谈谈,你过来陪她一会儿,我保证没别的事。”
蒋丽君这段时间够倒霉的。婚礼上,老公王一鸣被检察院带走,晚上别墅就遭到洗劫,自己又被劫色,更要命的是,自己被强暴的事很快就被传扬开来,雪上加霜,虚火上升,从刑警队出来后就病倒在床,住进了医院。
她一直认为是钟海对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可自从钟海被警察盘问一番放走后,她又改变了主意,认为是自己冤枉了钟海。连警察都认为钟海不是嫌疑人,蒋丽君就更没理由怀疑钟海了。
蒋丽君虽然霸气,但从来都不怀疑警察的办案能力。
痛苦忧虑,百无聊赖,蒋丽君当面向钟海承认错误,并想和钟海讨论一下,倒是是谁如此残忍地对自己痛下杀手。她相信,以钟海的智商,一定能替她梳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至于王一鸣,蒋丽君暂时先把他放到一边。她听信了李子璇的话,认为夫妻确实就是同龄鸟,如果王一鸣被判刑,自己大不了和他离婚。
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打光棍的,还没听说过女人没人要的,何况像蒋丽君这样风骚而又具备深厚政治背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