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问道:“别的不和你计较,你是否还嫌男法医不?”
“你松开我我就说。”蒋丽君呲牙裂嘴地说。
“不行,你先说我再松开你。”
“好吧,但他必须蒙上眼睛。”
“他蒙上眼睛黑灯瞎火的怎么工作。”
经过较量,蒋丽君终于不再要求换人,让男法医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是令人遗憾的,事实证明,从昨晚到现在,蒋丽君确实和人发生过那种关系,但是,由于她不止一次地排过废水,所以犯罪嫌疑人留在蒋丽君隐私处的残留物已经被排出了体外,也就是说,法医没找到犯罪嫌疑人在蒋丽君身上留下的证据。
蒋丽君被带到刑警中队时,狠狠地瞪了那个女警一眼,并扬言说:“你等着,等我把我的事处理完了,会有你好看的。”
带走蒋丽君的中年女警察笑着说:“同志,你只知道你的身份,你大概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吧,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给你透露个消息,她爸爸在省厅工作,她中国公安大学毕业的,你刚才的话如果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会吓得你尿裤子的。”
把蒋丽君带到刑警中队,不是为了继续审问她,而是为了叫她见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为了让一个人,这个人不用说就是钟海。蒋丽君曾经咬定昨晚强奸她并抢走别墅财物的人就是钟海,警察把她带到这里来,一是为了让她再看看钟海,最后确定钟海到底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二是也让钟海看到蒋丽君后心里发毛,从而老实交代他所犯下的罪行。
钟海被强制性地在刑警队大院里走了足足有十来圈,才看见一辆警车开进来。警车站稳,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警察,然后是蒋丽君,最后一个还是警察。
钟海这时才明白,警察要他在这里转圈,就是为了让他看见蒋丽君。
他虽然没有和检察院打过交道,但他听吴子玥说过,上次李泽兵被带到检察院时,检察官用的也是这招。
蒋丽君在警察的陪同下上楼,看护钟海的警察问道:“看到了么?”
“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
“两个警察和一个嫌疑人。”
“认识么?”
“警察穿上衣服都一个样。”
“我说的是那个女人。”
“警察用的多是这种老掉牙的招数,吓唬一下其他人还行,吓唬我,没效果,估计没效果。”
敢和警察耍贫的没几个,但钟海却吃了豹子胆,敢调侃警察,警察轻易不被人调侃,听钟海油嘴滑舌,一个人就推了钟海一把,说:“到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嘴硬。”
“凭什么说我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还病入膏肓了呢。”
警察特殊的身份确定他们都是管制人的人。治人者食人,这话虽然用在警察身上不合适,但最起码能说明,在罪犯和犯罪嫌疑人面前,警察从来都高人一等,而钟海竟敢吗高人一等的人,可见钟海的胆量吃了豹子胆。
钟海虽然只是回敬了警察一句,但在警察听来,这就是对警察的诅咒,诅咒警察就是辱骂警察,而警察哪里容人辱骂。
于是,前边的警察停下脚步,后边的警察紧走了两步,把钟海夹在中间。钟海知道警察想找茬,就绕开两人,继续走他的路。前边的警察跑了两步,挡住了钟海的去路,而后便的警察又堵在了钟海的身后。钟海还想绕行,被警察呵斥道:“站住。”钟海真的站住了。
“请问警察大人,有何吩咐,是不是嫌我走累了。”
“你刚才说什么?”一个警察厉声地问道。
钟海如果服软,说自己一时口误,也许能免遭责备,可是,这个生性不肯轻易低头的牛犊子却偏偏不肯服软,反而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说你们快要病入膏肓了,连脑子都有病了。”
一个警察要发火,上前想和钟海动粗,另一个警察拉了他一把,说:“别急,听他解释一下,你怎么会认为我们的脑子有病了呢?”
钟海嘿嘿一笑,毫不惧色地说:“因为你们的举止反常,第一,你们叫学校那个疯子给我打电话前,我刚和蒋丽君分手,我知道警察肯定会找我盘问昨天晚上的事,你们叫她在这里和我碰面,目的就是想让我心里忐忑不安,这种行为非常愚蠢,第二,我和蒋丽君已经碰过面了,你们还让我跟着你们的散步,你们在浪费时间,浪费我的生命,难道这不是脑子有病了么?”
警察是社会的精英,而钟海却骂警察愚蠢,这简直是犯上作乱,警察忍受不了警察对他们的轻蔑,一个警察无话可说,推了钟海一把,钟海把眼睛一瞪,冷笑着问道:“我现在连嫌烦都算不上,是在配合你们调查,请你们别对我动粗,否则我会投诉你们。”
“哼,跑到刑警队大院里来给警察上课了,有种,既然你要投诉,就让你投个痛快。”警察说着,又推了钟海一把。警察对钟海已经人不可忍了,但警察必须忍着,他又推搡了钟海一把,就是想火上浇油,等钟海再说出过分的话来,他们好动手。
钟海似乎看穿了警察的把戏,又嘿嘿一笑,说:“别演戏了,想动手就痛快点别不像个男人,又失了警察的身份,我今天倒是想领教一下警察高超的擒拿术,来吧,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我奉陪到底。”
这家伙疯了。
疯病会传染,钟海没发火,其中一个年龄小点的警察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捋起袖子吼道:“一看你就说喜欢打架斗狠的,别卖弄了,干不翻你我就脱了这身警服,让你来做警察”。说着来开架势,要和钟海决斗。
大年龄警察倒是压得稳,他才扯了同伴一把,站在钟海面前,说:“警察和我斗殴,无论输赢,我们都没好果子吃,我们同意和你比试两下,在请给我时间,我请示一下两道,然后再做定夺,你看如何。”
“好,一言为定。”钟海说。
两个警察正和钟海商量,一辆警车从大门呼啸而入。警车开到三人面前停下,罗队长先从车上走下来,其他人随后下车。
年龄大的警察跑到罗队长面前,先立正敬礼,然后说:“报告,人已经带到,但这似乎是个惯犯,不但蔑视警察,还想和我们两个动手,我们两个牢记着你的教诲,耐心地劝说了好一阵,但他还是坚持要和我们一比高低,请领导定夺。”
“呵呵,奇了怪了,他敢和你们动手,其中必有原因,让我来问问。”队长说。
钟海没等队长开口,就说:“你这两个兵把我带到这里,一直叫我在院子里转圈,我急于想澄清我自己,所以说话失了分寸,他们就推搡我,我本来能反抗,但摄于警察的威严,所以就征求他们的意见,想和他们一比高低,谁知道他们恶人先告状。既然队长已经到来,我请求尽快盘问我,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钟海有点油嘴滑舌,他油嘴滑舌的原因在于他没做过亏心事,不怕警察和他较劲。
罗队长刑警出身,还没见过钟海这么好玩的人,就板着脸问道,“你确定你说过要和他们比武。”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过。”
“好,那我就成全你,你先和小左比试一下,我有言在先,点到为止,谁也不能伤害了谁。”
“遵命。”年轻的警察啪地敬个礼,退后四五步,拉开一个马步,看着钟海,说:“你是客,我是主,主不欺客,请你先动手。”
钟海双手抱肩呵呵一笑,说:“普天之下老百姓都是主,你们平等,没有主客之分,你年龄小,还是你先动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左警察说着,飞身跃起,一个箭步向钟海蹿过去,在离钟海还有一米远距离时,先出右拳,钟海一闪身,左警察又出左拳,钟海眼看着躲不过,头和腰身往后一弯,正要来个后空翻,左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马步横打。
马步横打是少林长拳,属于狠招,右拳迅如闪电,钟海躲不及,腰眼上挨了一拳,身子一歪倒地上。这拳要是打在别人身上,跌倒后摔倒在地,肯定爬不起来,但钟海伸手敏捷,一身子刚挨着地,一手就撑在了地面上,他怕警察再乘胜追击,一手撑地来了个就地旋转,左警察果然又踢出一脚,眼看又要踢在钟海的腿上,钟海突然出手,拽住了左警察的右脚,就地一拉,左警察坐到了地上。钟海从地上一跃而起,来了个泰山压顶,左警察就被压在了下面。钟海怕左警察耍赖,反扭住他的一条胳膊,一脚踩在左警察的后背上,说:“认输了吧,论打架,你不行,如果害羞,请你警校再进修年儿半载,肯定会有长进。”
周围的警察无不瞠目,默不作声。钟海松开左警察的手,站到了一边,一拱手,说:“承让。”
左警察的同伴觉得丢人,移动脚步到钟海面前,也学着钟海的样子,双手一拱,冷冷地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来,你文质彬彬的倒有这等好身手,我也来领教一番。”
说着摆起了拳击的架势,两拳护头,两脚不停地跳动。钟海两条胳膊搭在胸前,慢条斯理地说:“我已经打够了,不打了,我赢了一个是侥幸,赢了两个你们的脸上也挂不住。”
会看看门道,不会看看热闹,钟海和左警察在打斗时,罗队长早已看出了门道,知道钟海伸手不凡,现在警察又叫阵,罗队长怕再输,失了警察的身份,就走上前,把左警察的同伴扒拉到一边,冷冷地看了钟海一眼,说:“我知道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来领教两招,还请你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