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要履行必要的手续,我先给你打声招呼,当我的属下审问你时,你如此这般得说,保证你马上离开,没人敢追究你的刑事责任。”李泽兵当即模仿了审问钟海的现场,开始审问钟海,钟海都一一作答。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李泽兵还不吝赐教。钟海感激不尽,跟着李泽兵到了审讯室。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要救钟海出去,自然有他的一套办法。警察审问钟海,李泽兵在一边旁听,钟海不愧是天才,有的问题回答得比李泽兵教给他的还好。
“你为什么妨碍警察执行公务?”警察问道。
“我看见老婆被你们带走,心情激动亢奋,一时失去了理智。”
“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暴力抗法,后果很严重。”
“我不这样认为,一个普通的公民那么喜欢他的老婆,说明他的家庭是和谐的,而家庭是社会的细胞,细胞要是和谐了,整个社会都和谐了,所以,我是和谐的榜样。”
“为什么殴打警察。”
“我没殴打他,是他提出来要和我单个较量,作为警察,他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头脑发热,不能冷静处理事态,所以,我个人认为他不是个合格的警察。”
吴子玥开车带钟海回家,半路上,吴子玥不解地问道:“李泽兵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敲诈嫌疑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嫌自己死得慢。”钟海解释说。
“为什么不等事态冷一冷再说。”
“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老百姓一个公道,把这个畜生从警察队伍里踢出去。”
“你不是打算也把我从家里踢出去吧。”吴子玥板着脸问道。
“老婆大人,我是你收养的宠物,只能你踢了我,我哪有资格踢你,就是有资格踢你,我也舍不得。”
“咱们先别互踢了,明天共同努力,先把李泽兵这个败类从警察队伍中踢踢出来。”吴子玥兴奋地说。
钟海不以为然,他认为把李泽兵从警察队伍中踢出来是他的任务,这件事无吴子玥无关,就把吴子玥的话当成了玩笑。
第二天钟海才明白,吴子玥没有和他开玩笑。
偶然到足疗堂按摩一次脚,却碰到了一个可怜的美人李曼,钟海被李曼的事折腾了大半夜,本身就有点疲惫,回到家里脱掉了鞋子就躺到了床上。
虽然这里还不能称作钟海的家,但有了吴子玥的陪伴,不大的空间里确实充满了温馨。浅黄色的被罩里裹着发泡的棉花,钟海一钻进被窝,搂着一团棉被像怀抱一团春天的云彩,他的眼皮就直打架。吴子玥脱掉了衣服,跟着钟海钻进了被窝,并紧紧地贴着钟海。
钟海感觉到,他身边的小精灵没穿小衣。这是一种试图和钟海两情相悦的暗示。钟海今天确实累了,他假装不明白吴子玥的暗示,就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想马上进入梦乡。
一根纤弱的指尖在钟海的耳边游走,钟海的耳孔痒痒的,这又是一个暗示。
以往在探讨两情相悦的话题时,钟海曾经开玩笑说,正是因为男人无私的奉献,才把女人推到了巅峰,而吴子玥的意见和钟海刚和向左,她说正是因为女人无私的奉献,才把男人推到了兴奋的海洋。这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争论的结果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即使是最顶级的生物学家到现在也没推断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钟海为此思索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更多的理由来驳倒吴子玥。
一次,在阳台上,吴子玥趴在钟海的大腿上,要钟海给他挖耳屎。阳光普照,封闭的阳台里暖洋洋的,当钟海把挖耳勺小心翼翼地放进吴子玥的耳孔,问道:“舒服么?”
“舒服。”
“是谁的功劳。”
“当然是你的功劳,更是挖耳勺的功劳。”
“挖耳勺舒服么?”
“挖耳勺不舒服,但我的耳朵舒服。”吴子玥毫无戒备地说。
“这就对了,还记得我们争论过的关于男人和女人那个——”
没等钟海说完,吴子玥已经彻底明白,她中了钟海的圈套。在事实面前,吴子玥终于服输。
当然,这只是夫妻间的调侃话,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增加两情相悦的甜蜜度,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能摆脱两情相悦的事实。
“钟海,我要你给我挖耳屎。”吴子玥呢喃道。
从那天起,挖耳屎就成了吴子玥向钟海所要幸福的代名词。
钟海不肯,但也不能说自己不肯,就打了鼾声。吴子玥知道钟海在作假,就揪着他的耳朵,希望他拿起自己挖耳勺。钟海依然不吭声,吴子玥就生气地说:“你的挖耳勺已经被烧灼过了,褪去了刚性,所以你才不敢应战。”
文化人说话的水平就是高,连打情骂俏地都带着艺术性。吴子玥怀疑钟海的挖耳勺已经被火烧过,而烧挖耳勺的人就是李曼。钟海被冤枉,也不争辩,翻身就开始做正事。
事实胜于雄辩,钟海用他伟大的力量再次向吴子玥证实他的弹药库是充盈的,任何人未曾偷走过一粒子弹,同时也证明钟海对吴子玥的忠贞不二。
一天后,一高校园内。
春天的脚步在悄悄地走进,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进了人们的心扉,大多数人都张开怀抱,以热烈而又美好的姿态迎接春天的到来。
中午九点多,凌志车披着灿烂的阳光驶进了校园。门卫放凌志进去后,没有急于去关门,想和王一鸣打声招呼,而王一鸣却突然加大了油门。
食堂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纳入了王一鸣的视线。那是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也是王一鸣的冤家对头。前几天在驴肉馆,王一鸣带着白素婷吃饭,不幸被袁火盯梢,在蒋丽君的鼓动下,王一鸣不但被关进了派出所的滞留室,还被讹诈了三十万。名誉保住了,但三十万却不见了踪影。
王一鸣曾经对白素婷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没过一天,当他再次见到白素婷时,他就再也恨不起来。王一鸣不是怕咬坏了牙齿,确实是阻挡不了心中的爱意。他也承认自己贱,但他后来给自己的这种下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认为,男人只有在女人面前犯贱,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君不见那些不犯贱的男人不是庙观里的和尚道士,就是一贫如洗的叫花子。
最后的结论时,王一鸣就该犯贱。
有了这样一个理论作为支撑点,王一鸣再见到白素婷,还想犯贱。
白素婷穿着灰蓝色的连衣裙,乍看似乎像个灰色的少妇,而在王一鸣依然把她当做心仪的对象。女人在男人中的分量,不在于她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服,也不在于她是否穿了衣服,而在于她的身材是否优美,走路的姿态是否优雅,皮肤是否白净,两目是否顾盼生辉,波光流转。
白素婷端着一碗豆腐脑往家里走,离台阶还有几步之远,凌志车突然插在台阶和白素婷之间,轮胎突然制动,绅士般地停下。
车窗玻璃徐徐下落,车窗口露出了王一鸣灿烂的笑脸。
“你好。”王一鸣大大方方地问候了白素婷。
白素婷的眼睛不敢正视王一鸣,低头以与地面呈45°看着地面。地面上清扫得很干净,一样大小的方块砖均匀地分布在地面。
“你不会说你不认识我吧。”王一鸣厚着脸皮问道。
白素婷看了王一鸣一眼,目光闪烁。她手的碗在微微地颤抖,手腕也在颤抖,看来她很激动。
“对不起,那事——”
“不提那事,我知道你那不是你的错,你是个没主见的女人,如果你有城府,我倒是怕了你。”
王一鸣显得很大度,根本没有计较白素婷在派出所里当众指控。
一干人从教学楼那边走过来,白素婷低声地提醒王一鸣,要他注意影响。王一鸣笑笑,满不在乎地说:“有你存在的地方,我愿意化作一棵树,或一棵小草,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白素婷羞涩地笑笑,绕过车头迈步走上了台阶。就在快要结束台阶的旅程时,大概由于心慌意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台阶的棱角,饭碗脱落,人也从台阶上滚落下来。王一鸣开门下车,毫不犹豫地把白素婷从地上扶起来,正要表达他诚挚的关爱,就听到台阶上传来炸雷似的喊叫:“王一鸣,你他妈的狗改不了吃屎,还敢碰我老婆。”
袁火把扫帚高高举起,从台阶上冲了下来。
“亲爱的,我去办点事,你好好休养身体。”
吴子玥身上挎着坤包,做好了出门的打算。钟海睁开眼时,吴子玥俯身在钟海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了声再见,微笑着转身,干净利索地离开了卧室。
一枚硕大的国徽以一种庄严的姿势悬挂在检察院大楼的正上方。这里没有大门,任何人都可以选在任何时间以任何方式走进检察院的任何一个部门。
拍萨特缓缓地停在广场,吴子玥取下安全带,从容地从车上走下来,用严肃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紧盯着硕大的国徽。
凑巧的是,国徽的两边等距离地站着两只白色的鸽子。国徽庄严,鸽子也不敢翘首弄姿,正面看着广场,当它们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正在注视着它们,它们似乎受到了惊扰,扑棱着翅膀展翅高飞,在广场的上空盘旋了一周,然后消失在云彩之间。
吴子玥整了整衣服,迈着正步上了台阶,走进了检察院法纪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