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只要控制在合情合理的范围，我会考虑的。”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看你人不错，我想认你做我哥哥，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比你年龄大，本来就是你哥哥，难道你还要叫我叔叔不成？”钟海笑着说。
“这么说你答应我了？”兰突然滋润起来，原本苍白脸颊上隐现了一片红色。
王一鸣背着手阴沉着脸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踱了足足有五六圈，突然停下来，用手指不停地啄着李自强，说：“你呀你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是不是钱多了烧的，告诉我，是不是钱多了烧的？你年轻人喜欢玩感情我能理解，但你也要看看对象，你倒好，胆子那么大，把手伸到学生身上，这下热闹了，学生找上门了，看你怎么处理。”
王一鸣一开始站在李自强的立场上说话，听起来好像是完全为李自强着想，可是到最后话锋一转，把皮球又踢给了李自强。
“王校长，我和兰之间虽然出现了问题，但我们一开始真的产生了感情，既然她现在找上门来了，我自有办法对付她，就不劳你费心了。”李自强已经听出来，王一鸣在要挟他，目的就是在王一鸣被调走之前，再狠狠地敲自己一笔，所以才做出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架势。
“你说得好听，你如果有办法，我兰就不会再到学生胡闹了，我可告诉你，我不会替你背这个黑锅，这几天你躲避一下，先别到学校来，等把屁股擦干净了再说，如果处理不当，别说美术培训班，恐怕你连做老师的资格都没有。”
李自强还想辩解，但王一鸣没给他机会，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把李自强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里。
李自强急匆匆追出门外，看到王一鸣已经上了车，就拐到钟海的办公室门前，抬腿在门上就是一脚。门碰在墙上反弹回来，碰到了李自强的鼻子，李自强捂着鼻子又补了一脚，用手挡住门才走进了办公室，走进去就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个老王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分明就是趁火打劫。都要滚蛋的人了，还惦记着老子那点钱，你把钱都拿走了，老子喝西北风呀。”
兰以为李自强在骂自己，就噌地一声从沙发坐起来，抓住坤包就照着李自强就抡了过，回敬道：“骂谁呢，姑奶奶被你玩够了不但一脚踢开还骂人，你才是老王八，你妈你爸都是王八蛋，你们一家子都是王八蛋。”
“这么说你和老王八相好了两年？”李自强头一歪，躲开了坤包的袭击。
“你这个不认账的东西，姑奶奶和你没完，你再骂一句，我就到教学楼闹去，你就等着吧。”
“姑奶奶，我没骂你，你想当老王八还不够资格，你是名副其实的小贱人。”李自强末了又补了一句，这一句补出了祸事，兰撂下一句：“我说到做到，现在就到教学楼去让所有的人看看你的嘴脸。”然后转身就走。李自强怕事闹大，抓住了兰的手，口气软了下来，说：“兰，肚子里的货已经是小事了，我快要被开除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办你才肯放过我。”李自强疯狂地甩手，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
兰站住，哼了一声，说：“我要你离婚——”
“不行。”李自强断然拒绝道。
“那是不现实的，我也不愿你和你这个忘恩负义寡情薄意的负心贼生活在一起，拿掉孩子，关系到我的将来，所以也行不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的良心还装在肚子里，这样吧，你赔点钱给我，我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
薄薄的手掌和五根修长的手指展现在李自强面前。
“多少，你说个数，你可不要漫天要价，否则你一分钱也拿不到。”李自强口气虽然坚决，但已经开始向兰妥协。
“你是老师，比我文化高，数学比我好，你算一下，我的青春损失费，孩子养到十八岁以及他上学的费用，就这两样，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其他的就忽略不计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李自强一听暴跳如雷，指着兰说：“你干脆去抢劫得了，养到十八岁，还八十岁呢。”
兰听出话音不对，再往外走，李自强再次抓住兰的手，说：“三万块钱一次了结，以后谁也不找谁的麻烦，你看如何。”
“三万？你打发叫花子呀，姑奶奶是叫花子么，你看好了，是你弄大了我的肚子，姑奶奶的青春就值三万？我在网上查过了，孩子的抚养费，我粗略算了一下，最少三十万。”
兰嘴里的姑奶奶太多，脸钟海听了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李自强瞪了钟海一眼，没好气地说：“好笑吧，你也认为好笑吧，三十万，你干脆把我杀了买肉得了。”
“就你的一身臭肉也值不了三十万。”
钟海明白两人这样吵下去也没结果，就走到兰身边，说：“你现实点，三十万确实太多了，就适当减少点，如果你们认为我合适，我给你们当中介作证人。”
李自强瞪了兰一眼，把钟海拉到一边，摸着钟海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头，钟海会意，走到兰跟前，低声地说：“十万如何？”趁李自强不注意，又补充了一句说：“三十万，少了不谈事。”
兰故意把钟海推到一边，说：“三十万算是少的，再不同意，我就加码了，最少五十万，你以为小三就那么好养，三万五万就想打发我，我的青春谁买单。”
李自强还要发作，钟海走过来小声地说：“三十万就三十万吧，兰要价是狠了点，但是如果不给，后果不堪设想，再说，她不是还为你生个孩子么，生命无价，你就答应了吧。”
“要真是我的孩子，就是再加三十万我也愿意，谁知道是谁的种。”
兰一听哭了，抡起坤包又要砸李自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我一开始就让你采取措施，可你就是不同意，现在倒好，你反倒不认账了，不然我就到法院去，让他们指定一个部门做个DNA，看看到底哪个王八蛋的，你到底敢不敢，现在就去，不去的是王八。”
李自强被噎住了，耷拉着脑袋像病猫，再也不敢出声。他虽然做了不要脸的事，但最起码在公众场合还得要脸，这事要是闹出去，肯定臭名昭著。
钟海知道今天谈不成事，何况他还要利用这次事件做文章，就拦住了兰，开导她说：“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和李老师好好唠唠，回头我给你答复。”
“我也想走，可房租已经到期，我已经回不去了，今天我不走了，他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他要是把我给杀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兰哭着说。
钟海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多块钱塞进兰的手里，说：“听哥的话，你先回去把房租交了，这事就包在我哥身上。”兰点头，狠狠地瞅了李自强一眼，然后背着包围好了围巾，整整衣衫擦擦眼睛，开门离开。
“你刚才骂谁呢？”钟海问道。
李自强叹口气，耷拉着脑袋避而不答。
“王校长对你说了些什么了？”
“钱，钱，钱，钱，他妈的都惦记着我的钱，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一半的钱都被人掳走了，我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为他人做嫁衣，气死我了。”李自强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钟海笑笑，说：“你可千万别气死了，你要是气死了，学校就少了一位颇具发展前途的艺术老师，你自己痛快了，当然要付出点代价，三十万不多，如果兰的家长参与进来，恐怕就不是三十万那么简单了。”
“我现在不想说兰，只说那个老王八，他威胁我。你知道么，他竟然威胁我，拿着兰的事来威胁我。”
“这事与他有关么？”
“有他个屁事，他还不是趁机勒索，钟秘书，我和你说不清楚，这样，你晚上把王校长约出来，我要和他好好谈谈，看看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翻脸不认人的家伙，我算是服了，要是允许杀人，我就一刀把他给捅了。”
“不要动火，更不能动刀子，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们自己之间的纠纷你们自己解决，我就不掺和了。”钟海开玩笑说。
一句话提醒了李自强，他掏出电话，拨打了王一鸣的手机，可是，王一鸣竟然没接。李自强央求钟海给王一鸣打电话，钟海假意推辞一番，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王一鸣的号码，并摁下了免提。
“我钟海，在哪儿呢？”
“你别管我在哪儿，兰走了么。”
“刚走。”
“李自强呢。”
“也走了，你是不是训斥了他。”
“我还调走呢，就不认我这壶酒钱了，再见他给他捎个话，不想干趁早给我打声招呼，白泰兴正等着，我就不信我摆治不了他，人还没走，就想把茶吹凉，这个混蛋。”
钟海挂断电话朝李自强一笑，李自强咧咧嘴，骂了一句：“你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闹翻了，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这两年他收了我多少钱，他自己心里有数，把我惹毛了，我也会去检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