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钟海回家后躺在被窝了抱着吴子玥美美地睡了一觉，在进入梦乡之前，想起胖大海的怂包样总是忍不住笑，吴子玥问他笑什么，钟海反问吴子玥说：“如果有哪个男人非要我替他老婆生个孩子，你持什么态度。”
吴子玥听不懂钟海的话，也反问道：“天下还有如此好事？莫非那个男人脑子里进了水。”
“不是进水了，是灌进了水银了，不但灌进了水银，还被驴踢了一下。”
“你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吴子玥逼问道。
钟海想把李曼夫妇的故事讲给吴子玥听，但又怕吴子玥不相信自己，反而指责自己在外边拈花惹草，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吴子玥也没追问，拱在钟海的怀里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钟海蹲在卫生间里，吴子玥还赖在床上。枕头下面的手机震动了两声之后，播放出优美的音乐，吴子玥睁开眼，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了钟海的电话放到了耳边，听筒里马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甜甜的带着娇气的声音——
“海哥，是我，我是……”
“我不是你海哥，你的海哥正在卫生间呢，如果你不方便和我说话，请你稍等一会儿再打过来，到时候你的海哥就一身轻松了。”
果然，黄一一挂断了电话。吴子玥把手机撂到一边，手机在被子上弹跳了一下，落到了床下。
钟海走进卧室，看到手机落在地下，问道：“谁的电话。”
“还能是谁，北京小妞。”
“怪不得你对手机撒气，原来是你的情敌。”
“她不配。”
说话间，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钟海弯腰捡起电话，看了一下屏幕，把手机贴在了耳边，喂了一声，算是给黄一一打了招呼。
“海哥，我妈要你到分校来一趟，你赶快过来。”
黄一一虽然带着命令的口吻，但声音依旧甜美，就像在蜜糖水里浸泡过。
“如果你方便透露的话，请你告诉我有什么急事么？”
“财务上的，等着你来处理呢，快点，我妈都等不及了。”
“好的，我马上到。”
钟海挂断电话，朝吴子玥嘿嘿一笑，说：“玥玥，分校那边有急事，黄素芬喊我马上去一趟，你起床后弄点吃的，然后就去上班。”
“你吃什么？”吴子玥看似关心地问道。
“我早上吃不吃都行。”
“是呀，北京女人只要放个屁，你闻着就饱了，是不用再吃什么。”
“乖，我的心思你最清楚，现在醋也涨价了，节省点吃。”
钟海俯下身子，给吴子玥一个吻，吴子玥趁机搂着钟海的脖子，说：“你要敢再和她发生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心我把你……”
“又要杀我？”
“想得美，杀了你我怎么办？”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段子，回头我给你讲一件，保管你笑断肠。”
钟海出现在黄素芬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和黄一一相处的那段时间里，钟海为了维护自己的美好形象，当着黄素芬的面，钟海从来就是正襟危坐，但是，自从黄素芬和黄一一打起他赢来的一百万的主意，钟海就开始蔑视这对母子了，他当着这对母女的面翘起二郎腿，就是蔑视她们的最好的表现。
黄一一端着一杯咖啡走到钟海面前，要把咖啡亲自递给钟海，但钟海却没伸手去接，他表情平静地说：“放在茶几上，我要喝就自己端，不敢劳黄小姐的大驾。”
“什么时候你我之间开始生分了？”黄一一嗲声嗲气地问道。
“生分倒是没有，但自从我的眼睛开始发生病变，被你无情地抛弃后，就开始产生了自卑心理，我也知道自卑感不好，可这种由于疾病加上被人抛弃所带来的自卑感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掉的，所以希望能谅解我。”
黄一一听出来，钟海在讽刺她的无情，但她还是笑着把咖啡放在了茶几上，并在钟海的身边坐下。
黄素芬打完一个电话，从办公桌麻利地走过来，坐在了钟海的对面，把杯子往钟海这边推了推，她笑着，脸上不太明显的皱纹从她开始笑的那刻起就纵横交错在一起，一道道皱纹都如黄土高坡上起伏的山峦，而皱纹的底部就像山峦之间的沟壑。
“钟秘书，一大早把你喊到这里来实在是万不得已，那天你师娘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想必你心里也有了准备，那笔钱你先替我垫付出来，等明年开春收了学费后我再归还你，如果方便的话，请你直接把钱拿过来放在财务上，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黄董说得过于轻松了，我的钱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怎么？莫非钟海反悔了？”
“反悔倒是不敢，我既然答应了师娘，就会兑现我的诺言，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给我打个收据什么的，不然，你以后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说没见过我的钱，我拿什么来证明。”
钟海早已考虑到，黄素芬上次没把钟海从黄一一和杨东那儿赢来的钱弄走，就和王一鸣串通一气，想使用曲线救国的方针来明目张胆名正言顺地拿走钟海的钱。钟海虽然也巴不得早点拿到王一鸣贪污受贿的证据，但如果黄素芬不打欠条，钟海就无从拿到证据，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黄素芬也是个江湖教授，轻易不会答应钟海的要求，于是就辩解道：“看来钟秘书还是不信任我，即使你不信任我，也该信任你们的王校长，他虽然要调走了，但你不是还在一高工作么，他照样能管得住你，再说，你们的关系我也清楚，干爸爸干儿子，难道你连你的干爸爸也信不过么？”
钟海耷拉着眼皮，这时谁的脸面也不看，只管往外倒，说：“他是他你是你，一百万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数目，到时候你嘴巴一歪，说从来没见过我的钱，我到哪儿说理去，这样吧，钱我也不用拿到这里来了，省得出现意外，你现在就按我的说法给我打一张欠条，我把钱直接送给王校长，等明年开春你收了学费，我拿欠条来收钱，如果你不同意，请恕我无能为力。”
钟海装模作样地站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做出随时要走的样子，黄素芬见状，知道如果不答应钟海的要求，钟海绝不会把钱拿出来，就只能干笑一声，说：“钟秘书，怪不得王校长那么看重你，你果然有一套，好吧，就照你说的，我马上给你打一张欠条。”
转眼之间黄素芬坐到了桌前，把一张纸扑在桌子上，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龙飞凤舞很快就打了一张欠条，然后又离开座位走到钟海身边把欠条递给钟海，钟海拿在手里瞟了一眼，把欠条重新递给了黄素芬，说：“不行，这种打法太简单，对你不利，对我也不好，你没见到钱就给我打了欠条，到时候我没出钱，反倒赖你一头，说你欠了我的钱，你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一百万，再者，无缘无故的你欠我一百万，万一到时候你不认账，说我年轻轻的哪来的一百万，我怎么解释，难道你要我告诉法庭说我这一百万是我赢来的，所以，你必须按照我的说的打一张欠条，内容更充实些，对咱们两个都有好处。”
钟海说的有理有据，不偏不倚，黄素芬也找不出驳斥的理由，只能重新坐到桌前，钟海说一句，黄素芬写一句。钟海念完，黄素芬也写完，最后钟海审查了一边，收起欠条装进了口袋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井已经开始往桶里掉，就看下降的速度了，如果不出意外，王一鸣和黄素芬一公一母两个水井都会掉在钟海这只木桶里。
钟海要离开时，黄素芬除了表达对钟海应有的谢意，还给黄一一使了个眼色，黄一一要钟海稍微片刻，自己去了里间。
黄一一陪着钟海下楼。
楼道不是太狭窄，但黄一一几乎挨到了钟海的身子。钟海钟海认为这是有意的接近，尽量躲避着，但越是往一边躲，黄一一就是越是挤钟海，钟海看看黄一一，黄一一就对钟海笑。尽管钟海否定了黄一一，但黄一一的笑的确很好看，用笑面如花一点也不为过，至于是什么花，梅兰秋菊？黄一一配不上，最后，一束罂粟花就从钟海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海哥，物归原主了，开车走吧。”走到楼底时，黄一一说这话，把手伸向了钟海，一个钥匙环吊在黄一一细嫩的小拇指上，红缨子和钥匙在空中摇来晃去，差点就晃花了钟海的眼。钟海想去接，但另一个钟海却在提醒他，要他保持自尊，千万别伸手，于是钟海就没伸手。男人的尊严在很重要，尤其在女人面前。
钟海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笑，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但今天例外。他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并不是因为黄一一抛弃了他，而是因为黄一一和她的母亲似乎就是两条变色龙，见到利益就经常变换身体颜色的变色龙，不但具有变色龙的本领，还贪婪成性，在动物世界的王国里，只有残忍的老虎和狮子才是具备贪婪的本性。钟海厌恶变色龙，更对老虎和狮子充满了敌视，于是就拒绝接纳别克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