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点着火把,小心地来到城下,时间已经到了二更。仆役们在城外点起篝火,搭起了几个帐篷,随后胡乱吃了点干粮,便即各自休息。
王丰却有些睡不着,当夜修炼至三更末,见王母、金莲等人都已经熟睡,当下悄悄起身往兰若寺而去。
荒僻的道路上杂草丛生,密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夜枭和野狼的鸣叫。每当有乌云遮住月光,天地间便一片黑寂。清冷的夜风吹来,让人感觉背心一阵阵发寒。
王丰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胆大的人,尤其是现在学会了些道法和剑术并经历过几次实战之后,胆子就更大了,虽然明知道兰若寺鬼怪极多,那为首的树妖姥姥更是法力高强,不可小视,但王丰仍旧想去看看。
来到寺门之前,王丰先尽量收敛了法力,装作是个普通佩剑的书生,然后才施施然地走了进去。来到废弃的大殿看了看,并无什么异常。于是继续往殿后而去。
大殿后面是厢房,东、西两边的数十间房子都空无一人,倒是南边有两间房门窗洁净,有人居住。
王丰猜测其中住的一定是燕赤霞和宁采臣,于是轻轻地走了过去。
来到厢房之前,王丰听见右边厢房之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而左边厢房中的声音则细不可闻,顿时知道宁采臣必定住在右边,而燕赤霞则是住在左边。中间隔了四间厢房,差不多三十步左右的距离。
王丰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先去找宁采臣还是找燕赤霞。若为了安全计,当然是找燕赤霞最为稳妥,但若是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聂小倩,那似乎便应该去找宁采臣。
正迟疑间,忽然一股莲花的清香随风飘来,王丰左右望了望,发现东面房屋之后有一片竹林,林间有一条青石铺成的阶梯小路,花香就是就那边传来的。
于是王丰迈步走了过去,穿过竹林,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池塘,池中有许多莲藕,花香就是从里面飘来的。
王丰见湖中有一座亭子,一架小小的木桥直通到亭上,于是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亭上,沐浴着清冷的月光,眼底是水波潋滟,鼻间是荷叶飘香,此情此景,倒是颇有几分禅意。
正沉醉间,忽听身后一个娇媚的女声道:“月夜清冷,公子独自在此,不嫌寂寞么?”
王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许的女子穿着一身纱裙站在身后,长得清秀可人,只是一双眼睛里藏着点微微的贪婪之色。
莫非她就是聂小倩?虽然也算美丽,但总觉得与预想中的差了许多呀!
那女子见王丰不发一言,只顾盯着自己看,以为王丰是色迷心窍了,于是满脸堆笑地伸手来抱王丰。王丰退后一步躲开,这才笑道:“姑娘怎么称呼?夜深了还不睡觉,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那女子暗生闷气,面上却仍旧堆笑地道:“妾叫小荷,与家人借住此寺,偶见公子独自在此,想必是寂寞难眠,故来相见。若蒙不弃,愿修燕好!”
说着,又要向王丰扑来。
原来不是小倩!王丰再次侧身避过,道:“姑娘,你还是走吧。”
“为什么?”
王丰淡淡地笑了一下,毒舌地道:“你长得太丑了,不是我的菜!”
那小荷听了大怒,不信邪地脱下外衣,露出大片肌肤,妩媚而又挑衅地看着王丰。
王丰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点评道:“眼睛虽大,但不够水灵。下巴虽尖,但略显刻薄。皮肤虽白,但不够细腻。腰身虽细,却不够妖娆。最差劲的就是这双腿了。”说着,王丰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道:“你这样的,在我家中连做个端茶递水的使唤丫头都不够格。”
那小荷闻言,顿时深受打击,捂着眼睛哭着跑了。
王丰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了会儿荷塘月色,不自觉地将前世听来的诗句念了出来:“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就听身后一个清冷的女子忽然道:“公子倒是好兴致,如此清冷的月夜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念诗!只不过这首诗写的却是女儿闺愁,公子念得如此深情,想必也是个懂女儿心的人吧!”
王丰笑了笑,道:“又来一个,你们烦不烦啊!”回头一看,随即愣住了。
只见来人大约十七八岁,眉目如画,肌肤胜雪,长发披肩,一身白色折叠裙衬托的身材亭亭玉立,尤其那一双杏眼,满含秋波,荡漾之间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心疼之感。
王丰顿时沉默了一下,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道:“相逢就是缘,日后或许便相见无期。你我又不论姻缘,何必问姓名?”
王丰哑然道:“姑娘这样说,倒是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轻蔑和怜悯之色,轻轻地走了上来:“刚刚也有一个姑娘来过,她回去没有对你说起我?”
那女子愣了一下,随后道:“这个时候公子不该提起别的女子才是。”
王丰不由笑了一下,道:“什么才是正事?”
那女子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王丰道:“这就是正事!”说着捧着王丰的脸颊就亲了过来。
那女子腰身柔韧,宛如无骨,腿脚不动,身子居然转着圈从头往下,渐渐到了脚上。王丰只觉得脚板一凉,右脚的鞋子已经被她轻轻脱去了。
王丰这才微微一笑,伸手捉住女子压在自己肩头的小腿用力往往一甩,那女子顿时惊叫了一声,被甩飞而起,在半空中转了几圈,裙裾飞扬,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落在地上,女子狼狈地支起身子,一脸迷惑,楚楚可怜地质问王丰道:“公子为何如此?”
王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王丰道:“不知道就算了,你走吧。切莫张牙舞爪,损坏形象。”
那女子看了王丰一会儿,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到王丰面前,道:“公子莫不是把小女子当做倚门卖笑之人了么?小女子自己有钱,愿将这一锭黄金送给公子,以壮行囊。”
王丰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约有二三千两,在那女子面前晃了晃,道:“我颇有家财,区区一锭黄金便想收买我?姑娘,我看你本性善良,不是坏人。回去吧,我想你很快就能自由了。”
那女子闻言,怔怔地看了王丰半晌,这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