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改稿到三点钟,终于觉得没问题,设置邮件早上九点定时发送,丁可乐终于躺在床上,满脸疲惫,“睡觉。”
“汪,汪,汪……”早上八点钟,丁可乐在溜溜的叫声中爬了起来,却像被床抽干了精气神。她顶着蓬松却油腻的头发走进浴室,开始一天的生活。看书,写文稿,遛狗,找灵感,列梗概。
当丁可乐坐在书桌前,对着自己画的人物关系图苦思冥想时,溜溜兴冲冲地跑向门口,下一秒,穿着端庄气质优雅的陈思远便出现在门前,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晃着手里的食材,“可乐,出发前,让我们大吃一顿,有你最爱吃的烩面呦~”
丁可乐看到陈思远,立刻就觉得周围都明亮了许多。陈思远总是有种奇妙的力量,让丁可乐觉得温暖又柔软。
陈思远是一名记者,目前刚跑完一个新闻。她有伸张正义的气魄和勇气,也有和风细雨的温柔气质,这些年在一线奔波,也磨砺出几分坚毅和凌厉,只不过这些从未展露在丁可乐面前。
“可乐,你在写什么呢?”陈思远走到厨房,放下食材,戴上围裙,准备洗手做饭。丁可乐放下手中的笔,靠在厨房门旁,看着陈思远讨好地笑,“思远真好,咱们今天是不是吃火锅?”
“Bingo,答对了。”陈思远开始清洗食材,丁可乐也加入其中,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思远,你最近是不是又把头发剪短了?”
“对呀,瞒不过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清爽,很职场?”陈思远晃了晃齐耳短发,眨巴着眼睛。
丁可乐笑着点点头,“你这头发确实挺凉快的,我也想剪短发,但是舍不得,还是留着卖钱吧。”
陈思远认识丁可乐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过丁可乐说自己有钱,一直穷到现在,竟然还想着卖掉头发换钱,那得是有多穷。
“没事儿,我养你。”陈思远霸气地说,“你平常在家就写写稿子,然后打扫卫生就行了。”
“真是感天动地,太感人了。”丁可乐装作抹眼泪的样子,“但是,我可不能害了你,你这么一个贤淑的人,一定得找一个天下一等好的男人!”
“去你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陈思远撞了一下洗菜的丁可乐,继续低头切菜。
“会有的,肯定会有的。没有的话,天理难容。”
“那你怎么也没男朋友?”陈思远笑着反击。
“我呀,我就剩这一张贫嘴,身边也没男性,通话最多的未婚男性电话,应该就是外卖小哥的。要不,找你弟弟帮忙介绍一下。”丁可乐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你说,年纪大了,就越来越没市场了,因为总有一大波适婚男女涌入婚恋市场,年轻漂亮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我也喜欢,更别说那些男的了。找对象太难了,不对,我找对象太难了,你是看不上,不对,你是,一等一的好男人还没出现……”
“那我帮你介绍个,”陈思远把切好的鸡肉放在锅里,开始加热,“省的你回家被催。”
“算了吧,我还是继续接外卖小哥的送单电话吧,接受不了那种情侣间腻歪的行为。昨天出去聚餐,哎呦喂,我真的,受不了,看到情侣之间互相亲密的举动,我就浑身不自在。”
“你一个写恋爱故事的编剧,究竟是怎么在这个行业混的?我真的很好奇。”陈思远扑闪着大眼睛。
“你别采访我了,我就幻想嘛,幻想,做梦,大家都会。”
两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厨房聊到饭桌,又从饭桌聊到厨房;从彼此的职业聊到喂养溜溜,从婚恋价值观聊到社会竞争的压力,从王敬聊到两人的老年生活……
吃完收拾完,陈思远开车载着丁可乐和溜溜去了火车站。
“思远,我先走了,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溜溜了。”
“什么呀,溜溜明明跟我更亲,好嘛?”
“行,行,行。我走了,抱抱。”两人亲昵地拥抱,丁可乐背上鼓鼓的旅行包,挥着手说:“回去吧。”然后转身取票。
丁可乐不喜欢融入人群中,就像此刻,埋没在熙熙攘攘,各型各色地人流中,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失落。在京九年,六年求学,三年工作,孑然一身,空有一身感触。她虽摆出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地样子,但总觉得有愧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