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木单手扶额,作忧郁美人状,“我即将远去,到那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几人见怪不怪,韩亿配合地问道,“你此番去,可是孤身一人?”
“嗯。”宛若触及伤心事,司木掩面流涕,又决绝地承诺,手伸向远方,“此去经行,并能成为得道大师!待吾得道,定保各位万事如意,财运亨通。”
“沙教习,这个学员的…”四长老开口与沙湖继续讨论着那个学员事宜。
“四长老!你都不理会我。”司木哼地一声。
四长老直直一句,“谁让你又作妖?”
其余人哄堂大笑,这么多年了,四长老依旧不买账。
司木不干了,“凌峰说的嘛,我不得配合配合他?”
凌峰看到司木投来的目光,谁叫她是他的上头呢,连忙认错,“是我多嘴勒。”
司木点点头,恢复常态,“放心,我不会走的这么快的。十日后的大比还请各位顾及各方面,切勿再出纰漏。”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几人离去,厢房重回一片寂静。月色朦胧,倦意袭来,司木闭上眼却浮现汉阳黑市买的那块玉玦。
那块路边小摊买下送给他的东西,他竟认作是定情信物。难道他那时已经认为她心悦于他?心中天人交谈,啊~不是吧,怎么感觉她有点…
翻来覆去,终于按下心中的异样焦躁。定情信物,她能送什么呢?先前她对宋时琰所好并无深入了解,一时间拿不准主意,思索着思索着便进入梦乡。
天边黎明,尤有几片黑云停留在天空。大街上的早市已经开始,过往的百姓见蜻蜓低飞,均说今日要下雨,在庭院晒着的物件还得早点回去收。
躺在榻上的司木睁着眼睛望着房梁放空,窗外不远处的百姓摆好小摊,放开嗓子吆喝。
司木一蹬腿,一个鲤鱼打挺,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许久未曾睡得如此踏实,今日起来竟还有些恍惚。
素日里,她不是晚睡早起便是彻夜训练,白日里不困夜里一倒便睡,也省得失眠躺在榻上浪费时间。
今日她要做什么呢?现在大约卯时近辰时。宋公子大概起了,要不回去跟他一同用早膳?
意定,腾腾利索起身。不稍一会,便洗漱完毕。她拿出阵符启动阵法,转眼间抵达尘醋客栈的厢房。
大堂一楼坐在窗边茗茶的宋时琰嘴角微勾,她回来了。转头望向楼梯转角处,正好与她对视,相视一笑。
司木舒一口气,嘴角不自主地上扬,说实话,刚巧抬眼与他对视被吓到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团长早。”掌柜的站在柜台边对着账目打算盘,见一脸傻笑的司木开口打了个招呼。
司木并未察觉自己的语气多么轻快,“掌柜的早,算账呢。”
“团长,今天心情很好嘛。”掌柜的使眼神,冲她示意宋时琰坐在窗边呢。
“宋公子点菜了么?”司木刚巧扫见桌面上除却茶盏空无一物。
“点了,点了团长最爱吃的馄饨面还有凤爪呢。”掌柜的致力于撮合两位,不是他为说漂亮话而捏造事实,他说的不过是把宋东家所为的深层含义道出罢了。免得面前这尊未经情爱尚未开窍的大佛领会不到人家的一番心意。
“行,我不打扰掌柜的对账勒。”司木笑得更加灿烂,原来他的所作所为外人都看在眼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间。就她看不清,道不明,傻乎乎的在开叉路口思考犹豫。
所幸她没有走错路,正如姐姐所言,姐姐说从心便好。是的,从心便好。
姐姐仿佛怕她一头扎进莫名的深渊,又道,爱情一事若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亦是心悦于你,鉴定人品再往前迈一步。在合乎礼的境况下,慢慢地去了解他。
宋时琰在她步至面前之前,缓缓起身,笑得温润如玉,“姑娘早。”
“公子早,坐!”司木豪气手一挥,招呼着他坐下。
她有些拘束,不知说什么,随意说天气,“啊,今天天气挺好哈。”说完才看向窗外,天在飘毛毛细雨,不少百姓急匆匆往回赶。
司木嘴角微抽,好糗呀,脑子抽风了。
泾阳今日早晨在下雨,这里亦是在下雨。
“客官,您的早膳来了。”小厮单手拖着托盘,一一把几碗早点摆在桌上。
司木心道这小二来得正好,安慰自己这事过去了,过去了。
“司姑娘,小心烫。”宋时琰斟了杯茶水递给司木润嗓子,刚巧听她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谢谢。”
宋时琰看着她,“今日天气不好,姑娘身上的伤亦未痊愈,不如在客栈或是书阁看看书。”
窗外的毛毛细雨已然变成瓢泼大雨,司木闷声回道,“也好。公子今天是要去商谈合作么?”
“是的,申时。”
“哦~”司木想起他食不言,便不再找话题,安静地用早膳。
司木吃着馄饨,忽然手一顿,望着手里的馄饨出神。馄饨馅有肉,也有素的,心生一计。
宋时琰见她停顿良久,关心道,“姑娘是烫到了么?”
“不是,不是。睡得有些恍惚了。”司木露出大白牙,冲他一笑。
宋时琰道,“姑娘回府睡得安稳。”她前日受伤淋雨,染上风寒,这番大多是因病未好,意识有些迷糊了。
“是,闲在家一日不动作身子觉得困乏的很。”关键是照看小孩,她不会与小孩相处。故而昨日里陪小如玩捉迷藏,然后看着她与两只小动物玩耍,乏味无趣。
宋时琰优雅地喝完一碗白粥,用锦帕擦了擦嘴边的油渍,“闲日放松亦是好的。昨日元宛是入宫赴宴了吧?”
“是,皇甫靖也入宫了。说是为了茶诗会的头名,那奖赏是医治小如的药材。”司木答。
“原来如此,皇甫团长亦是博学之人,想来药材归他所有了。”宋时琰正坐,声音温润。
“公子怎知?”司木与皇甫靖相识多年亦不知他的文学素养高,故而不解,这两人除去合作关系难道还有其他关系?
“幼时,在下与皇甫公子同窗。与他交谈所知。”
“哦哦。我以为他对诗词这类文学的不大精通。”
宋时琰笑,她一心扑在武道上,“姑娘总寻思着与他比试,想来未曾对他多做了解。”
司木讪笑,她对这些确实不大了解,像坐在对面的这位,合作多年,亦未是熟悉的,那与皇甫靖打出来的交情亦是不甚了解他其余方面的。
话题一转,“顾知在军营里当兵两日便已然瘦了不少,他那自豪的白皮肤亦被晒得黑不溜秋的。”